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横肉的老黄对女工“搜身”已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这些未婚女孩他有他的套路。他就像一个驯兽师,是不是烈性能不能驯服全靠判断。对难以驯服的烈马,他是不会染指的,在厂里他需要自己的清名,名节是天大的事
老黄今晚十拿九稳的判断是这个女孩显然是只小绵羊。
“啪”地一声,小房子的门开了,紧接着,一块白布从老黄身后飞了过来。
“贼又是一个贼”袁师傅气冲冲地从小房子走出来。
老黄拿起这块布时就像触了电,这块布绵软、温热,还散发着女孩淡淡的体香。
“这胆子也忒大了”老黄故意扯着嗓门说。
小房子里隐隐传来刘芳的抽泣声。
“哭什么哭穿好衣服出来”袁师傅冲着小房子喊。
“袁师,你真有办法我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贼”老黄摸着那块白布,像是在摸一只小绵羊或温顺的小猫。
刘芳怯怯地走了出来,眼睛红肿。
“这不怪你,你们男人看不出来。她把布缠在腰间和腹部了。”袁师拿起搪瓷茶缸,老黄赶紧从桌上拎起热水瓶,打开塞子给她倒水。
“来,先喝点水,喝点水。”老黄微笑时脸上的横肉变得更加臃肿。
“太可憎了你说咱厂已经连年亏损,她居然还在挖墙角”老黄说着又把目光移到刘芳身上,她浑身颤栗。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的多大了”袁师傅喝了一口水,有点烫,她赶紧把口里没咽下去的水吐进茶缸。
刘芳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挤着字,声音小的可怜。
“声音大些”袁师傅说。
“大点声”老黄冲着女孩吼道。
这种吼声是他对待偷盗女工一贯的声调。
夜,死寂般安静,静得让人害怕。门卫室墙上的钟表“噌噌”地发着清脆的响声。刘芳不敢抬头去看他,她怕看到他满是横肉的脸和那双淫邪的目光。
刘芳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不偷块布,这时,她已经躺在女单身宿舍安静而甜蜜地睡着了。她肯定还会梦到弟弟,一个阳光、高大、帅气、自信的弟弟,他上初三了,再有几上月就要参加中考,要是将来能考上中专或者大学,他就和厂里的干部一样不用干活还能领工资,不用上夜班还要被人尊重。弟弟还能保护她,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侮她了。
要是弟弟考上学,就能让瘫痪在床7年之久的爸爸看到希望,那时,他们家应该是多么幸福,妈妈就再也不让她去邻居家借蒸笼了和蒸布了,她不想为借人家的蒸布而去看脸色。
“刘芳”老黄看着袁师傅笔下的字,边看边说,“喷织车间刘芳,偷盗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她没回答。抽泣。
“刘芳,从一进厂就给你们讲过工人是不能拿厂里一针一线的”袁师傅把钢笔帽拧了几圈,合上。
“阿”她本想叫她阿姨,但见她这么严肃冷峻,就赶紧改口“袁袁师,我,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回吧”
“这是偷盗行为”袁师傅严肃地说,“我们厂连年亏损,而你们却在偷盗,今天你偷一筒纱,明天他偷一圈线,后天再有人偷一块布要是这样下去,浩达早晚会被你们给偷光。你们这些务工到时屁股一拍回家了,而我们呢我们辛辛苦苦在这里干了一辈子,难到,我们这些老纺织到时真的得去喝西北风”
“就是”老黄附和着。
门卫室里又一次变得安静,沉寂,死寂。
袁师傅又喝了一口水,这下全咽了下去。
“求求您,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爸爸在病床上瘫痪了好几年,弟弟马上就要中考,要是厂里把我开除了我们家连一分钱收入也就没了我弟弟”刘芳有些激动,说这些话时惊慌而急迫。她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头颅也抬了起来,一双泪眼盯着袁师,满是乞求。
“哐当”一声,搪瓷茶缸从袁师傅手里落在桌子上。
袁师傅看了看老黄,他的目光像是被吸住一样,死死地粘在刘芳身上,她又看了看刘芳,她微微抽动的身子显然是受了从未经历过的惊吓。
袁师傅停了停再次把目光移向老黄。
“老黄”这次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而且“黄”字还带着长长的拖音。
“按厂里制度这是偷盗行为,我们的职责就是从生产一线严把国有资产不流失。现在厂里都成这样了,你还在做贼,如果每个人都是贼,那厂里还减什么员压什么锭还怎么实现三年扭亏索性让你们这些贼把厂偷倒闭算了。”老黄把一个接一个的大帽子“哗啦啦”扣在女孩头上。
“你首先要承认你的这种行为肯定是错的”袁师口气平和地给刘芳说。
老黄龌龊污浊的目光就跟扫瞄仪一样,把女孩的身体扫了一遍又一遍。
“阿姨,我真的错了不,袁师我再也不敢了”刘芳哭诉。
“老黄,你看”袁师傅看着老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商量、乞求
“按规定办对这种害群之马,绝不姑息。”老黄口气坚定,面目冷峻得让人害怕,“我这就送她去保卫科”
一切央求都没有换来宽恕,刘芳彻底崩溃了。颤抖战栗的身子突然变软。廉价的眼泪烦人的流着,好烦人
袁师傅看着男人放在桌面了上白布,若有所思。
“走,跟我去保卫科”老黄命令道。
“不”绵羊的声音。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保卫科也会酌情处理的不一定都开除。”袁师傅对刘芳说,“你以后可再不敢偷布了”
老黄跟拎鸭子一样一把将她拎起,打开门朝黑暗走去。
袁师目光所极,看到她简直就是他的玩物,想拎就拎,想推就推,微弱的灯光下,老黄高大的身板和女工纤细的身影像皮影戏一样动动停停,推推搡搡,跌跌撞撞,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哐当”一声,搪瓷茶缸落在桌面上。袁师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串钥匙,猛地冲出门外。
在黑暗里,老黄高大的身躯已贴在她纤细的柔弱的身子上了,在凄凄的央求声中,刘芳突然挣脱,蹲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伤心而绝望。
“老黄”袁师傅划破夜空的声音是正义的力量,如闪电一般迅速而果断,似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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