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乾坤》第一百九十一章 外魔之论

    
    东方锐峰走了，周立轩便成了孤家寡人！
    楚莫巨大的身躯在林地间缓步前行，几大步便是出现在了独孤败天战场附近，洒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交战双方都笼罩在了里面。
    “需要帮忙吗？”
    楚莫声如洪钟，强横的气息呼啸而出，气机锁定了周立轩。
    独孤败天手中长棍不停，看了楚莫一眼，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在独孤败天的眼中，楚莫看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信者无敌！
    楚莫点了点头，转身而去，离开了战场，离开了林地，慢慢向远处走去。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因为，刚才在独孤败天的眼中，楚莫除了看到了自信之外，还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敌视，有挣扎，有惋惜……
    楚莫看懂了，那是独孤败天对楚莫当时巨人状态的最真实的情绪表现。
    在独孤败天看来，楚莫就是一个外魔！
    楚莫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选择了自顾自的离开，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方式，否则的话，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独孤败天这个朋友。
    是的，在楚莫的心中，独孤败天已经成为了他的朋友！
    楚莫的朋友不多，除却在青山城里的那些曾经交过手的朋友之外，独孤败天是楚莫在这段历练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可惜的是，这个朋友看到了楚莫“外魔”的一面，估计这段友谊大概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轰！”“轰！”……
    在楚莫身后，激战爆出的震响还在继续，独孤败天与周立轩还在战斗着。
    对于这场战斗的结果，楚莫并不担心，他相信独孤败天一直可以胜利，无问它因，只凭着他眼中的那股自信。
    楚莫渐行渐远，终于走出了大战过后的狼藉一片，穿过了一片绿林，前方现出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楚莫来到溪畔，看着水里的倒影，看着自己巨大无比的身躯，叹息道：“唉，小刀说的对，这个魔气的确不应该修炼啊，但是，若是没有血魔变，我今日只怕就死在东方锐峰手中了。”
    楚莫有些矛盾，既有些讨厌自己这般模样，又有些庆幸自己修炼了《血魔变》……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将自己巨人的状态给卸了下来，境界开始下降，身体也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一般，渐渐恢复了正常。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楚莫原本就重伤的身体此时更是被魔气反噬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倒在了溪水旁。
    “伤得还真重啊，幻星榜二十八名，果然非同小可！”
    内视自己的身体，楚莫不由苦涩一笑，如今他伤的实在太重，只怕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恢复过来了。
    楚莫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瓶丹药来，随手塞了几颗进入嘴里，盘膝而坐，迅速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需要快速恢复，因为，危险很可能快要到了！
    半柱香之后，体内的药力还没有完全化开，但楚莫却是睁开了眼睛——有脚步声，正从后方的林地向这边而来，越来越近。
    楚莫看着面前的溪水，说道：“你还是来了！”
    “是的，我必须要来！”
    独孤败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根棍子插在了楚莫面前的溪水里，棍体表面的血迹被溪水冲刷，染红了下游。
    看着这根霸气的长棍，楚莫问道：“杀了？还是放了？”
    “放了！”
    独孤败天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走到楚莫旁边面对小溪坐下，说道：“他毕竟是我师兄，就算他想杀我，我也下不了手去杀他。不过，经过这一战，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再回去日崖了，而且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独孤败天说对了一点，自此之后，周立轩的确永远都没有再回日崖过。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未来，周立轩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独孤败天的生命中，为他以及四圣地传人造成了无数的麻烦。
    当然，这都是未来之事！
    没人能够预测未来，唯一能够把握的，只有现在！
    楚莫依然看着小溪与溪中的长棍，却是清晰的感觉到了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定在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一叹，说道：“问吧！”
    闻言，独孤败天开口，问道：“你是楚国人吗？”
    楚莫摇了摇头，说道：“不算是！”
    若是真要论起来，楚莫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被师父师娘捡回来的。但在楚莫记事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出云帝国的出云城，所以，从心里来说，楚莫把自己归类为了出云人。
    独孤败天问道：“什么叫不算是？”
    楚莫缓缓说道：“我是十岁那年从出云帝国来到楚国，所以，并不算是楚国人。”
    “哦！”
    独孤败天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楚莫问道：“为什么不问了？”
    独孤败天如实答道：“我怕听到不愿意听的答案，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楚莫笑了笑，指着小溪中的铁棍，说道：“要杀我，你至少要把棍子握在手里才是，空手的情况下，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闻言，独孤败天手掌一招，竟是真的隔空将小溪中的铁棍给吸扯了过来，横于自己膝头上。
    楚莫为之一愣，说道：“看来，你是认真的！”
    独孤败天神情极为肃然，语气极为沉重，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是认真的。更准确的说，关于这件事情，四圣地都是认真的，包括星院。”
    楚莫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独孤败天问道：“你是外魔吗？”
    楚莫反问道：“什么是外魔？”
    独孤败天为之一愣，答道：“外魔就是外魔！”
    楚莫又问道：“外魔是什么？”
    独孤败天再次愣住了，发现根本给不出答案来。
    楚莫说道：“看起来，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外魔，那我应该如何回答你？”
    独孤败天认真的想了想，这次想了许久，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楚莫，认真说道：“外魔是从外而来的邪魔外道。”
    楚莫点了点头，答道：“我从十岁开始就在楚国边陲的青山城里生活，算不得外来者，至于邪魔外道，我就更不是了。所以，我应该不算是外魔。”
    独孤败天依然心有疑惑，问道：“那为何你懂得血魔变？”
    楚莫如实答道：“因为我学过！”
    闻言，独孤败天双眉骤然一皱，手掌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铁棍的一头，问道：“你从何人处学得的？”
    楚莫依然如实回答，说道：“自学的！”
    说着，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本书籍来，封面处龙飞凤舞的写着“血魔变”三个大字，看起来邪异无比，给人一种诡魅的感觉。
    独孤败天从楚莫手里接过《血魔变》秘法书籍，问道：“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楚莫摊了摊手，说道：“外魔，我也曾经杀过！”
    独孤败天有些难以置信，问道：“你也杀过？”
    楚莫撇了撇嘴，说道：“为什么这么惊讶？难道只有你们这些圣地传人才有资格有能力猎杀外魔吗？”
    闻言，独孤败天摇了摇头，说道：“这本书是你从外魔身上缴获的？”
    楚莫点头，应道：“是的！”
    独孤败天问道：“为什么不毁掉它？”
    在独孤败天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问题，既然这本秘法可以产生魔气，那么任何一个正道人士，都应该义无反顾的将这本秘法给销毁，免得其为害人间。至于修炼《血魔变》，那更是独孤败天所不能理解的。
    楚莫反问道：“为什么要毁掉它？”
    在楚莫看来，这才是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问题，既然这本秘法可以暂时提升修炼者的实力，那么任何一个实力不足的灵武者，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都可以选择修炼它。
    独孤败天认真地盯着楚莫的双眼，正色而肃然的说道：“这是一本魔书！”
    对于这一点，楚莫并不否认，但是他却是又说道：“这是魔书没错，但并不代表所有修炼这本书的都是魔，至少我今天一直保持着清醒，甚至连东方锐峰都被我放走了。”
    一听这个，独孤败天更是不解，说道：“以前，也有人好奇修炼过《血魔变》，但最后都是被魔气侵了心智。不是看不起你，那人不论天赋还是实力境界都强于你，为什么他都无法坚持本心，而你却做到了？”
    楚莫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告诉他自己有丹武空间在手，保持着心智平和，而不被魔气侵蚀，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也许，我跟别人不一样吧！”
    “你的确跟别人不一样！”
    独孤败天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为了帮助他人，竟是连自己最禁忌的力量都给暴露出来的。”
    楚莫也笑了，说道：“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不准备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