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风暴之巅上空的夜色黑沉逼人,黑云滚滚而来,星光忽明忽暗。
上半夜从东方刮过来的海风此刻骤然加剧,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从海岸线席卷至整座岛屿。
岛屿腹地深处的密林中,传来三次一声响过一声的高亢狼嚎,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无数头忽远忽近的野狼加入了这支渗人的合唱。剧风在树枝和山丘之间尖啸穿行,凄厉狂野的群狼之嗥响彻海天之间。
沙佩和施坦骑马远远地站在正在集结的部队之外,脸色阴沉地看着正在做临行动员的雷马萨,心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嚎叫而惶惑难安。
“风暴之巅多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了?”沙佩问。
“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听过。”施坦回答。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而且,我和他说过好几次了,没有用。”
“他下了决心就谁也劝不了。”
“没错······为了那女人。”
数点完四千步兵以及五百名龙骑兵之后,雷马萨戴上锃亮的头盔刚想上马,却转身走了回来。
“不要害怕,隐心眉,”他站在她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我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你们;不要弄丢我给你的火鹰。”
“我不会弄丢的。”隐心眉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恐慌,但是她竭力掩盖,“你也是,要刚强壮胆!”
雷马萨微微点头,准备启程。
忽然,隐心眉神经质地猛地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他诧异地回头,“怎么了?”
她却一时语塞,胸口沉闷发堵,明明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只能艰难吐出几个字,“要小心。”
雷马萨摁了摁她的手,没有再说一个字,仅仅是用眼神示意她安心;在那瞬间,隐心眉真想再度拥抱他一次,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
全军终于开拨而行之后,雷马萨已经位于队伍的前列,早就不见了踪影。
隐心眉瑟瑟发抖地在寒风中依旧张望,徒劳地想从暮色中辨认他的影像。
身后的葛文伯爵一直在注视着她,此刻走到她身边,“每个人都会平安无事地返回踏浪雄狮号,依狄莱。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更加担心自己,因为夏金可比一整个军的兵力加起来都可怕。”
隐心眉情不自禁地笑了,心中的忧虑至少暂时地减轻了大半。她跟着伯爵,打算返回船舱,却听见后方传来马蹄的踏踏声。
是沙佩兄弟俩,不知何时已经从数百米开外来到她旁边。
“如果王储有什么不测,你就应该自行了断。因为——”沙佩说。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待在他身边。”施坦接话。
说完,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也不看她就都策马离开。隐心眉咬紧嘴唇没有说一个字,心里不打算和任何人提起。
按照约定的时间,早晨七点,珊瑚灯塔接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根据自由家族间不成文的惯例,两个犯下罪行的领队被卷在几层防水布中,分别由一位莫利斯家的战士将其用三米的麻绳拴在马鞍辔上,拖行至哨塔之下。全球
葛文伯爵和隐心眉在他们之前已经抵达。他们俩还没下马,四面八方就有数支步枪以及无数把弓箭对准了他们。
“这里不欢迎你们,莫斯利人!”有人粗着嗓门从窗口咆哮。
“是黑夫人邀请我们来的。”葛文伯爵平静地回答,“不过你们乌迪尼就是这样对待稀客的吗?特别是昆西的两个手下还光着身子拖在马屁股后头,你是不是想要我们拿他们当人肉盾牌?”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个畏畏缩缩的、似乎是门童的毛头小伙子来到伯爵他们面前,要求拿到那份邀请信以供岗哨检查。
“我开始觉得这次会面比我想象的还要不愉快得多。”隐心眉咕哝了一句。
“这已经算相当客气的了。”葛文伯爵悄悄地说。
同样的粗嗓门再度响起,“你们可以进来,但是必须解除武器!”
“这是不可能的!”隐心眉大喊。
“那我只能送你们一句话,”粗嗓门欣喜若狂地低吼,“一路走好!”
眼看那些步枪和弓箭就要齐齐发射,葛文伯爵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暗绿色的圆球。
“看见这个了吗?”伯爵伸手环绕一圈,“不止我有,我们的弟兄也有。你们想知道一旦这个圆球被轻轻一摁,你们这附近所有的岗哨会变成什么样吗?”
“这里没有地雷!”粗嗓门轻蔑地嚎叫,“而我们可以随时把你们全部打成网筛,骗子葛文!”
隐心眉飞速抽出背后的连弩朝那个窗口射了一箭,正好射穿了那人拿着步枪的右手。她的动作快得仿佛电光火石,别人只是看到她动了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粗嗓门已经中箭,他爆发出一阵恶毒的咒骂。
“我们在你们眼皮底下放箭你们都反应不过来,”葛文伯爵带着嘲笑的口吻大喊,“你们真的能打包票这里没有地雷吗?你们愿意打这个赌吗?我奉陪。”
没有人回答他,整个哨所鸦雀无声。
“谁让你们这样对待贵客的?”一个动听的女声远远地飘来,嗔怪着打破结成冰霜的僵局,“如果让亲王听见又要说我不懂事了。”
夏金出现在灯塔的四层的一扇窗边,美得像一朵盛开在寒风中的郁金香。
“葛文伯爵,还有那位准公爵夫人——”她双臂交叠在窗棂上,歪着头巧笑倩兮,完美得体现了天真少女和妩媚女人的双重魅力。
隐心眉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勾魂摄魄的女人,她庆幸自己不是男人,不然肯定会死在这女人芬芳的气息中;而之前隐心眉一直误以对方是个又黑又干的中年怨妇。
“欢迎光临寒舍,快上来吧!我刚才去煮了咖啡,我看看好了没有……”
夏金说着就不见了,但没过几秒又出现在窗边,“大卫!”
粗嗓门马上伸出头来,带着巴结的微笑忙不迭地答应,“夫人,您叫我?”
“你让乌迪尼家丢尽了脸,来人!”夏金居高临下地命令,“把他拴上铅球,丢进海里。”
粗嗓门又哭又喊地被三个人拖走了,他想破口大骂,还没说两个字就被割了舌头,口里的血一路拖一路洒。
隐心眉打了个哆嗦,看得目瞪口呆。
“现在相信了吧?王储比你安全多了。”当他们终于踏入灯塔时,葛文伯爵冲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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