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看着宋千雨道:“泽儿喜欢说玩笑话,如果有那句话,让宋姑娘误会了,还请姑娘不要多想。”
说完,和付完钱出来的贴身婆子,离开。
梁巧儿的心早已经碎了一地,她就这么抱住膝盖,蹲在地上,想哭又哭不出来,周围的人,有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刚才赵夫人身边的婆子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宋千雨低头看她,她肩膀的细微颤抖,肉眼可见,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朝赵夫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没找赵夫人,而是一把拉住了赵夫人身边的婆子,力气很大,扯得婆子一个踉跄,用警告的语气道:“我虽对你不知名不知姓,若你想继续好好的在赵府做下去,就请管好你的嘴巴,我和巧儿姐姐出生不如你们赵家,是书香门第,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莫欺少年穷!”
说完,瞪了婆子足足三秒,才松开手。
婆子没想到,她会追出来,刚才忽然被拉一把,她有下意识的反抗,可对方的力气出奇的大,就那么一下,她就感觉到了,还有她目光里面的阴影,深不可测,竟然让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此时,她看着宋千雨离开的背影,嘴巴张着,应该是有话说,但没说出来。
赵夫人发觉她没跟上来,道:“怎么回事?”
婆子缓过神来,“没,没怎么回事,以为踩到了什么脏东西,看鞋底,又没什么。”
赵夫人信了,“那赶紧的,约了客人来府上,再不回去,就迟了。”
婆子连忙跟上,“是是是。”
……
回到梁巧儿身边的宋千雨,也蹲下身,抱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带你去城湖吧,这里人多,你这样蹲着,总是不好。”
梁巧儿把脑袋埋在宋千雨的脖颈里,良久,才用力点了点头。
所谓城湖,就是被城包围住的湖。
湖的两边,都是居民。
现在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好多人出来往船灯,一艘一艘的小船,上面载上小蜡烛,漂浮在湖面上,和湖岸上各种各样的灯笼,交相辉映,让人有一种闯进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宋千雨拉着梁巧儿,先是买了两个船灯,又拉着她来到湖边,蹲下身,一个小船给梁巧儿,“我听说,放船灯的时候许愿,最灵了,我们试一试。”
梁巧儿依旧没有兴致。
刚才在簪子铺子里发生的,就像是六月的雪,下得她心头寒凉。
“两个都给你吧,我不想许愿。”
梁巧儿把船灯推到了宋千雨的边上,两手抱着放在膝盖上,然后把脑袋支在上面,眼睛红红的,像核桃。
“对不起。”
宋千雨捉摸了半天,说了这三个字。
梁巧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来看她,发现她是认真的,“干嘛,为什么说对不起,欺负我的是她们,又不是你。”
宋千雨先把小船,放在边上,道:“巧儿姐姐,我是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也没想到,你喜欢赵公子,喜欢得那么深,早知道,我一定不会来赵家搅局,当时真是气糊涂了,没有调查,就认定是你们砸坏了我们家的渔船。”
“如果那天,我没有来赵府闹,你和赵公子的婚事,说不定已经成了呢,那样赵公子也不会看见我,就不会有后来的七七八八的事了。”
这些话不说出来好还,说出来后,宋千雨更加觉得愧疚。
她这是做了什么,棒打了鸳鸯!
自从宋千雨上门道歉,加上后面相处的日子,梁巧儿早就已经不怪她了,之前不管怎么设计圈套,赵公子都看不上她,说要娶就一定会娶宋千雨,她都想好了,大不了,就千雨妹妹做妻,她做妾。
后来,发现宋千雨是真心诚意的,要帮她把赵公子追到手,便再没有记恨过之前的事。
虽然那次吵闹,确实影响了他们梁家和赵家的关系。
梁巧儿摸了摸潮湿的眼角,搂住了宋千雨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千雨妹妹,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赵公子也不会亲口说,对我负责,那天在骊山上,我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不一样的情感,如果没有你,我和赵公子,或许还没有骊山上的诺言。”
“呜呜呜……那不伤心了好不好,咱们振作起来,我对赵公子,不敢说很了解,但我肯定赵公子不会言而无信的。”
宋千雨觉得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酸了。
梁巧儿把船灯重新拿在手上,“那我们放船吧。”
载着蜡烛的小船,缓缓驶入湖中,和其他的小船混在一起,一会儿,便认不出来,哪只小船是谁放的了。
宋千雨的肚子,先饿得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梁巧儿听见了,道:“饿了吧,走,咱们回三得吃饭去,尽管吃,姐姐付钱。”
两人回到三得,早没有位置了。
于是便叫了四五道菜,让店小二送到厢房里来吃。
吃完,看时间差不多,两人又下来看戏,一般在晚饭的点过了之后,会有舞和曲,弹曲儿和跳舞的,是在外头找来的,有那么一两个,来自沉香楼,是给了她们钱,请来的。
梁巧儿也就是随便看看,是不是道声好,捧个场,这个戏台的这一块,毕竟有梁家的股份,梁巧儿也算是小半个老板。
宋千雨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兴趣。
和茶楼里的,差不多,除了没有说书的,那几沉香楼的,跳得是妖娆,但总体有种让人觉得闷骚的感觉。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和第一天的章程差不多,不过晚上听曲儿看舞的时候,发现离舞台最近的二楼,有点类似于卡座的厢房,被屏风给挡住了。
屏风挡得很奇妙,酒楼里的人看不见屏风里面。
宋千雨和梁巧儿很随意的坐在一楼,身边就是其他桌的客人。
宋千雨一边吃着水果拼盘,一边瞅着二楼上的屏风,瞅半天,对梁巧儿道:“二楼那个位置,看见了没有,被屏风挡住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
“变扭?”梁巧儿也抬头,往二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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