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隐心眉听见刀叉叮当作响的声音,深浅不一的人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把桌子摆在她的床边,没一会,嘈杂声消失了,她觉得床边一沉,便知道是赛瑟又坐了上来。
“我扶你起来,”赛瑟握紧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并且摆正,“我喂你吃饭。”
“可是我现在胃里正难受,能勉强不吐就不错了,”隐心眉坐了起来,她的手还是被赛瑟紧紧地握着,“我什么都不想吃。”
“慢点来,不会吐的,”赛瑟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喂你。”
“我只是中毒,又不是残废。”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却握得更紧了,“我能自己吃。”
“你一定在生我的气。”
“你又没得罪我,何来生气一说?”
“看吧,你果然是生了我的气,”赛瑟挪了挪位置,更加靠近她,“我母亲从小就告诉我,一定不能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生气。告诉我,心眉,你是不是生我和一个死人的气?”
隐心眉听到赛瑟的话惊讶得无与伦比,她瞪直了眼珠子,并且几乎在同时感到视力更加清晰了,不知道到底是之前的药汤还是此刻的震惊,两者哪个起了更大的治疗作用,总之她在刹那间几乎看清了赛瑟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啊,自从蓝星洞一别,她觉得自己几乎快一个世纪没有见过他了,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她感到气血上涌,耳朵正在发烫。
“死人?”她目瞪口呆地重复了一句,心里觉得赛瑟和她自己所想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谁死了?”
“温莎公爵夫人,”赛瑟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即像是得意,又像残忍,更像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她死了。”
“她死了?!”隐心眉像中了一颗子弹似的再度叫了出来,马上就想蹿下床,可是赛瑟先一步摁住了她,“怎么可能?谁杀了她?”
“是我,我杀了她。”赛瑟平静地说,隐心眉此刻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面部的表情,那绝不是一个爱过或者是迷恋过血腥玫荔的人该有的表情,“而且,我杀了她三次。”
“你到底在说什么,陛下?”隐心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乌云堡发生了很诡异可怕的事,我很愿意从头到尾地详细告诉你,在那之后,你对我的恼火和愤怒肯定也会烟消云散。”
“我对你没什么可恼火的,陛下。”隐心眉言不由衷。
“我们不是说好,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只叫我的名字吗?可见你果然是在生我的气,别再嘴硬了,隐心眉,我知道你撒谎时的表情。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保证,必须告诉我实话。并且回答的时候不能生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弄清真相十分重要。”
“这么严重?”隐心眉被他语气里流露出的浓重担忧和焦虑感染到了。
“没错,事关重大——你能保证吗?”
“好,我保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赛瑟得到她的保证之后点了点头,可是他脸上的焦虑之色并无消退,反而增添了一抹为难,隐心眉如此近距离凝视他的脸,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那个在玫荔的床上纵情声色的欲望狂魔联系在一起。
他的脸还是那样美到令人惊叹,可是却比之前平添了更多的忧愁和痛苦,他的黑眼圈更重了,似乎已经好几个晚上彻夜不眠,浅浅的胡茬也露出了头,眼里布满了血色,隐心眉觉得他比之前瘦削了很多,那股冷漠疏离的帝王无情之感也被这强压的痛苦冲淡了许多。
赛瑟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怎么松开,隐心眉这才发现,他的手比之前在镜湖行宫为她涂抹复活药膏的那阵子粗糙了不止一倍,原来赛瑟有着一双比女人还细嫩洁白的双手,可是现在他的手变黄了,指关节变得有些突兀,掌心也因为长期紧握缰绳和剑柄而生出了不少茧子。
“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眼看赛瑟一直没有再度出声,隐心眉忍不住催了他一句。
只听得他微微叹息一口,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可是他又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而他以前无论是面对廷臣还是面对女人的时候,总是习惯用那双璀璨耀眼的黑钻双眸凝视着对方,直到他面前的人在他的威严和荣美之光中情不自禁地败下阵来。
可是此刻,赛瑟却刻意避开隐心眉的视线,他微微将头扭到一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床边的餐桌,良久才低声问出一句,“在乌云堡的时候,桑阶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隐心眉被他的问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她之前见他如此严肃认真,还以为是事关维洛戈萨政局的大事件,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这么问吧,”赛瑟小心翼翼地转过头,不过还是没有直接迎上她的目光,“在乌云堡有没有人伤害你?”
“温莎公爵夫人的确是想出了一大堆令人作呕的法子想要致我于死地,”隐心眉马上接口道,“不过她应该不太走运,不仅没有害到我,而且按照陛下的说法,她最后还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真的?”赛瑟惊喜地叫出了声,双手握着隐心眉的肩膀一阵激动地摇晃,“在乌云堡你真的没事?”
“血腥玫荔是想给我上酷刑,剥掉我的手指甲和脚趾甲,再让桑阶和他手下的乌云堡士兵轮奸我,”隐心眉冷笑一声,“可惜,她的旧情人兼狱卒长,库佩队长决定不再为她效力,而是选择和我一起逃离乌云堡——所以,她没有得逞。”
“你没事就好,啊,你没事就好……”赛瑟说话的语气一阵哽咽,隐心眉简直以为自己是视力没回复所以当下看花了眼,她觉得赛瑟听到她说自己没事的时候连眼眶都红了,她刚想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赛瑟到底怎么回事,却被后者猛地一把搂紧了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那镜面里的……果然是幻觉,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心眉……”赛瑟的双臂箍住了她,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赛瑟,你到底怎么了?你再说什么啊?什么镜子?什么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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