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把手里洗好的一件衣服,放进竹筐里面,“嗯,没有其他人了吗?”
听了这个问题,女娃娃扭头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李妈妈身边凑了凑,用比刚才小一点的声音,道:“我听说,宋家大姐姐,还有个奶奶,那个奶奶我见过一次,对宋大姐姐可凶了。”
一边说,一边努着嘴巴摇头。
李妈妈一听,还有个奶奶,那必是宋千雨父亲家的人了,要是能找到这个奶奶,让她认了宋千雨的卖身契,也行啊。
于是,李妈妈又低头,凑到女孩子的身边,低头问,“那你知道这个奶奶,现在住在哪里?”
娃娃忙拉了拉李妈妈的衣角,让她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她想了想,挠挠脑袋,又低着头,看看地,伸手去拔地上面的杂草,大概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连忙抬起头来,道:“好像是在一个叫什么……叫什么泉水县的地方。”
李妈妈去过的地方多,知道泉水县在哪里。
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对十多岁的娃娃,道:“衣服你慢慢洗,哦,这里还有一个糖果,也给你了。”
说着,又给了一个糖果。
这孩子大概平时很少吃到糖果,看到又有一个,开心得忘了形,连忙接到手里,小心翼翼的藏进兜中,想着给弟弟吃,等到她再抬起头来,想问问这个李妈妈到底是谁的时候,面前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妈妈回到村头,上了马车,让车夫直奔泉水县。
到了泉水县,又是好一番打听。
总算是找到了这个宋千雨的奶奶,也就是宋淮山的母亲一家。
泉水县虽然是个县城,但条件并没有其他县城好,也就是要比村庄稍微好了些。
李妈妈站在宋家奶的院子门后,抬头看。
破旧的院墙上面,挂着一块掉了漆的,都看不怎么清楚的匾额,上面写着宋府。
院子的门边,乱七八糟的长着一些早。
看得李妈妈愣了愣,等称作是府,怎么这么破旧不堪。
她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来,是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男孩子看见李妈妈穿得这么好,惊讶的道:“你找谁?”
李妈妈忙笑道:“你奶奶……在家吗?”
五六岁的男孩儿将门推开了些,上下打量李妈妈,随后道:“你找我奶呀,她就在里面呢。”
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儿,看到有人来,说是找阿奶的,就直接让进来了,还指了指里面。
李妈妈就顺着走了进去。
院墙里面,占地面积,也就那么大。
屋舍有三间,窗户什么的,都破了,院子里种了菜,能看得出来,之前应该也是有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估计是银子不够花,所以该种了菜,嘴上怎么是能吃两口。
小男孩儿见李妈妈跟着,一溜烟小跑,跑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拉着一个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出来。
他指指李妈妈,道:“奶奶,这个人说找你。”
老太太便是宋淮山的母亲,江氏了,身形不算高,肩膀的地方,有一些弯,从面容上看,能看出早年的风华,也能看出近些年的沧桑,她手上正拿着一把葱,看见是李妈妈这样的人,很是嫌弃的将葱扔到了一遍。
从衣袖里面,抽出来一张已经被洗破了洞的帕子,道:“你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看到是个这个情况。
李妈妈心里基本是十拿九稳了。
这个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暂且不用顾忌,单单就这老太太的样子,就敢保证,给个十几二十两银子,就能把自己的孙女卖了。
“老夫人,我是兰州城的,特意来问问,有没有差不多刚刚及笄的,模样好,会做事的,城内好多人家却丫鬟,老夫人要是有,我给这个数。”
一边说,一边比划出一个一,和一个五。
意思就是十五两的意思。
江氏以为是十五钱,虽然眼下,这十五钱,对他们来说,也是钱,但家里没有刚刚及笄的女的,没及笄的,就这么一个,在院子里面站着。
“去去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
李妈妈微愣,心想这个老夫人应该是许久没有和宋家那边联系了,所以一时没想到宋千雨身上。
稍做提醒。
“老夫人,不然我再加五两,二十两,这院子里没有,说不定别的院子里有啊,老夫人,不如您好好想想,城里的大户人家催得紧,我找了好几个村了,什么南坊村……”
“你等等。”
江氏听到南坊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那个真眼瞎的儿子,宋淮山。
若不是当年,他非要护着他那个贱妻,他们宋家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样子,几年前的宋家,那可是大城里的大户,有着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
谁成想,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江氏就恨得牙痒。
都是曹氏那个贱蹄子,都是她勾引的宋淮山,不然宋家还是当年的宋家,她还是当年那个八面威风的宋家老夫人。
“有,有一个,但她不在这里,在你刚才说的南坊村,我孙女。”
李妈妈满意的略颔首,“那老夫人的意思是,愿意将孙女卖给我了?你放心,去的都是好人家。”
江氏用鼻孔出气,道:“是不是好人家,我不管,刚才说好的二十两银子,人的话,等过几天,过几天你来领人。”
李妈妈:“哎呦,只要肯卖,有了卖身契,我自己去领人就是。”
那就更和江氏的意了。
想不到,时隔这么些年,还能在这个贱人的女儿身上,赚二十两的银子。
讲氏很爽快的画押,认了卖身契,并且做了公证。
她拿着银子,笑着对五六岁的孩子,道:“来,我的乖孙子,走,奶奶带你走街上,买好吃的去。”
李妈妈有了卖身契,便立刻敢回了兰州顾府。
顾曦月得知李妈妈回来,连忙将李妈妈叫进了自己的房间,急急忙忙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妈妈将卖身契拿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把这个卖身契给弄到手了。”
顾曦月将卖身契拿起来,放在手里看,这卖身契妥妥当当的,也就是说,这张卖身契生效开始,宋千雨就是他们顾家的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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