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在你们家旁边建了个小竹屋?”
梁巧儿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要从眼睛里面掉了出来。
“千雨妹妹,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炫耀,我就是做梦,也不敢想在他在我家旁边建个小竹屋呀!”
宋千雨立刻收起哭丧的脸,变得十分的认真,“巧儿姐,你有没有良心,就之前你跳舞穿的衣服,我画了好几个晚上,亲手赶出来的,目的就是能让你变得好看,让赵公子看上你,你居然说我炫耀,我炫耀什么呀,炫耀狗皮膏药吗?!”
梁巧儿也就是随口一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抓住宋千雨的双手,“我嘴欠,说错话了,不过请注意措辞,不可以形容我家赵公子狗皮膏药。”
顿了顿,又道:“可现在舞也跳了,什么眼神对视,什么近距离接触,都做到了,人家还是对我不敢兴趣啊。”
说完,摊摊手。
宋千雨抿了抿唇,“那就说明,舞不够仙,眼神还不够魅。”
“还不够仙,不够魅,我自己都要快被自己我给迷晕了。”
没有宋千雨,梁巧儿自己是不可能想出那些舞姿的,她看过的舞姿虽然不多,但那一套舞下来,是个和尚,也苏了呀!
宋千雨一本正经起来,“怎么迷惑,如何迷惑赵公子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现在你陪我去个地方?”
梁巧儿:“什么地方?”
宋千雨:“去找人牙子。”
梁巧儿:“啊?你要买丫鬟呀,我家的可以拨给你,都不用教的,我拨几个好的给你。”
宋千雨一面拉着她往外走,一面道:“哎呀,不是买丫鬟,是另有用处,快点啦。”
两人从侧门出来,上了马车。
往东南的方向走,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到一个看上去比较破旧的街边。
街边的深处,有个院子,院墙破旧,大门开着,门口站着几个人,穿着破败不堪,显有几个穿着稍微好些的,手里拿着钱袋子,一看就是人牙子。
宋千雨看了几眼,大的也就二十出头,晓得估计只有十岁。
一个个模样都很可怜。
也是,若不是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有谁会把自己的儿女卖了。
两人往院子深处走。
梁巧儿在一旁,一边看一边问:“这都不行,买回家,一不会洗碗,二不会挑菜,更不用说什么端茶倒水了,衣服怕也弄不整齐。”
宋千雨轻声在她耳边道:“不干活,买回去又别的用处。”
因为说话的声音低,又是在耳朵边上,弄得梁巧儿一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你不会是……另有癖好?”
梁巧儿说着,有撇头看向那些站在那里等着被买的人。
宋千雨意识到她误会了,使劲儿拍了一下她的大手臂,“想什么呢你,买回去是用来练习舞蹈,和唱歌的。”
“啊?那是要放弃我了的意思吗?千雨妹妹呀,我知道,我有时候说话受不住,不是故意的,你别呀。”
宋千雨被拽住摇晃,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放心,若上台,依旧是主角,没人能胜得过你。”
院墙的外面。
吴老爹手里拎着一个少女,少女很不愿意往院墙里面走,一手抓住能抓住的一个小树,另一手拼命的往后缩。
“爹,我不要,你让我回家好不好,我可以做绣工,可以帮人家洗衣服,干什么粗活累活都可以,你不要把我卖到青楼你去好不好?爹……爹…….”
吴依哭得眼睛红肿,眼睛下面也是乌青的,应该好些时日没有能好好睡觉了。
谁知道吴爹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吴依瘦弱,这一巴掌甩过来,她差点被摔个跟头。
绕是被打了脸,她还是低声下气的求着自己的父亲,“爹,我求求你了,我还跟哥哥学了几个字,可以抄一些字的,也可以卖钱,爹……”
吴爹听到她提吴泓立,气更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吴泓立借什么高利贷,他们家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要不是宋家践踏,他们吴家现在或许就是乡村里的富贵人家了。
“你给我记住了,你有今天,全拜宋家所赐,你要恨,就恨宋家,我们吴家也是被逼的,别给我哭哭啼啼的,一会儿就见到沉香楼里的老鸨,你给我老实点,不许哭!”
吴依咬着下唇。
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她默默的摸了摸眼泪,想起前些时日,在村头看到过宋千雨,她和自己的弟弟有说有笑,又有哥哥买好吃的给她吃,她都已经这么好了,还要害他们吴家做什么。
不由得心生恨意,咬得下唇几乎都要破裂。
吴爹拽着她走到院门边上,他往里探了探头,刚瞅没两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就是吴家老爹吧。”
吴爹转身,是个穿着红衣服,一脸浓妆,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忙道:“这位就是沉香楼的老板娘?”
老鸨轻蔑一笑,扭头去看吴爹旁边的少女,“就这,瘦不拉几的,不是说好,是个可人儿?”
吴爹连忙把自己女儿的脸给抬了起来,“这不是我们家不景气,没什么吃的吗,你看看这脸蛋,放在县城里,都是一绝的呀,你带回去好好养养,到时候,一定能帮你挣钱。”
吴依已经不反抗了。
就这么由着自己的父亲,捏着自己的下巴。
老鸨仔细看了看,呵,底子还算不错,身段也行,若然瘦,胸口还算饱满,“多大了?”
吴爹道:“十八。”
老鸨笑得更加轻蔑了,“嗯,成吧,就她了,这是银子。”
吴爹把手里的一袋银子掂了掂,乐道:“多谢多谢,以后她就是你的了,你愿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两人把卖身契什么的签署完后,沉香楼的老鸨领着吴依上了马车。
吴依全程低着脑袋,她虽然放弃了挣扎,并不代表她心里好受,被自己的亲爹这样卖了,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连一袋银子都不如。
也是,她当然不如,一袋银子能还钱,留着她,还得用钱。
她扭头看车窗外面,强忍着,把心头的泪,憋了回去。
老鸨问,“你叫什么名字?”
吴依道:“吴依。”
老鸨:“以后,你就叫莲依吧,莲藕的莲。”
吴依点头。
……
……
这桩买卖发生在院墙外面,院墙里面的宋千雨和梁巧儿并不知情。
宋千雨在院墙的一角停下,地上坐着两个姐妹,看着一般大,长得还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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