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打死了德玛,看着像给了蓝柳清一个下马威,但蓝柳清也不示弱,连皇帝的面子也不给,非要索万以命偿命,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皇帝对蓝贵妃无可奈何,索万被当场打死,僵持的局面才算得以解决。
但蓝柳清并不罢休,她当然知道索万只是替人背锅,真正拿走德玛命的是皇后。对皇后,她一贯禀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但皇后杀了德玛,这笔账她就要好好算一算。
秦典死的时侯,她的悲伤只能藏在心里,但德玛死了,她的悲伤全放在脸上,大家都不明白,只是一个奴才,贵妃娘娘为何像死了亲人似的这么悲痛几天的时间,她就憔悴得不成样子了,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吃不下饭,夜不能寐。
皇帝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很是心疼,把粥碗往她面前递了递,小心翼翼的劝道:“老是不吃东西怎么行,才几天就瘦成这样,你放心,朕一定厚葬德玛,让她家人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蓝柳清看着他,冷声道:“她家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德玛活过来。”
皇帝被她噎了一下,“……你这是何苦,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
“想不开。”
“朕按着德玛的样子,给你再找一个回来。”
“长得再像,也不是她。”
皇帝无奈,“不过是个侍女,你怎么就说不通呢。”
“在陛下眼里,德玛是个侍女,在我跟里,”蓝柳清把目光投向窗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是我妹妹。”当初保护不了傻妹妹,如今也一样保护不了德玛,她真是没用啊。
皇帝被她气着了,坐在一边不吭声,堂堂的贵妃拿个侍女当妹妹,这话说出来不让人笑话吗
坐了半响,他开口,“那也不能不吃不喝,你说,想怎么样,朕都依你。”
蓝柳清没看他,声音低低的,“我要当皇后。”
皇帝眉头一皱,眉心被挤出深深的纹路,他很干脆的拒绝,“不行。”
蓝柳清抬眼看他,“为什么不行不是说什么都依我吗原来都是假的。”
“朕一开始就说过,除了后位,朕什么都能给你。”
“陛下不是喜欢臣妾吗不是对臣妾百依百顺吗,为何不能让臣妾当皇后”
“皇后没有失德,不能废,这是规矩。”
蓝柳清冷笑,“陛下跟臣妾讲规矩,臣妾是个妃子,却一直住在前庭,这合规矩吗陛下后宫那么多妃子,本应雨露均沾,却独宠一人,这合规矩吗”
皇帝哑口无言,起身走了。
蓝柳清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燥,帝王的喜欢果然靠不住,皇帝再怎么喜欢她,却不会为她动了根本,因为皇后不单单是皇后,她身后还有百年大族,盘根错节,动了皇后,整个朝廷都会为之动乱,朝廷安定,天下才安定,而皇帝日理万机,辛苦操持,为的也都是天下安定。
相处这么久,她了解皇帝的为人,他看似为她着迷,却从不会为了她迷失本性,他要安定团结的局面,所以不会废后,他喜欢她,所以要把她留在身边,他想要做的事,都能做到,他不想做的事,谁也没办法让他动摇。
到了晚上,皇帝又过来了,“朕知道你心情不好,过段时间,朕带你出去散散心。”
蓝柳清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陛下觉得臣妾这副样子能上哪去”
皇帝被她弄得有火发不出,接过卓丽手里的粥碗,“算朕求你,喝了这碗粥,你提别的要求,朕一定答应你。”
蓝柳清不是拿绝食威胁皇帝,她是真的胃口不好,不过扛到现在,确实也有些饿,便接过碗,皇帝避开她的手,“张嘴,朕喂你。”
蓝柳清说,“不用,臣妾可以自己吃。”
皇帝瞪了她一眼,“朕怕你没力气端碗。”说完,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
蓝柳清默了一下,听话的张开嘴,把粥吃下去,皇帝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皇帝说,“你现在可以提要求了,说吧,想要什么”
蓝柳清看着他,“臣妾想让陛下立华儿为太子。”
皇帝,“……”
看皇帝为难的样子,蓝柳清轻笑,“就知道陛下又在骗臣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臣妾还能说什么呢”
“清儿,你要知道,太子和皇后是一体的,废太子和废皇后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是两个选择,陛下可以斟酌一下,是废皇后,还是废太子”
皇帝再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把碗重重的墩在桌上,无言的看着她。朝堂上的事再怎么麻烦,他也没这么心力交瘁过,这个女人比十个谏言官都难缠。
他没有办法,只能让蓝柳清独自呆着,希望她可以自已冷静下来。
皇帝以为晾着蓝柳清,等这件事过去了,她自然就好了,但是没想到,蓝贵妃并不安份,三天两头跑到皇后那里去找麻烦。
她表现得就像个持宠而骄的宠妃,今天过去摔几个瓷瓶,明天过去指着皇后破口大骂一顿,后天又威胁皇后要废后废太子,总之花样百出,让皇后苦不堪言,一个连皇帝都拿她没办法的人,谁敢跟她硬碰……
皇后被她弄得心身疲惫,完全招架不住,她别的不怕,甚至连废后也能接受,但是太子是她最后的底线,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将来要屈居于他人之下。
她摆摆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但蓝柳清的人不肯离开,皇后对蓝柳清说,“让他们出去,本宫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蓝柳清探究的看了她一眼,对卓丽抬抬下巴,“都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皇后却一直保持沉默,蓝柳清冷笑,“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人走光了,说吧。”
皇后看着她,有些犹豫。
蓝柳清讥讽道,“不会是想跪下来求我吧”
皇后被她气着了,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是想替德玛出气,你找错了人,本宫并不想要德玛的命,真正想要德玛命的人是……”她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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