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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若完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用沉默拒绝他。
“快说……”小兔崽子失去先前的阴沉,忽然极端心绪不宁,他似乎忘记杀掉雪若这件事,反而投入到他自己的回忆中去。
思想斗争几轮,他的态度发生转变,“莫非是天意?”小兔崽子轻叹一声,松开钳制住雪若的手,紧蹬着她的脚尖亦微微松懈。
雪若大喘一口新鲜的空气,唯恐他主意多变,接下来会一手拧断她的脖子,她就再也呼吸不得。
急唤几口空气,小兔崽子居然没有再迫害她意思,令雪若大感意外,试探着顶起疲惫不堪的身子,翻身回望他,朦胧中见他愁眉紧锁,连眸底的绿湖也锁成一块冷翠。
他,此时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俩人对望一瞬,只听见药奴急躁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死雪若,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且要你好看!”,他那柔情似水的性子也会厉声呵骂,估计他那心头宝被她摔碎了。
雪若心头苦笑,今日要她好看的人未免也太多了。
小兔崽子听闻药奴一边叫骂,一边上楼的声音,暂时分神,雪若暗自大呼天助我也,趁他不备,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他左腿膝盖,叫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小兔崽子应声倒地,面目因剧痛扭成麻花,雪若暗声叫爽,支撑起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连滚带爬躲进墨轩房中,飞速合上房门。
唐突闯进墨轩屋内,屋内烛光摇曳,满室清静,只有丝丝水汽从内屋的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戏水声时隐时现。
雪若刚死里逃生,本是既兴奋,又慌乱,现在大约猜出墨轩正在洗澡,脸蛋条件反射躁红一片。
雪若莫明其妙地想起那日窥他身材魁梧,肌肉隆凸,脸上更是霞光普照,心内慌乱,冥冥中心头点燃几苗火星,脚下踉踉跄跄,或许羞赧的悸动又重燃“三滴醉”的酒劲。
她想出门,门外有狼,她想坐在床头,忽然警醒墨轩正在洗澡,待他出来该如何轻蔑自己的举动。
雪若索性坐在靠近床头的地上,思来想去只有这里还安全点。一贴近地面,管它冰冷入骨,只觉得舒服惬意,筋骨放松。今天她过得实在太充实了,几乎都在地上渡过,现在俨然觉得地面才是安全的港湾。
“墨轩,是你吗?”独孤斩月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雪若几乎要紧闭的眼皮使劲跳跃,什么,斩月为什么在这里?莫非她走错了地方?
“墨轩?”独孤斩月又问道。
果真是他!雪若的神经又莫明其妙地回忆起,斩月半裸斜卧床榻的场景,脸已经全部变作红色,耳根滚烫。
哦!为什么她死里逃生之后,会厚颜无耻地想起男人的裸.体,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色女……
雪若使劲一摇头,想将那停不住的香艳画面从脑海里甩开,可她头越摇越清晰,斩月前所未有的娇艳身体总是不停重播浮现。
雪若心尖的火星噌的一声熊熊燃烧,她的头更晕,更沉,更迷茫。
强打精神,撑起疲软的身子,不能再呆下去了,索性推门出去送死。
药奴在门口拦住墨轩道“看见雪若了吗?”,听到后雪若不自觉缩回手,退后几步。
他还是找上门来了。
墨轩冷脸回答“我需要回答你吗?”
药奴收起怒火,阴阳怪气道“也是,你只要专心做好公主的奴才就行了。”
墨轩更冷道“我只听命于斩月公子一个人,对了,公主说她不舒服,你是郎中,去看看。”
“郎中?”药奴语调切齿道“公主病我可看不了。再说你这样牙尖嘴利,就用你的嘴巴去给公主治病好了。”
这两人一问一答稀松平常,可细听内里尽是针锋相对。雪若猜小兔崽子怕是走了,推门欲出。
门口两人居然动起拳脚,踢踢哐哐对拆十几招,就连劫魔也出来呼啸几圈。
拳脚无眼,她还是再驻留片刻好了。
嘈嘈杂杂半晌,最终药奴败下阵来,气急败坏道“我的冰心玉壶!你的手好脏!这次不准用武器,我们再比!”
墨轩语调不改道“愿打服输,玉壶我好生保管,你先去看看五公主。”
药奴不再做声,大概怕墨轩砸掉玉壶,服软去了公主那里。
墨轩冷哼一声,要推门进来。
雪若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躲在床榻下的空隙里,生怕他说自己是来做天打雷劈的坏事。
只见门开,又关。一双纯黑色锦靴在屋内警觉地踱来踱去,似乎嗅出些异样气息。雪若大气不敢喘出一丝,万一被他从床底下揪出来,她还不如死在翱炽的牙下来得痛快。
“外面这么了?自我净身起就格外聒噪。”独孤斩月洗浴完毕,穿着好衣衫从内屋缓缓迈出。
雪若突然产生个邪恶的念头,想偷窥一下他洗完澡是什么样子,立马又良心发现乖乖藏好,决绝不敢做个女色魔。
“我请药奴去给五公主瞧病。”墨轩恭顺回话,雪若鄙夷他真会装,哪里有请,分明是他把药奴打跑的。
“瞧也没用,”独孤斩月缓坐在木椅上,待他调整好舒适的坐姿后,继续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墨轩不语。
独孤斩月也不强逼他回答,又问道“今天游岚的眼中含泪,楚楚可怜,你是不是对她太过冷漠了。”
墨轩冷接道“所以我真的无法和女人相处,她们的思维太复杂了,我真不懂她一看见我额头的疤痕,怎么就连饭也不吃了……莫明其妙……”
啊!雪若心中大骂道,大白痴,那是心疼你受伤啊!大哥!雪若登时觉得那尊贵公主眼睛有毛病,居然喜欢一块木头。
转念一想,自己乌鸦笑猪黑,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心底怅然若失,不可自拔。
“嗯……”独孤斩月与雪若想至一处,但又不好揭穿,换个话题继续道“这冰心玉壶不是药奴的心头肉吗?难怪我总闻见这屋子里面一股浓烈的酒味。”
雪若再次暗呼天助我也,幸好墨轩将冰心玉壶拿进屋来,否则两个绝世高手怎么会闻不出床底下有酒气冲天。
他似乎拿起在掌心仔细把玩一阵,哀叹道“可惜这壶口怎么……磨花一处,唉,美玉残缺就是废物了……”
坏了!雪若右眼皮狠狠又蹦又跳,药奴这会不但不会带她回去,只怕她性命堪忧,死期将至。
“壶里散发的是‘三滴醉’的香气……”独孤斩月将玉壶放于鼻尖,试探一嗅,又捏在指间摇了一摇,语气骤然急躁道“药奴有分寸,绝对不会喝光“三滴醉”,此壶如今空空荡荡,莫非是雪若偷喝去了,糟糕,我去她屋里看看……”
独孤斩月心思缜密,猜得极对,那“三滴醉”悉数灌入她的肚皮,只是那听闻色变的“三滴醉”对她似乎不起任何作用,她只比平常糊涂一点点,燥热一点点,跟喝白开水一样平常。
墨轩先他一步拦住去路,用只在斩月面前独用的柔和语调宽慰道“不用担心,我刚才亲眼看见雪若步履从容地回房去,公子就不要操心她的事,再说即使她喝尽“三滴醉”,像初见一般发生形变,你想她一个小姑娘,再变也是个老妇女,我倒觉得是件好事。”
变形?雪若心底纳闷,她一直老实本分,严以律己,如何会发生变形?,难不成她是妖怪……
“此话怎讲……”独孤斩月深感疑惑回头坐下,他也想听听墨轩的独到见解。
“小白……”墨轩下了很大决心,逐字逐句在齿间徘徊几遍,经历强烈的思想斗争,吐出口来“我觉得你对雪若的情感应该控制一下,你对她关心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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