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他们被赶走后。
村民们在院子里,聊了一阵,才各自散了。
宋淮山对村长道:“这几个人,就交给我们吧,千雨的事,还得问清楚。”
村长瞅瞅顾曦月他们,道:“也成,有什么事,再来叫我。”
宋淮山:“好嘞,那您慢走。”
村长也离开。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宋千雨担心宋千钱的情绪不好,先把他交给了宋千寻,让宋千寻带着玩一玩,分散一下注意力。
顾曦月等人站在院子的一角,几个壮汉没人压制着他们了,纷纷站在顾曦月的身边,跟保膘似得。
宋千屹把院子的大门关上。
宋千雨则从屋子里面,端了好几张板凳出来。
其中三张长板凳,是给顾曦月她们坐的,“坐吧,你们现在还不能走,这卖身契的事,得好好谈一谈。”
宋千雨说着,将其他几张板凳摆在了她们的对面,让自己母亲和父亲还有哥哥坐,随后自己也坐下。
顾曦月一直不敢抬头,上半身圈着,坐在墨竹旁边,像是墨竹的丫鬟。
李妈妈人老,见过的世面多,是三个里面,唯一一个抬着头的。
宋淮山捏着卖身契道:“你们就是顾家的?”
三个壮汉本能的往顾曦月身边靠了靠,做出一副要护驾的样子。
李妈妈看顾曦月的样子,知道她不想暴露的身份,道:“是,我们都是顾家派来的。”
“你们顾家,到底看上我们家女儿什么地方了,我们也就是平常人家,生了一个寻常姑娘,平时在家里,也不会伺候人,又不会砍柴挑水,你们买回去,能干什么用。”
宋淮山一边说,一边掂了掂手里的卖身契。
李妈妈是个会说话的,“这个话,问我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上面的主子想买谁,我们只能是照办。”
曹氏道:“那你们能不能回去和你们主子商量商量,别买我们家姑娘,我们家姑娘啥也不会。”
曹氏说着,拉住了宋千雨的手。
之前宋家也是大户人家,家里上上下下上百个丫鬟,遇到好的主子,待遇是挺好,但遇到不好的主子,通宵罚跪,是常有的事,在遇到个不正经的主子,糟蹋了的也有。
李妈妈又道:“我们银子已经付了,这卖身契上也已经画了押,说实在的,这桩买卖就算是完成了,真不是你们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
这倒是在理。
宋淮山叹了口气,若不是看在江氏年纪大,又算是他嫡母的份上,他真的想打她一顿。
曹氏胸口也明显起伏了一下。
宋千屹道:“你们付了银子,我们也可以付银子赎回来,你们给了他们多少银子,我们给双倍就是了。”
李妈妈扭头看向了顾曦月。
此时的顾曦月囧到了极点。
就好像没穿衣服游街似得。
她撇着脑袋,故意不看李妈妈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推了推墨竹,意思是让墨竹给个答案。
墨竹给推了一下,略惊,她看向李妈妈,知道李妈妈在等答案,但她拿不定顾曦月的意思,心想这个时候,应该是尽快离开这里越好,便微微对李妈妈点了点头。
李妈妈会意,道:“也成,我们前前后后一共付了二十五两银子,你们付双倍,就是五十两。”
二十五两……
五十两……
宋千雨拨了拨额头前的头发。
她才值这么点钱,啧啧啧,这身价不行啊,得往上涨一涨啊。
宋千屹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走上前,在李妈妈身前顿了顿,“你们当中,谁做主?”
李妈妈再次看向顾曦月。
顾曦月继续埋着脸,不说话。
李妈妈迟疑了半响后,接过了宋千屹手里的银票,于此同时宋淮山也把那卖身契给毁掉了。
宋千雨起身走上前。
她知道,那个埋着头的,就是顾家大小姐,顾曦月,这么要买她回去做丫鬟的幕后主使。
这个时候,一直埋着头,是丢不起这个面子。
她走上前后,在顾曦月面前蹲下,姿势是标准的亚洲蹲。
顾曦月再怎么埋着头,也不可能把脸埋进脖子里面去,从宋千雨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顾曦月的整张脸。
宋千雨道:“真是你们主子派你们来的?”
顾曦月知道,这话是问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和宋千雨对视了一下。
这一对视,让她仿佛给电给击中了似得,这双眼睛,她似乎在苏府见到过,具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又思考不出来。
除了这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外,她还在她的眼神里,看见了害怕和恐慌。
那种寻常无所谓眼神里的探视,往往是最可怕的。
顾曦月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都是帮主子办事,也…….也都是无辜的。”
宋千雨点点头。
她没有戳穿顾曦月的身份。
现在的她,恢复了自由身,卖身契已经毁了,她还是宋家的女儿,不是什么丫鬟,至于顾曦月的身份,揭不揭穿,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宋家和顾家又不会有什么来往,至少现在的宋千雨是这样想的。
“好吧,关于卖身契的这件事,就这么了了,你们走吧。”
顾曦月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她似得,飞快的跑出了宋家的院子。
墨竹和李妈妈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三个壮汉似乎有些赶不上节奏,顿了会儿,才也都从宋家的院子,走出去了。
宋千雨转身拉住了曹氏的手,道:“娘,我真开心。”
曹氏点了点她额头,“都差点被卖了,开心什么!”
宋千雨看看宋千屹,也看看宋淮山,“要是没有这件事,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们有多疼爱我。”
宋千屹走过来摸摸她脑袋,“还是你聪明,不然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宋千雨扭头寻找元夏的身影,“哎呀,还是元夏的功劳,若没有他,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话音刚落,也找到了元夏的身影,她把元夏拉到院子的中间,进行表扬。
元夏害羞,脸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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