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不良帅》第二十九章 糊涂?

    
    黄庭复立刻命人备马,与郑庆言一同来到沧县县衙大门。
    站在门阶上,就见远处浓烟滚滚,隐隐传来一阵阵呼喝声。
    黄庭复上前,刚要开口,却被郑庆言摆手制止。
    “将军,看起来……您的意图,被人知道了啊。”
    “哼!我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
    “将军息怒,先过去查看一下状况。”
    说罢,郑庆言翻身上马,他胸口肋骨未愈,动作有些狼狈。
    黄庭复也下了马,看了他一眼,两人谁也没有吭声。
    沧县衙堂的役隶们奔走呼喊,提着水桶救火。
    当黄庭复和郑庆言抵达衙堂外的时候,火势基本上已经被控制住。
    “是库房走水,估计是人不心所致”
    一名甲士过来禀报,黄庭复不由得勃然大怒。
    “只有库房走水吗?”
    “是”
    郑庆言点点头,独自上了门阶。
    当他站在沧县县衙大门口的时候,突然间生出了无尽的感慨。
    要拼命了,十天,若是自己破不得此案,恐怕自己就要和这黄庭复的义兄一道地府戏黄泉了!
    郑庆言来到了库房前。
    库房仍冒着浓烟,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
    偌大的库房,并没有完全被焚毁,只有部分被烧得黝黑。
    郑庆言蹙眉,捂着鼻子走过去,在一片狼藉中徘徊片刻,脸色凝重。
    “怎么,你看出些什么?”
    黄庭复见到郑庆言面色凝重,出声问道。
    郑庆言苦笑道:“将军,这恐怕不是走水,而是有人刻意放火……”
    “将军,还望将损失报来。”
    黄庭复笑笑:“你进入状态到是很快,不错……来人,立刻清查库房损失,尽快呈报于郑公子。”
    说完,他又走到郑庆言身边:“你打算怎么办?”
    黄庭复收起几分笑意,脸上多了些狰狞。
    呼出一口浊气,郑庆言轻声道:“将军,容我梳理一下案情,我觉得,这事情与窦县令一案定是有所关联。”
    黄庭复道:“那你要快,既然人家已经出招了,我焉能没有表示?”
    虽然黄庭复竭力掩饰,可郑庆言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内心中的火气。
    好一个下马威,好一把大火!
    这些人难道就不怕暴露出什么破绽吗?
    亦或者是背后有所依持,故意挑衅?
    郑庆言也说不出所以然,不过他知道,这沧县如今的局势一定很微妙。
    按照黄庭复说的,再结合自己对这时代的理解。
    如今这朝堂之乱恐怕已经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
    哪怕区区一个县城,忠臣,奸贼盘根错节在一起,令人难以分辨。
    幼帝的跟脚之薄弱,不仅仅是他的位置不稳,恐怕,这世道真的要乱了。
    这沧县只不过是天下一局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侧写!
    郑庆言在心中感慨,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才可让自己破局!
    县衙的一把大火,与其说是给黄庭复下马威,倒不如说,是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他们想要查看一下,这位不服不良人决断的将军,究竟是要来做什么的。
    是撕破脸的追查到底,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再有一个过场。
    不同的反应,这背后的推手会给予不同的对策。
    总之,这一把火的意义,有不少的门道。
    但黄庭复的态度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竟然真的是等郑庆言的决断!
    而郑庆言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也没有任何举措。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出事后,他让黄庭复第一时间修缮前堂院墙,并命人清点库府的损失。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动静。
    外人看来,这就是黄庭复不接招!
    这也让许多人感到疑。
    要知道,黄庭复这个三千营的总兵,官职虽然不大,但其背后代表着军方一些大佬的利益。
    他竟然没有任何作为,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打算?”
    次日清晨,郑庆言起身,面对黄庭复的询问他说道:“将军,我昨日问你借了几人去打听林帅的下落……你先别气,按你的说法,林帅前几日离去下落不明,但我不认为他是草草结案回洛阳了。”
    “而且,在下认为林帅在这个时候离开,说明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依着在下对林帅的了解,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他心存顾忌,而能令他心存顾忌,想来不简单。”
    “嗯……”黄庭复沉默了,他到是在悲怒之下没有细想。
    “你还做了什么?要知道你只有九天了。”他没有深究这事,反而岔开话题。
    “在下还在梳理线索。”
    “说说看。”
    郑庆言思索一番,道:“昨日在下在窦县令居处还原现场。”
    “哦?”黄庭复有些惊讶,这人到是胆子不小。
    郑庆言带他去了跨院,便是窦义威被毒杀之地。
    一进来,哪怕黄庭复身经沙场,但也能觉这厅堂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也难怪,死过人的地方,这厅堂里难免会让人产生恐惧感。
    这世界可是有鬼神的,绕是黄庭复知道这是他义兄所在,仍觉得阴风阵阵,头皮发麻。
    “这里是我不良人前辈办公之地!”
    郑庆言却笑笑,恍若未觉,他站在厅正中间,指着倒在地面上的书案与散落一地的书册。
    无视了那一地,隐隐有暗黑色的血迹:“我郑庆言顶天立地,不做亏心事,只为还大人一个清白!”
    郑庆言突然大声叫喊,一股浩然正气从眉心喷涌,登时如同沐浴圣光。
    黄庭复面色温柔了几分,他语气缓和一些:“你发现了什么?”
    “窦大人出事之后,他一应物品被不良人收走了,存放在县衙库房之中。”
    “昨日我已经讨要了过来,尝试着推演了一些。”
    郑庆言来到一张条案前,那案牍书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个青铜镂酒壶,一只镂铜爵,也放在上面。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昨夜的推演景象:“我一如往常,让人冰了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批阅公文。”
    “忽然间,我站起来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着,撞翻了条案,案牍书册洒了一地。”
    “而后,我失去了气力倒在地上,夫人听到我屋里的异常,冲进来,把我抱在怀中呼唤。”
    郑庆言睁开眼,拿起一卷案牍,轻声念到:“夫人,糊涂,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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