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最后一遍,我的那张名单,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乙女光!”
第三十章、七年之痒(发展篇)
经历过那天晚上的事之后,我为乙女感到担心。留意到他和薮的相处模式时,才发现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经如此冷漠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把他们变成了这样,越是关系好的人之间的矛盾,旁人越是无能为力。
可能是为了不吓到我们球队里的晚辈,他们在球场上并没有表现得太多。在每次训练临结束的时候,还是会像平时那样站在一起,面对我们,拿着计分板向我们汇报本次训练的结果以及下次训练的安排。但训练的过程中,我发现两人已经下意识地不往对方走近了。他们或许还在努力扮演着正副社长的角色,但旁人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其中的僵硬。
到了球场外,则更是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疏远。以往,我们到更衣室的时候,他俩早早地就换好了球服,商量着训练的相关安排。平时课余的时间,他们会在一些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聊这聊那,即便被我们发现,我们通常也很难加入到他们的对话之中。没想到,这些都不复存在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变得好少好少。薮肯定对此有所察觉,一个人处理着球队里的大小事务,忙碌着,却也没有找人帮忙,只是任凭乙女和自己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如果乙女深夜跑到大街上发呆,真的与薮有关的话,从乙女对校区外街道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们冷战该有一段时间了。我原本以为这只是因为没住进一间寝室而引发的小别扭。但当我亲眼看到了一场他们之间激烈的争执后,我才真正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薮和乙女之间的争执原本并不可怕,往往乙女是原告,薮是被告,但他们总有自己解决的办法,并且总能在引起很多人注意之前自己处理好它。但这一次,不太一样。
那天第一节课开始前的一刻钟,薮把乙女叫出了教室。当时在场的几个学弟还很开心地朝他们指指点点,但我因为知道乙女最近有晚上闲逛的习惯,所以决定跟出去看一下。听到他俩说话的声音,我停下脚步躲在墙后,两人正面对面地站在一条幽暗的过道里。
“我的那张名单呢”薮很严肃地质问。
乙女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带着生硬的口吻说自己没有拿过,并告诉他既然那么在意那张纸,就应该自己放好。
薮所说的这张名单,我有点印象,他最近空下来的时候,时常会在上面圈圈画画。我不知道薮在做些什么,但听乙女的反应,他似乎知道,却不愿多提。
“绝对是你!”薮的态度异常强硬,几乎一口咬定是乙女偷的。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指控。他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整条过道都听能够听清,有没有打起来我不知道,要不是过道偏僻,肯定会引来很多外人。在我正要上前去劝的时候——
“这两个人不要紧吧”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a君轻轻感叹道,好像也被眼前所见吓得不轻。
虽然下午训练的时候就看到薮手上又有了这张名单,但他那一整天都非常的严肃。没有因为东西失而复得,而感到高兴。
结束统一训练的下午,乙女还像平时一样提醒我们晚上去小操场训练,结果他自己反而没有到场。
“这本就是非强制的活动,乙女可能有自己的事,我们不用管他。”薮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但这没能起到降低影响的效果。因为我们都知道,约定好的训练任务,如有异议,需要当即提出。这是还没成队之前就定下的规矩。所以如若有人没到场,薮一定是会多问几句的,问我们最近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什么时候,问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不用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的台词。所以薮刚一说完,下面就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目睹白天他俩发生的争执后,我第一个就冲去找人,有冈跟我一起,伊野尾落在最后,学弟们更是反超我们奔出操场。大概能够想象得出薮才系了个鞋带的功夫,就发现我们集体开溜的心情。我们分头找人,没有想强迫乙女参加夜训,仅仅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地在哪里呆着。据说当时中岛还找错了寝室,造成一场不小的骚动,晚上连我室友都问我们球队出了什么事。我和有冈则是一路跑了好久也没找到,后来回到更衣室那里,刚想进去,伊野尾探出头来告诉我们他找过了,没有。
伊野尾向来随性得很,我们担心他没找仔细。再进去的时候,只见伊野尾和乙女一起诧异地瞧着我们……
“抱歉呐,我不想再做副社长了,跟薮搭班太累了。可以帮我带个话吗替我对薮说声谢谢。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背景,薮能容忍我这么多年,还让我担任副社长,我已经很感动的了。要是他还嫌弃的话,我滚开就是了。
能做到的吧有冈君、伊野尾君、高木君,你们三个,总有一个能帮我把话带到的吧。”
虽然嘴上笑乙女,怎么总是说些玩笑话,但这些话真的传到薮耳边时,薮无动于衷的平淡表情又让我们实在笑不出来。他很平静地回答,要离开的话,找教练商量就好,不用多提。然后又埋首于堆积如山的球队事务和jonny校方寄来的书信之中,将我们这群说客避之门外。与我印象当中,那个在我险些脱离队伍的时候会悄悄守在沙滩社里、再把我骗回去的薮,完全不一样。
除了与乙女的冷战以外,薮还曾招呼不打地离开学校。如果不是知念及时告诉我们他和山田因为一些公务回了一趟jonny,我们估计又要漫无目的地找人。他什么也不交代地离开,又突如其来地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问我,重要的事竟然是什么明信片的花纹!我经常写信又不代表我有收集明信片的爱好,搞得我好像对这个很着迷似的!我问他要不要跟乙女交代一下他不在的日子里球队什么安排,还没给到听筒,就听见他说“让他自己看着办”,挂了电话。蹲在忙音的电话听筒下的乙女,特别令人心疼,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就连对我们,薮也有些反常。他问了我一些关于当时进足球社的初衷是什么之类的话,好像在调查我一般。我很直白地回答他初衷是“凑人数”,还是他拉我进来的,问他有没有意见。他的这些问题经常搞得我和他不欢而散,后来有冈也说起了与我类似的遭遇,看来被审问的人还真不少,但有冈倒是有点担心,薮可能是近期压力太大了。
压力如果实在要说有,可能多半是来自于院长那边的压力。因为院长当初是和山田谈成的条件,一直也默认山田是我们这支球队的带头人。凭山田的能力确实有资格做球队的leader,但山田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自己有想做leader的想法。院长怎么想的,我们无从得知,但团队内部的人,包括替补,都是非常认可薮的身份。连当时开短会,伊野尾开玩笑说“社长想退休”的时候,山田也是出来反对的人之一。所以,这不像是压力的来源。
之后的有一天,薮却在一次乙女再度缺席的夜训上,很认真地提出,想让山田代替他现在的职位,并且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大家能有什么意见连山田自己都极力反对。我们不是认为山田不合适,而是相信最年长的薮,是这支球队中最可靠的人。不管院长和教练怎么安排,他永远是我们的社长。万一薮真的辞去了社长的职位,他是否还能继续留在球队退居社员,又成了让人担心的话题。他还说让我们好好想一想,他是真的累了。是啊,赶走副社长,当然会累,要么把乙女哄回来,要么在剩余的人中挑选新的副社长,我们任他差遣。但他又反复犹豫似的不给结果,大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甲、丙、丁队是因为选拔正式球员,争得你死我活,我们组没什么事都能这么死气沉沉,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样随时都能“一语惊人”的薮,着实让学弟们害怕,劝慰薮的任务就落到了我们学长的头上。虽然我不善言辞,伊野尾又是个理工生,但有冈倒是聊天的一把好手。今天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明天讲“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头一次发现原来高中学的古诗文,除了考试还有其他的用处。因而,有冈说理,我应和,伊野尾点头,成了那段非常时期我们的日常。
学弟那边也在努力。只要当天安排夜训,他们就会在下午统一训练结束以后,看紧乙女,用尽一切办法引诱他到球场。自乙女缺席以来,今天终于第一次参加了夜训!
把人哄到了球场,按照以往的经验看,问题就已经解决了一半。薮在来市队的第一次短会上就提出过“把偏见留在更衣室中”的规定,这下可好,老社长自己挖坑自己跳。这个规定起初是说给山田和中岛听的,他俩或许还没有因为这个规定使得关系有所好转,薮自己倒先成了这条新规的“受害者”。
“乙女,顶上!”
“帮他关门,薮!”
我们其余的球员就如同说好了一般,给薮和乙女创造各种合作、传球的机会。在这方面,我们竟然还真有过经验。那年雨天,我们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如今长大了一岁,只会变得更加得心应手。谁也不曾想过,来到市队以后第一次凝聚力上的突飞猛进,是在修复正副社长关系的过程中培养起来的。
不知道脚下的足球能不能把我们的心意传递给他们,但我知道在我险些退出球队的迷惘的日子里,薮有成功地向我传递了他的心意。我们不问矛盾的源头,但我们希望哪怕他们没法再回到以前那样的关系,没法再成为正副社长这样的搭档,也能作为球队的一员,继续留在我们的队伍之中。
失去过同伴的我们,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离开。
“名单……是我偷的。”仅剩下两个人的更衣室里,乙女小声递上了名单。可能是太过用力的缘故,纸张起了皱褶。
薮面无表情地接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既然这件事情你承认了,不如把之前的事情,也一并承认了吧。我起个头,先是主动提出要自己保管森本君的球服,结果在离开jonny的时候把它留在了寝室,等待校方回收……”
“你有完没完!”乙女拍了他的办公桌,“如果不是我提出,你还想不到这茬事呢,真要像你说的这样,我不是在暴露自己嘛!今天怀疑这个,明天担心那个,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薮放低音量反问道,然后抓起一堆信封朝乙女身上砸去,“寝室阿姨难对付,院长脾气不小,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三支队伍,要如何如何应对,这些事情,jonny怎么会知道!谁告诉校方的!你每天半夜往外跑什么!”
“是你怀疑我以后我才出去散心的,”乙女哽咽着,捡起一地的信纸。“jonny给你寄这些信,也是为了球队好,寝室阿姨也好,院长也好,目前谁都没找过我们麻烦。这保不准是经验之谈呢你为什么就要怀疑我们队伍当中有jonny校方的耳目呢”他指向那张名单上圈划出的痕迹。
薮没有做出回应。
“我偷这张名单,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想耳目的事了!”乙女叹了口气,“就因为学号倒数第二位是0,被jonny资助过,就一定会成为校方的耳目吗我该承认的,已经承认了,如果球服的事你认为是我要向校方献殷勤,那也就罢了。你怀疑我一个人就够了,可以吗另外两个孩子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所以,根本无需担心。”更衣室外,a君b君倚墙而立。“阁下还去偷窥他们争执的场面,完全没必要。”b君说着,把手搭在a君肩上,混入人潮之中,然后继续开口道:
“普通队伍只有一名耳目,但我们队情况特殊,因为阁下,你被意外地留了下来。这一点,和其他所有队伍都不一样。
或许被校方开除而牢骚满腹的女教练会向他透露点什么,又或许宠爱他的学长或者校友会讲述有关耳目的传闻,再加上他自己的聪明才智,知道了学号上的暗示,还能猜出资助生和耳目之间的联系……但这些都不会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他没有证据。
我还是替补的时候,薮就反对让我进正式组,他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认定我就是传闻中的耳目。所以我就选择将计就计,增加和你之间的相似性,在众人面前也与你走近。自然而然的,他就相信队伍里存在两个耳目。
有了两个,三个也不是不可能了……他会越想越复杂。更重要的是,还有我们可爱的副社长挡在前面。要怀疑乙女光,对薮宏太来说,可是不小的代价呢。”
猜你喜欢
- 冶山有熊
- 你问我什么是道?来来来,摆上桌子坐下谈,吟诗抚琴饮酒斟茶,谈经论道,先来一遍。什么?话不投机?掀了桌子,一剑劈了!你也是来问道的?来来来,摆上桌子谈!就这般摆桌子掀桌子,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再没有人值得摆下桌子,再没有人配拔剑一劈。这就是道的尽头了吗?
- 赶猫的老鼠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 [日]篁釉以子
- 2010-9-1 22:21 上传文案:摩托车赛车手笃纪和芳朗,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比笃纪小三个月的芳朗已跻身世界舞台,但笃纪还留在日本发展。睽违一年后,两兄弟终於有机会一同参赛。结果芳朗拿下冠军,笃纪则因摔车退出赛程而.
- 黄泉驰骋
- 你问我活了多久?我会告诉你亿万年,天地诞生之初,我即存在 有人称我为战神,战神,这世间,何曾有我不赢之战 有人称我为仙师,仙,何等遥远又近在咫尺的距离,与你们而言,我应该是 仙古、乱古、荒古…上至秦一统六国,下至第二次世界战争,亿万年走来,仿若黄粱一梦 然,吾之心,只向道 入红尘,破红尘,待得亿道紫
- 欢还
- 偶然之间得到了穿梭于万界的机会,所有的愿望都将被实现 果不是,你老豆我大哥(此时星仔的眼睛又是一闪,南宫傲天又捕捉到了,怎么会在炆隔的时候第一个被人斗1说完拿着打火机,心有所思。星仔指着紧闭的房门,道“那个小女孩就要跌倒了,小心呀小心!跌倒了1接着从房内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和小女孩的哭声。达叔一脸
- gelmir/烛星归邪
- [剑三[策明]任驰骋》CP2013.9.11完结1戈壁大漠的漫漫黄沙,经常不着痕迹地吞噬着从中经过的生灵“可恶”林九徒劳地想用手中的长兵为自己寻找一处坚实的支点,以摆脱逐渐下沉的命运—原本还在他不远处挣扎着的战马,现在早已看不到一丝踪迹。本就差一步便追到了那个马贼,从他口中就能审出最近龙门荒漠中究竟
- 一树桃花压流氓
- 为了自给自足写的H,短篇。主要想写种马强攻的第一次前列腺高潮体验。非1v1,非HE,不保洁,雷者勿戳。试阅反应良好,甚是惶恐,特来声明。基本故事已经构思完,应该不会改,自己想了一下可能会触碰到很多小天使的雷点。这里把可能的雷点写上,大家注意避雷,淡定吃肉,自由来去,勿要人参。1、攻受感情线没有或很淡
- 昭昭
- 她是以女为尊的大周王朝亲王之女,十二岁上战场,十八岁手握几十万雄兵,但是,世人皆知,白夷族天师为其断命:她活不过二十三岁 她是男权至上的印国大将军嫡长女,出生的时候却被当时的国师断定乃是吞噬双生兄弟而生,克死本该富贵长寿的生母,是为妖孽祸胎 前者应该被怜惜肆意过一生,奈何被亲爹操练得死去活来“临终”
- 昭昭
- 明明是最适合的两个星座 却成了背道而驰的两个人「有缘错过仍会重来,无缘相聚也会分开」那一年,你这幺对我说。而当我们多年后再遇见时,我要选择蓝?还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