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尘没有心思欣赏这漫山遍野的青翠,他抓起初夏的手臂一直往前走,女子的身形轻盈,加上又有些功底,虽然精元全无,却还是能在屋顶来去自如。
堇尘越走,眉头越紧。
初夏在一旁看得真切,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堇尘的困惑与远在皇城的云生一模一样,这一路实在是顺畅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祠堂外确实站着不少驻守的小厮,但进来之后,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完全不像仙翁交代的那般,机关重重,看守严密!
他虽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却也不知该从哪里查起,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让初夏内化了灵石碎片,别的事情他不想理会太多。
忽然,他停了下来,初夏下意识往他身后靠了靠,眼神越过堇尘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突兀的低矮塔楼隐在门廊之中。
就是那里了!那是一座向下延伸的九层塔。
堇尘心里一沉,仙翁说过,灵石碎片便被镇压在九层塔的最下方,那里有个圆形暗格,用力砸碎暗格的封板,下面便是一块嗜血的祭坛。
两人从屋顶稳稳着地,四下还是无人,连脚步声都没有。
堇尘赶紧伸出双手,做了个结印,按照仙翁教他的方法,很快便打开了最外层的结界。
初夏捂着嘴小声惊呼,只见一层半透明的结界像被吹散的一片云,缓缓化开,九层塔像是拨开迷雾那般径直出现在了眼前。
“走!”堇尘一声令下,抓起初夏的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猩红色大门。
外层的结界已破,再往下走,一路犹如无人之境!九层塔的结构十分特殊,每一层之间都有着不一样的链接结构。
若不是仙翁事先专门交代过,估计他们很容易就会迷失在里面。
“这是哪里?”初夏总觉得四周越发阴森,墙壁上的图腾与壁画让她感到一阵目眩。
“闭上眼睛,不要看墙上的壁画!”堇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转身从袖带里取了一条黑布,将初夏的眼睛蒙了起来。
那些扭曲怪异的壁画,是用来迷惑心智的,寻常人若是盯着看超过半刻钟,便会像掉入狐族幻境那般失了心智。
当然,这一路的荆棘还是不要让初夏看见得好。
堇尘心思笃定,旁门左道根本无法干扰他的视听。
再往下走,空气变得灼热,像是掉进了火山口里,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火苗几乎要将眉毛都烧焦。堇尘知道,只有心定,才能穿越一切障碍。
火苗窜起,挥剑挡之,若是往身后蔓延,便用自己的肉身挡在初夏身前。
一路上,他们经历了冰/火/风沙/毒虫种种考验,终于如愿来到了九层塔的底层。
虽皮肉之苦已经过去了,但堇尘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那面圆形的隔板就在眼前,他仔细将初夏眼前的黑布取下,手背上已经被烈火灼烧地脱了一层皮,鲜血混合着血液带来刺骨的疼痛。
他紧紧皱了一下眉头。
初夏这才发现,虽然她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这里,但抬眼望去,堇尘已经伤痕累累,手臂上,脸颊上,甚至胸前的衣襟都被撕烂了好多块。
“你……”初夏失声喊道,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惶恐。
堇尘嘴角一扬,满不在乎地甩下一句:“小事!”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安慰一句:“你站着别动,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这是我的事情,记得听话,照我说的去做!”
初夏懵了,不会摇头,也不会点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堇尘有些心急,一把抓起初夏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牵起她的手,也许是长时间的跑动,两人的手掌都带着些许温热。
“初夏,你听懂了吗?”堇尘再一次厉声问道。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彻底打醒了游离在外的初夏。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喘着粗去用力的点了点头。
堇尘心满意足地放开,转背一击便击碎了眼前的封板。
一块足有一人高的圆形祭坛闪现了出来,诡异的凹槽如蛇般盘旋在上面,祭坛的最中心是一个小碗大小的洞口。
堇尘深吸一口气,右手祭出长剑,朝着自己手臂处直接挥砍了下去,鲜血入柱喷涌而出,那些血液犹如长了腿脚一般,直接被那洞口吸了进去。
初夏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个字。
血柱像一道蜿蜒的溪流,逐渐爬满了正面祭坛,再看堇尘时,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全身,因为失血过多,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站着,相对无言。
最后一块祭坛吸饱了鲜血,砰地一声闷响。
堇尘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初夏刚想跑过去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只见那祭坛的中心缓缓腾起了一道异常刺眼的白光,像是沉睡了千年的黑夜瞬间打开了一扇无比光亮的窗。
初夏的身体不受使唤那般被硬拖着,一步一步往祭坛中心走去,腿脚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有些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堇尘,他的脸上竟有一丝笑?
一步,接着一步……初夏忽然被一股巨大的蛮力压下去,双腿弯曲坐在了祭坛的中心。
她忽然觉得灵台上刮起了飓风,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用一种难以分说的速度直接灌进了她的胸腔。
热!好热……
冷!好冷……
这是什么?她毫无反手之力也没有办法挣扎,只能像个被束住手脚的提线木偶,被动地接受这一切。
她能感受到原本虚无的内里忽然变得厚重而坚实,像是身后杵着铜墙铁壁,下一秒又觉得世间万物都变得十分缓慢而渺小。
她有一种错觉,只要她抬手一指,就可以让雪山崩裂,海水逆流。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体验,甚至双眼都能离开自己的身体,看到任何她想看到的地方,世间的一切变得清晰又真实。
仿佛她的手里已经拿到了打开全世界大门的钥匙。
那耀眼的白光从塔内窜了出来,直插云霄,那双一直隐在暗处的墨瞳目睹了一切,他看见灵光乍现,又看着它缓慢消散。
“主人,很快就是我们的世界了!”他低声对身边的虚无喃喃自语,眼神里的那道微光骤然亮了起来。
此刻,天也要亮了,如论权力如何更替,太阳总会照常升起,就像这世间法则永远都不会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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