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中,有一道声音打破僵局。
“奴婢可以作证!”
一个厨娘从后面出来,跪到若萍身边,“奴婢是在厨房杂活的,二姨娘在的时候奴婢正在院子里洗菜,亲眼看见二姨娘碰了三小姐的汤盅。”
“出来之后,也确实和若萍说些什么。”
一口气说完,薛倩已然震惊。
她想说自己没有,这都是莫须有的事。可一看周围,大家的目光都怀疑的盯着她,甚至有人已经认定是她。
薛倩忽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够了!”薛倩脸色惨白,忽然大喊一声,三两步走到厨娘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来污蔑我?”
厨娘狠狠挨了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
温韫玉连忙朝陈嬷嬷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下人上去,摁着薛倩。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温韫玉呵斥。
薛倩冷静了一点,但看眼下这情景,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真就背了这个黑锅,大声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碰过她的汤!”
然而没人听她的话。
温韫玉心里知道薛倩的手段和毛病,思来想去会过这种事的,也只有薛倩。而其他人也看出,薛倩今天带着女儿来抢苏亦湘风头,肯定早就对苏亦湘不满。
孟菀言更是自接在心里断定,事情就是薛倩做的。
薛倩急了,跪在地上朝苏峻茂求情:“老爷,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一旁的魏月屏发出嗤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这种话也就苏峻茂会当真。
果然,苏峻茂听见之后露出了犹豫怀疑的表情。他确实不敢相信,薛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他眼里,薛倩就是一个性格泼辣一点的小女人罢了。顶多有时候嘴上不饶人,真要做出点狠事来没那个胆子。
看见苏峻茂的脸色动摇,薛倩又连忙哭着道:“老爷不能听信两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随意认定了妾有罪。”
“妾冤枉啊!”
孟菀言听不下去,气的上前:“若萍是你院子里的丫鬟,连她都指认你做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平日里她忍着薛倩就算了,欺负到她女儿头上,那便不能忍!
“老爷,今天是湘儿的生辰。却要遭遇如此恐怖的事情,湘儿还这么小,就有人对她痛下杀手。”
“如今凶手就在眼前,您真的要置之不理吗?”孟菀言朝苏峻茂开口。
苏峻茂十分为难,内院里的这几个女人,他对大夫人早没什么感情了,孟菀言眼里只有孩子,对他也冷淡,魏月屏就更不用说了,上不了什么台面。
掰着手指头算算,就只有薛倩合他心意。虽说之前做了点不光彩的事情,可薛倩事后把他哄的乐呵。
一边是喜爱的小女儿,一边是心爱的女人。
苏峻茂看着两人,只能先把孟菀言给扶起来,“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还湘儿一个公道的。”
拍了拍孟菀言的手,苏峻茂又看向薛倩,道:“事关重大,还需要好好调查清楚。来人,先把二姨娘给送回院子里,没有命令不得出来!”
说完,他又低声朝孟菀言道:“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不好草率做决定,但我一定会给湘儿一个公道的。”
孟菀言看着他,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失望,抽回了自己的手。
“老爷既然已经决定了,妾不敢违抗。”孟菀言的眼神逐渐冷漠,最后后退两步,端正的行了一个礼。
苏峻茂顿时如鲠在喉。
温韫玉见状,也有些不忍。苏峻茂这个决定实在有些感情用事,明眼人都看出对孟菀言不公平。
但他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便也不好反驳。
薛倩被人带离开这里,孟菀言则是抱着苏亦湘,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院子。
一场生辰宴才刚刚开始,就在闹剧中结束。
孟菀言将苏亦湘放到床上,怜爱的看着她:“湘儿受惊了吧?”
“对不起,是娘没有保护好湘儿。”孟菀言说着,眼睛一红。她如今只要一想到有人居然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毒,便有要发疯的趋势。
苏亦湘看出她的担忧,拉着孟菀言的手,道:“湘儿不怕,娘一直抱着湘儿,湘儿胆子很大的。”
“娘别担心,爹爹不是说给湘儿做主吗?”
不提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孟菀言的脸上当即露出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压下来。
她替苏亦湘掖了掖被子。温声道:“好,湘儿乖乖睡一觉。等睡醒了,爹爹就能帮湘儿抓住凶手了。”
苏亦湘看见她说这话时,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孟菀言压根不相信苏峻茂真的能处罚薛倩。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最好的时机,苏峻茂还是偏心。
之后在府里,薛倩再使一使手段,估计苏峻茂便什么都不想追究了。
一想到这,孟菀言就又气又恨。
气苏峻茂的愚昧,恨自己没有本事。
苏亦湘看着她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顺着她的话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孟菀言觉得苏亦湘大概睡着了,便擦了擦眼泪起身离开,准备继续去找苏峻茂。
孟菀言前脚刚走,苏亦湘后脚便睁开眼睛。
她哪里睡得着。
从床上爬起来,苏亦湘反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回荡在心头。
首先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毒。今天可是许多外人都在府里的场合,也太不低调了。
薛倩虽然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但是并不愚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法,不像是她的风格。
再加上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
温韫玉一问有没有人目击,便有人站出来指控薛倩,这个人还是薛倩自己身边的丫鬟。
接着又有厨房的人站出来作证。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太不合理了。而且两个人都信誓旦旦的说,看见薛倩对自己的汤动了手脚。
这是苏亦湘最想不通的一点。
以薛倩屡次的手段来看,她狠毒果决,拿捏下人的本事一流。每一次替她背锅的下人,死都不肯背叛她,怎么这一次这样例外?
越想越可疑,苏亦湘咬着下唇,毒如果真是薛倩下的,那背后恐怕有其他猫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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