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们已经在昨夜归了巢,傍晚十分,鹤群也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可今夜,文洲寸步都没有离开营地,三个伤员都在身边,自然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不过昨夜已经将几个大队伍悉数收拾了一回,这次的围猎,收成应该比较惨,一整夜也没有几只金色箭弩射入空中。
鹤群数量比较少,损失也并不大。
虽没有加入到战局里,但初夏在高处也看得到,昨日邱成那一帮人,还是在奋力帮忙的,此起彼伏的叫嚣便是答案。
小狐狸微微今夜并没有躲进琐妖袋里,它紧紧跟着文洲,恨不得趴在他的肩膀上不愿下来。
望着湖泊里四散的鸟儿,心里隐约为林子里其他的同伴捏了一把汗。
一直到深夜,那喧嚣的人声才逐渐消退,望着慢慢冷清下来的林子,初夏几人都没了困意,竟无比默契的守在篝火前,不愿睡去。
“师傅……”云生啃着烤红薯,望了望坐在身边的季昭,有些不礼貌地开口问道:“我们这一路都要带着他吗?”
季昭只是略微侧目,并未看他。心里一直嘀咕着,怎么大名鼎鼎的赤狐文洲,会收了这么个草包徒弟,脑子笨就罢了,竟还长了张不把门的嘴。
若是自己还在仙翁门下,敢多问一句,怕是要被关在暗室里饿上好几顿的。
“季公子对翼族将军有恩,我们得带上他一起去族长那里邀功啊……”文洲笑着回答,又转过身问季昭:“公子的伤,再养两日应该可以启程了吧?”
“无妨,随时都可以!”季昭的话很少,平时几乎不与云生他们有什么交谈。
云生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子没什么好感,总觉得有股高高在上的傲气。
但初夏并不在意,因为这季公子的脾性,跟父亲简直一模一样,话不多,也不爱管闲事,任凭微微跟云生怎么拌嘴,也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
窝在这营地里过了三日,南迁的鸟儿基本上已经过去了,林子里已经没了前些天那般热闹,零零散散好些猎灵人已经收拾行装离开了。
师傅这几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取水捕食的活都交给了云生。
只是那翼族的将军,依旧没有醒,初夏日日为她擦拭身子,拄着拐杖帮着师傅为她换药,心里对这位舍生取义的女将军敬佩万分。
这几日,文洲也没闲着,来回倒腾着一些药草,手上可用的药并不多,又不能走远,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似乎都没有炼成想要的丹药,有些气恼。
……
这一日夜里,熊熊燃起的篝火已经所剩无几,初夏正望着夜幕发呆,腿上的伤好了许多,拄着拐杖已经没有前几日那样痛了。
一个机灵的小脑袋从一旁钻了出来!
是邱成!
“季公子!终于找到你了!上次听你们说过,营地在瀑布的东边,我找了好久呢!”邱成蹦跳着扑到了季昭身上,惹得季昭闷得哼了几声,伤口的疼痛似乎还未消散。
“公子,你怎么受伤了?可要紧?”邱成霎时间慌张了起来,来回打量着自己的偶像。
季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公子,我们要回基地了!”邱成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才想起跟云生他们打了个招呼,但对着几只狐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由地往季昭身边靠了靠。
季昭半响就回了一个字:“好!”
邱成早已习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自顾自说着:“公子,你明年还会来吗?上次你教我的剑法我还没有学会,你明年还能来教我吗?”
季昭点了点头,邱成便乐开了花,眼神里闪烁的光那么纯粹,看得初夏一阵心疼,婉儿小时候也总是这般缠着父亲的,不知他们现在可好?
“公子,王先生也受了伤,这次围猎,那帮人的收成都不太好,吴印他们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搜山,下午他们围了一只老虎,可大了!”邱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王先生过去帮忙,但是那老虎已经断气了,不但没有帮上忙,还中了一剑。”
一旁趴在文洲身边的小狐狸忽然像踩了火球那般,原地弹了起来,纵身一跳,便把邱成扑到在地,嘴里念叨着:“你说他们猎了一只什么?”
邱成被吓了一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文洲赶忙过去将獠牙毕露的小狐狸拎了起来。
微微周身的毛发像是炸开的那般,恶狠狠地盯着躲在季昭身后的小男孩,嘴里不停地问:“快说啊,老虎哥哥怎么样了?”
季昭下意识将邱成护在了身后,目光定定的望着那孩子,似乎在说,没事,这小狐狸并没有恶意。
邱成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回答:“王先生回来时,师母在给他疗伤,我只是在旁边偷听到的……”一边说着一边小声呜咽起来:“他们说……说那老虎已经被取了通灵珠了!”
小狐狸微微像是一盆冷水泼了一身,瞬间便泄了气,收起利爪,瘫在了那里。
“老虎哥哥……老虎哥哥他……”微微失了神那般望着文洲,眼泪沾湿了一脸,毛发都黏在了一起:“老虎哥哥才……才刚刚飞升……才刚刚……”
话说了一半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文洲虽看惯了生离死别,却不知为何,这一次竟有些心疼。他将那小狐狸搂在怀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季昭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对吓傻的邱成柔声说道:“你快回到王先生身边吧,我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就不与你一同回去了!”
邱成愣愣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泪水干了,留下两行泪痕,鼻子红彤彤的,初夏看着也有些心疼。
邱成擦了一把脸,初夏赶忙拄着拐杖走了过去,塞了两个大红薯放进孩子的怀中,摸了摸邱成的脑袋,微笑着说:“小心些走……”
这一夜,微微怎么都不肯睡!悲伤过后就是止不住的冲动,云生跟初夏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也没办法按住她!
文洲叹了一口气,轻轻施了个昏睡诀才止住了她张牙舞爪的行为。
夜深了,望着四下睡去的孩子们,文洲却没了睡意。
他念动术法,开启了一个结界,将身边的几人都护在了里面!自己往林中纵身一跃,心中沐然腾起一股杀意。
顺着四散撤离的猎灵人,一路追踪,终于在快出林子的时候,找到了目标!
浩浩荡荡的队伍格外庞大,一只咽了气的老虎就在最前面的铁笼里躺着,身上被扎了三四只箭,而且已经被放干了血,失了人身!
那通灵珠已然是被夺去了……
文洲站在高处,眉头紧锁,嘴里念着:“漏网之鱼,哎……是我大意了!”
杀念已动,岂有活口?放血夺灵之痛,便是让你们也尝尝!
文洲长剑一出,刀光四溢,唯独倒了吴印这里,他收起了长剑!
四枚钢钉将那青衣男子狠狠定在了树上。先是欺负我的徒儿,后来又惹了微微,这般行事做派,绝不能放了!
望着眼前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吴印,文洲的心里竟生出了许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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