虽心思如此,话语也极为恭敬顺从,然而这话,却仍是不得叶渊在意,更有甚者,叶渊面色也沉得厉害,他那双历来幽远无波的瞳孔,此际也变得起起伏伏,冷冽十足。
连他这等历来波澜不惊,厚重得令人生畏之人,此际都变得如此的不淡定,不得不说,此际这叶渊,想来的确是恼得厉害。
凤紫瞳孔微缩,心底,也增了几许怅惘与无奈,待得片刻后,意料之中的,闻得叶渊那怒斥冷冽的嗓音,“别仗着厉王撑腰,便敢在本国师面前如此狐媚不恭,倘若你再敢刻意对本国师谄媚,本国师对你,定也不会客气。”
这话一缩,嗓音一挑,语气越发的森冷,“滚。”
冷冽的嗓音,着实是句句都在威胁,句句都在发怒。
凤紫面色微变,心底深处,也着实无奈得厉害。
叶渊此人,着实算得上是一枚森硬的石头了,无论如何去接触,去开凿,都难以成功,便是她云凤紫如此努力的接触,也难以得他投来一记正眼,不得不说,这种人,究竟,该如何对待,如何攻破?
思绪翻转,凤紫并未立即言话,眉头皱得厉害。
她静静的坐在远处,满目复杂的观他,仅是片刻后,叶渊目光越发冷冽,“还不滚?”
几次三番都毫不耐烦的要让她离开,若非恼怒至极,甚至鄙夷至极的话,定也不会是这种语气。
此番她若是再坐在这里,定也是更触叶渊霉头,如此,纵是不愿就此离开,却也不得不仍如昨夜那般,稍稍先妥协下来,从长计议。
一想到这儿,凤紫强行按捺心绪,终归是缓缓起了身,待得目光朝叶渊落去时,则见他鄙夷的冷扫她一眼,随即便极为干脆的挪开了目光。
凤紫面色不便,淡然平静的将他的所有反应无声无息的收入眼底,随即唇瓣一启,平缓而道:“凤紫知晓了。凤紫,告辞。”
这话一落,凤紫依旧静静观他,并无反应。
叶渊兀自而坐,满身清冷,似也全然不曾有搭理她的意思。
待得片刻后,凤紫终归是全然放弃,不再多言,待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后,便缓缓转身过来,逐渐踏步朝亭外而去。
她步伐行得极慢,脊背,则挺得笔直,而身后,则无声无息,那叶渊,竟也不曾发出半点声响,更别提痴心妄想的想要他开口留住她。
心底,也依旧是嘈杂起伏,怅惘不止,而待得终于行至刘泉面前时,则见刘泉满身冷汗,惊恐焦急的朝她望着,当即而道:“凤紫姑娘这是作何!你这是作何啊!国,国师他每番清晨清修之际,便最是不喜外人太过打扰,你,你送完膳后,怎能还在那亭中坐着不动。”
大抵是太过惊恐焦急,又太过的恼怒无助,刘泉这脱口的话,也略微显得有些吞吐不稳。
凤紫极是淡然幽远的望他,也未耽搁,待将他扫了两眼后,便低沉而道:“你放心,国师仅是对我一人恼怒罢了,与你无关。方才在国师面前,我也仅是自称是自己主动要去送膳的罢了,也不曾将你报出来,是以,你无需担忧什么。”
低沉的嗓音,淡然十足。
大抵是见她说得如此认真,刘泉焦急恼怒的面色也逐渐释然了半许,随即半信半疑的望他,“此话当真?国师当真不会降罪于我?”
凤紫淡然点头,“定是不会。方才国师大怒,仅怒斥我一人罢了。”
这话一落,也不愿在此多呆,当即要缓步离去,奈何足下未动,刘泉急忙再道:“凤儿姑娘且慢。”
凤紫下意识的稳住身形,转眸观他。
刘泉眉头皱得厉害,垂眸扫了扫手中托盘上的早膳,略微无奈的道:“那我端着的这些早膳,可要再给国师端过去?”
凤紫眼角一挑,淡然他,“你这早膳,可是凉了?”
大抵是不曾料到凤紫会突然这般问,刘泉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点头。
凤紫扫他一眼,随即便挪开目光,足下也顺势朝前,缓步而行,而后头也不回的道:“既是凉了,便不必再送过去了。那亭中的石桌上还摆着早膳,倘若国师要用冷膳,自会就着石桌上的膳食吃下,倘若国师不愿用冷膳,自也会主动差你重新让后厨做。”
这话一落,凤紫再不多言,足下也稍稍加快了几许。
身后,无声无息,那刘泉终归也未再继续出声。
一路蜿蜒往前,整个过程,凤紫皆满面清冷,神色复杂,待回得住处后,整个人也略微乏力的软座在软榻上,倒是极为难得的困意来袭。
昨夜一宿未眠,而今之际,倒是乏力发困了。
凤紫眉头微蹙,犹豫片刻,也仅是在软榻小憩了片刻,随即估摸着叶渊该是从凉亭回主屋了,随即,便从软榻稍稍起身,待得强行按捺心绪一番后,她开始收了圆桌上的笔墨纸砚,随即便再度出屋。
亦如叶渊那种人,寻常的狐媚甚至恶俗之术自是无法让他上心。毕竟,好歹也是清风儒雅,幽远脱尘的人物,是以,叶渊的心性与品位,自也不是俗人那般的要求。
如此,既是刻意的讨好与陪伴之术无法让叶渊对她好颜以待,如此,她自也要用风雅之术一一试探才是。
思绪翻腾摇曳,纵是前一刻还被叶渊大肆怒斥,但此际,心境竟又莫名的平和开来,似是叶渊那席怒然之意,并未在她心底留下太多印记。
一路往前,凤紫面色沉寂幽远,却又平缓无波。
待抵达叶渊的主屋前时,那刘泉与几名小厮仍恭敬的守在门外,眼见凤紫缓步而来,刘泉似如见鬼一般,浑身一颤,面上的五官,也骤然间挤到了一起。
这小祖宗,怎又来了!
刘泉满眼无奈,心底也是如临大敌。这凤儿姑娘着实是极为特殊之人,因着有厉王撑腰,他这等国师府小厮,自也不敢对她太过造次,更有甚者,自家国师对这凤儿姑娘的态度也是极为宽容了,虽也要开口怒斥这凤儿姑娘,但自家这国师每番对人恼怒时,不都该是要人性命,甚至将人送去宗人府么?
是以,自家这国师便是恼了,也不曾真正动这凤儿姑娘,更也不曾差人将她送入宗人府治罪,虽表面上看似对凤儿姑娘不近人情,肆意怒骂,实则啊,却是在拐着玩儿的宽待啊。
思绪翻转摇曳,刘泉心如明镜,是以,心底纵是无奈至极,却也不敢真正恼怒。又眼见凤紫越来越近,无奈之中,刘泉只得急忙小跑朝凤紫迎去,待站定在凤紫面前后,他急忙而问:“凤儿姑娘此番突然过来,所为何事?”
他问得有些着急,却也有些讨好,然而身子却立在凤紫面前,无疑是有意在挡凤紫去路。
凤紫也下意识驻足,满面平静,也不准备拐弯抹角,只道:“寻国师。”
短促的嗓音,直白淡定。
刘泉倒吸了一口气。他就知晓得,就知晓这凤儿姑娘此番过来定是要寻国师,定是没有好事。只不过,国师方才才从亭子归来,此番正于屋中沐浴,是以,此际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让这凤儿姑娘入屋才是。
思绪至此,刘泉眉头抑制不住的一皱,急忙而道:“凤儿姑娘,国师刚从亭子归来,此际正于屋中休息,是以,凤儿姑娘你……”
凤紫淡道:“无妨,国师在屋中休息也好,我仅是见见他罢了,并不会与他多言。”
这话一落,正准备踏步绕开刘泉,刘泉急忙再道:“国师正于屋中沐浴,凤儿姑娘此番进去,许是不方便。”
本是想将沐浴之事在这女儿家面前说得委婉一些,奈何不料这凤儿姑娘极是难劝,无奈之中,刘泉只得如实出声。
这话入耳,凤紫终归是稳住了身形,眉头也稍稍一蹙,目光微微幽远开来。
沐浴?
心底深处,也跟着稍稍一怔,此番来得急,倒也未料这一重。
思绪再度翻转摇曳,沉寂淡漠的面色,也逐渐变了几许。
则是片刻,凤紫转眸朝周遭之处扫了一眼,随即便朝刘泉缓道:“也罢。既是国师在沐浴,我自是不便打扰,只是,有些事,我可否劳你帮我解惑一下。”
刘泉猝不及防一怔,愕然朝凤紫望着,“不知,是何事?”
凤紫瞳孔微缩,嗓音也变得越发的幽远平缓,“你可知晓,国师喜欢何花?”
花?
刘泉眼角一抽,着实未料凤紫会突然问这个,待敏思苦想片刻后,他低低而道:“我平常,倒是不见喜欢国师喜欢什么花,但国师喜欢竹,这倒是真的。”
是吗?
凤紫神色微动,并无太大讶异。
毕竟,如叶渊那种清高冷俊的人物,喜竹倒也无可厚非。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凤紫朝叶渊稍稍点头,随即神色微动,继续缓道:“国师还喜欢什么?可喜欢山水?”
刘泉摇摇头,“这倒是不知。只是,我以前为国师整理书房时,倒见书房有不少山水画。”
这话一落,刘泉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开窍,他眼睛顿时瞪大,愕然的朝凤紫盯着,“凤紫姑娘突然问这些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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