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知道皇帝把筹赈灾款的事交给了楚王,也猜到楚王会趁机生事,找他的麻烦,他未雨绸缪,暗中做着相应的准备。
听到门房上通报楚王爷驾到,他并不意外,赶紧撩了袍子出来迎接,只是他走出门,不免吓了一跳,墨容澉带着,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群人,呼啦啦涌进他家的院子,细一看,竟然全是当朝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
他愣了一下方才迎上去行礼,“楚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楚王爷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算是回礼,身后的诸多官员又同白丞相见礼,一时间人声鼎沸,吵得他脑仁都疼,耐不住,径直进了屋里。
待大家坐定,都上了茶,白丞相才端着笑脸问,“不知楚王爷和各位大人到寒舍,有何贵干”
墨容澉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把他摊开放在白丞相面前,“本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讨钱来了。南方的旱灾白丞相是知道的,如今国库空虚,皇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命本王来筹赈灾款,丞相为当朝中流砥柱,应该当以身做则才对,各位大人都尽了绵薄之力,现在就看丞相大人的了。”
白丞相拿起那张纸一细看,上面竟然是各位大人所捐款项,有的多,有的少,粗略加一加,也有三四万两银子,他看捐得最多的是大学士修敏,纹银五千两,他与修敏算同级,一个内阁,一个丞相,皇帝的左右臂,既然修敏捐五千两,那他也捐五千两吧。
遂笑了笑,“这是善举,下官当然不能例外,下官虽然拜为丞相,俸禄也不低,但这么大一个家全依仗下官一人操持,平日里积蓄也不多,下官原本留有一笔银子是给姑娘做嫁妆的,先拿出来捐做善事,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银子不多,五千两,请王爷笑纳。”
墨容澉呵呵一笑,“白丞相是咱们朝中有名的隐富户,就捐五千两未免太小气了吧。”
“王爷明鉴,下官两袖清风,平日里只靠俸禄养家,您瞧我家里这么些人,这么多张嘴要吃要喝的,下官也不容易,这五千两还是从姑娘的嫁妆里挪出来的,再多,下官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墨容澉似笑非笑,“在座的大人们两袖清风多的是,不说家徒四壁吧,确实挺难的,就这还主动拿出自己的积蓄来捐,白丞相跟两袖清风可半点关系都扯不上,这里头的事,就不闹到皇上跟前去了,大伙儿睁只眼,闭只眼,心里都明白。”
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诋毁他,白丞相面红耳赤,扯着嗓子要和楚王爷掰持掰持,暗里的事暗里说,他的名声可不能就这样被败坏了。
“王爷这话差矣,下官一心为朝廷,天地可鉴,从未做有背良心的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就算闹到皇上跟前,下官也不怕。”
“好说,”墨容澉笑了笑,扭头朝贾桐使了个眼色。
贾桐清了清嗓子,声音宏亮,“七月初七,白府中办乞巧,花银五千两,单是三小姐的翠玉缕金磨喝乐就花了三千两。”
白丞相脸色发白,“竟有这等事,乞巧节是下官的内人操持的,她们花费多少,下官一无所知,今儿个也是才知道,下官一定好生管教。”
墨容澉不置可否,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贾桐继续。
“六月二十九,白丞相从宝如斋购得晋代古贴一本,花费银子一万五千两。”
白丞相眨了眨眼睛,“王爷明查,这是没有的事,下官六月二十九未曾去过宝如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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