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很迷人》第一百七五章 放长线钓大鱼

    公孙荀低垂的脸上布满寒霜,弓身作辑,语气却十分谦恭:“父皇,儿臣的才能尚不及太子皇兄,皇兄在百姓之中的威望也远远高于儿臣。故儿臣作为钦差前往,远不及太子皇兄,还望父皇三思!”

    皇帝还未开口,卢炳便有些着急了:“四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殿下也是陛下的龙子,却四殿下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做事,在百姓之中的威望亦不浅显,如今太子殿下铸下大错,京中百姓皆议论纷纷,若真叫此时让太子前去赈灾,才是真真没有效果的!殿下,国难当前,殿下便不要为了兄弟亲情,而忘却大义啊!”

    杨苯愠怒的抬起头,朗声道:“何为大义眼前让太子前去赈灾,才是真正的大义!陛下,太子是您亲选出来的继承人,除了陛下,便是太子。四殿下这些年虽然偶有小成,但哪里能和太子比拟!卢大人这恭维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杨大人!你!”

    “够了!”

    卢炳面红耳赤,正要反驳杨苯时,原来沉默坐在上首的东岳帝发出一声怒吼,卢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才发现东岳帝脸色阴沉如墨,死死捏着龙头扶手,好像要掰断一样的力道。

    卢炳故作惊慌的低下头,眼底却划过一抹淡淡的闲适。

    “你们一个个的,将这金銮殿当成了什么!”东岳帝抬手对下首指指点点:“吵吵闹闹,这边一个太子,那边一个老四!杨苯,你说的好哇,太子声名远扬是赈灾的好人选,朕若不允便是不公。卢炳,你是说老四一直被太子压制,朕一直不重用他,看不见他的好,朕是昏君了!”

    殿中百官连忙匍匐高喊:“陛下息怒!”

    杨苯:“陛下,臣没有此意,请陛下息怒——”

    卢炳往前蹭了蹭,连声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只是看,您不愿收回旨意让太子赈灾,臣才推举了四殿下,臣是忠于陛下之人,忠于东岳之人,臣断断不敢生出二心!”

    卢炳这一番求饶的话说到了东岳帝的心坎上,他脸上的震怒消了些,目光瞥向杨苯:“杨苯,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朕还坐在这位子上,你现下就为了太子跟朕据理力争,是多想让太子取代了朕”

    杨苯大骇,连连叩首:“陛下息怒,臣知错!”他诚惶诚恐的说了两句错,想一想仍觉得不甘心,咬着下唇思考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国难当头,思考那些往日的奖惩都没有意义,陛下,请陛下开恩,太子殿下,真的是赈灾的最好人选!”

    杨太师实在听不下去,快步走了出来,掀起朝服跪下:“陛下息怒,是老臣教子无方。杨苯为人执拗,他真真是以为让太子赈灾较好,才斗胆在陛下面前谏言,请陛下相信杨苯,他绝没有不忠陛下之意。”

    东岳帝冷笑了两声:“说来说去,无非便是杨苯卢炳皆是贤臣,独独朕是昏君”

    满朝文武莫不敢出声。

    东岳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赈灾罢了,派去的只要是皇家之人,皆能安定百姓,朕有那么多的兄弟和皇子,也不是仅有太子和老四!”

    “九弟,你前一阵大败大漠,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朕若将赈灾一事交到你的手中,你可能办好”东岳帝双手背后,也没问霍孤愿不愿意,直接询问他可能胜任。

    霍孤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若是皇兄托付,臣弟必当竭尽全力。”

    殿中一片哗然!

    杨苯最为错愕,也最是不肯相信:“陛下!陛下三思啊!”

    “朕心意已决,退朝!”东岳帝龙袍一甩,步履如风的离开了金銮殿。

    朝中重臣站了党派的皆是面如土色,其中以杨苯最甚。

    杨太师烦透了他这副模样,说了几句见他没有反应,恨铁不成钢的甩手离去。

    见杨太师离开,几个太子党派的官员才偷偷凑到了杨苯身边。

    “少傅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如今身陷囹吾,唯有此事能救一救太子殿下,挽回殿下在百姓之中的声望啊!若是真让荣亲王占去了便宜,可是一大损失!”

    “少傅大人,我等之中唯有大人身居高位、也得陛下赏识,大人能否再做些努力!”

    他们叽叽喳喳说了许久,杨苯失神又不耐烦,被簇拥着走了好一段路,才抬手退后:“诸位稍安勿躁,陛下还未下圣旨,此事便依然有转圜的余地,请诸位给杨某一些时间,杨某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托付。”

    大臣们见他有了反感之意,也纷纷见好就收,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京城。

    杨苯独自一人来到城门前,刚上行两步,一辆马车便从他眼前缓缓驶过,被风吹起的车帘内,显现出霍孤冷厉的侧脸,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正眼也没看他。

    杨苯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心中腾升起一股无力感。

    皇帝年事已高,偏信奸佞,打压太子,实乃东岳之患也!

    他感慨了一声,走向杨府的马车,踩着板凳上车,却见马车内空无一人。

    他扭头询问车夫:“父亲没有出来”

    车夫恭敬道:“还未。”

    杨苯了然的坐回位子上,心里带了一丝希冀。

    父亲……

    莫不是去陛下面前帮他了

    杨苯所猜不错,但略有偏颇。

    杨太师的确在皇帝的御书房内,但并非是替杨苯求情,而是代他前去请罪的。

    御书房内,东岳帝稳坐上首,手中攥着一只狼毫笔批阅奏折。

    杨太师跪在殿中,背脊挺得笔直,平日高昂的脑袋呈现出示弱的弯弧。

    御书房内唯有东岳帝批阅奏折的沙沙声,便是福公公站在一边,都大气不敢出。

    直过了许久,东岳帝似是累了,搁下手里的狼毫笔,转了转手腕。

    福公公连忙捧起边上的茶呈了上去,东岳帝接过,吹了吹茶面,饮了一口,幽幽道:“老师来朕跟前,是为了给少傅求情,还是为了给太子求情”

    杨太师先磕了个头,声如洪钟,在皇帝面前,也半点不虚:“臣是来替杨苯认错的。”

    “哼。”东岳帝冷笑了一声,搁下手里的茶:“杨少傅为国为民,何罪之有”

    “陛下,杨苯在太子幼年,便一直教导太子,必定是把太子当成仅次于陛下的天,如今太子落难,又恰逢国难当头,杨苯为了替太子解围,昏了头脑才来忤逆陛下,请陛下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他吧。”

    东岳帝挥了挥手,把御书房内的太监宫女尽数遣了下去,等沉重的御书房门合上,东岳帝才开了口

    “杨太师,你忠于朕,朕信你所言,但你的儿子杨苯,于朕的忠心,怕是远远比不上对太子的。”东岳帝意在敲打杨太师,虽然太子是他亲选出来的继承人,但他现在身强体壮,臣子对太子的忠心,怎能越于他之上!

    太子可以结党,只要隐秘一些东岳帝并不介意,总归等他百年之后,这个位子是要传给太子的,但在他还干的动的时候,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朝臣倒戈太子。否则届时太子生了异心,他岂不是孤立无援,要做个被赶下台的君王

    御书房内没了旁人,东岳帝也叫杨太师起了身。

    杨太师沉默半晌,开口说道:“陛下若是以为,太子和皇后抱有异心,臣以为,陛下与其关押她二人,徒在此地怀疑,倒不如试探一番,若是试探了,太子的确抱有异心,那陛下有贤能的皇子不少,还可再做打算。若是试探出,太子没有异心,那便皆大欢喜,陛下日后还能放心的任用太子。”

    东岳帝眯了眯眸。

    杨太师继续道:“太子依旧是太子,若是太子不忠陛下,那陛下此时关押着他,他依旧要反陛下,陛下花了心思防备着,恐怕到头是浪费时间,即便除了太子,陛下仍找不到继位的贤能,倒不如试探一把,成或不成,都毫无损失。”

    此话若是任由别的官员说了,怕东岳帝听到第一句,便会将他拖出去砍了,但杨太师是他的老师,即便他上位后极为忌惮杨家,但他心里明白,杨太师是忠于他的,在杨家的子孙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暂时还不想动杨家。

    况且杨太师此话的确有道理,东岳帝彼时忌惮的,不就是太子联合皇后的母家造反他已经利用教女无方的缘由禁足了楚国公,只要试探出太子并无造反的意思,此事才能告一段落,否则这个心结压在心底,东岳帝始终无法安稳的放太子出来。

    …

    …

    三日后,皇帝的圣旨到了侍郎府,接旨的是沈正平和沈戚,二人作为钦差,随同太子一道前往。

    圣旨上书三日后从城门口出发,沈戚领了圣旨后,转身便去了沈若华的惊蛰楼。

    二人屏退了侍从,面对面坐在软榻之上,沈戚将前往宁城赈灾的钦差人选告知了沈若华,得了她会心一笑,“果然如此,与我所料不差。哥哥可知,随行的人中可否派遣了二舅舅”

    “他在金銮殿内得罪了陛下,本不允前往,是太子求情,皇帝才应允。”沈戚答道。

    沈若华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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