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瘾这个问题,不外出,整天只想龟缩在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是不会遇到的。
但这个问题,作为奎尔萨拉斯社会的一根刺,也一直隐隐约约戳在高等精灵统治阶级的心里。
银月议会的议员们全都是眼界很高的魔法大师,他们就整天只会想着在奎尔萨拉斯窝里斗吗?
或许一些活得太久的银月议会议员是,但他们也曾经年轻过。
不管哪个种族的年轻一代,能成功的成功者,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永远都是雄心勃勃的。
因为没有雄心野心,自然不可能爬到种族的高层,成为种族的统治者。
可是,发展到后来他们只能在奎尔萨拉斯窝里斗!因为精灵根本没办法外出殖民,拓展外面的利益!
走不出去的结果,自然就是越来越严重的内卷。
好在太阳井能量接近无限,精灵的内卷表现的方式很不一样。
也就是氏族和氏族,王族和氏族,军队和氏族,精灵个体和精灵个体,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窝里斗而已。
精灵社会其实不是想这么靡靡,整天只想着享乐。他们的先祖当年有跨海建国的勇气,后代再废也有一个程度和过程。
是太阳井的能量和魔瘾,逐渐消磨掉精灵的进取心。以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现在奥伦多忽然说他的魔药,可以解除困扰精灵社会几千年发展的限制,精灵的反应自然很大。
要不是功效还不明,并且这个半精灵奥术师在法师们的精神海触觉里,耀眼得像太阳一样无法挑战的话。
阿纳斯塔里安都想直接出手,抓住奥伦多,逼问这个解除魔瘾的方式和办法了。
即使如此,阿纳斯塔里安陛下在精灵们的一片吵杂声中,声音还是再也无法维持那种温和的镇定了。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阿纳斯塔里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太阳王甚至对一个后辈用上了敬语,因为这事关他几千年的执意和心病,以及整个奎尔萨拉斯发展的兴衰。
“事实胜于雄辩,实践出真知!”奥伦多打了个响指。
啪!
“这一瓶的分量,可以让十个精灵各自免除一百年魔瘾的折磨。或者让100个精灵,免除十年的魔瘾折磨。又或者让一个精灵,获得1000年外出的自由。”
奥伦多用轻柔的奥术之风,把手里在放璀璨之光的水晶瓶脱出,送到精灵们面前。
“你们可以试一试。”
说试就试。
阿纳斯塔里安一点也不犹豫,站着的他马上命令道:“去死牢里找一个罪大恶极的精灵,给他服用这种魔药!不,直接找一个刑罚为失心的犯罪精灵,带到这里来!”
刚才带着肯瑞托法师们进来的精灵加西亚,马上应了声是,传送离开了宫殿。
十几分钟的功夫。
精灵们兴奋不堪,肯瑞托议会好奇打量四周的时候。
加西亚带着两个破法者,押着一个披头散发,行容枯槁,像个地球瘾君子一样的“精灵”来到宫殿里。
见到这个精灵的犯人,奥伦多为之一怔。
因为这哪里是什么“精灵”,这被押上来的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失心者”嘛?
太阳井还没爆炸呢,精灵就已经出现“失心者”了嘛?
很快奥伦多就看出来了,这确实是一个失心者。
所谓的失心者,其实就是长久没得到能量抑制魔瘾,胡乱吸能量或者因为吸不到能量而狂躁变异,最后变成精灵不像精灵亡灵不像亡灵的精灵。
一副艾泽拉斯版本丧尸样子的精灵。
奥伦多看出来了,这名曾经的精灵现在的失心者,是“精灵”造的。
它的身上被施加了很高深的魔法限制,这个魔法让这名精灵无法从外界获得能量。
由此奥伦多联想到了,在奎尔萨拉斯皇家图书馆的时候,看到的一本《太阳王朝宪章》。
那是本记载奎尔萨拉斯各种刑罚、法律的典籍,是高等精灵的法律大典。
他就是在里面找到,精灵之间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精灵内部最高的刑罚不是死刑,而是一种名为“失心”的惩罚。
这个惩罚是让精灵犯人得不到太阳井能量的补充,也不能从其他地方得到能量,让精灵罪犯被魔瘾折磨到死。
眼前这个“失心者”,显然就是犯下大罪的精灵,得到了失心的惩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并且显而易见,原来的历史轨迹里,后面那些血精灵的失心者会被叫做失心者,源头可能也是来自这个刑罚。
说起来高等精灵的远亲,夜之子们,也就是现在还龟缩在苏拉玛城里的那帮老娘们。
她们的最高刑罚也不是死刑,而是驱逐……被驱逐的成员会在外面变成枯法者,和眼前的失心者没什么不同。
果然不愧是亲戚吗?
奥伦多这样想着的时候,阿纳斯塔里安已经用魔法打开装满了《奥伦多馈赠》的瓶子,用奥术之手取出其中的一滴液体,漂浮到那名失心者面前。
似乎是嗅闻到了纯粹的能量气息,原本死气沉沉的失心者有些狂躁,要不是被两名破法者控制住,可能早就伸手去抢眼前的魔药。
奥伦多善意提醒:“内服外服都可以,直接用精神海吸收也可以。但我建议最好直接内服,因为它味道不错,我在里面添加了一些果汁成分,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阿纳斯塔里安:“……”
太阳王有点想骂人。
这种圣药,居然在里面添加果汁!
阿纳斯塔里安不再犹豫,控制着那滴珍贵的魔药,送往失心者的口中。
都不用太阳王控制,已经失去意识的失心者,居然自己张大满是獠牙冒着黑气的黑嘴,迫不及待迎接魔药的进入。
众目睽睽之下,失心者被当成试用品,成为第1个服用《奥伦多馈赠》的精灵。
一滴魔药下去。
在精灵们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在肯瑞托议员们好奇的眼神下,原本狂躁不安的失心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静下来。
并且它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死灰色不像活物的皮肤,在快速变得白皙。红光满布的瞳孔,逐渐清明。头上掉光的毛发,肉眼可见的长出来了一些。
神智还没恢复,但已经有一点点精灵的样子,并且非常安静温驯。
不像刚才,精灵不像精灵,亡灵不像亡灵。
“药效不够。他的症状很重,属于典型魔瘾大后期的症状。想要彻底治愈,我认为最少需要半瓶魔药。”奥伦多观察了以后,开口说道。
半瓶?
一滴都嫌多了!
阿纳斯塔里安在王座前,兴奋到心脏都有些颤抖。太阳王陛下在魔药方面造诣深厚,并且研究魔瘾上千年。
他哪里看不出来,奥伦多的魔药真的有效。这种程度的失心者,居然都有这种效果。
那对普通精灵,效果绝对只会更好!
精灵王控制着狂喜的内心,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下达命令:“加西亚卿,把它带下去,失心的刑罚继续。”
这是个罪无可恕的精灵罪犯,它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情夫,并且还试图下毒害死自己一整村的精灵,只因为他自己不想活了。
可怜可悲但可恨。
阿纳斯塔里安不会饶恕这样的精灵。
“……遵命”精灵加西亚带精灵离开。
阿纳斯塔里安深吸一口气,望向淡定的达拉然议长。
太阳王陛下知道。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他要付出什么,或者说奎尔萨拉斯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这份拯救原罪的圣药?
太阳王陛下才不会相信,这样的东西,奥伦多真的把它发表在《肯瑞托月刊》上。
一定会有什么限制。
可以是某种材料的限制,也可以是某种法术的限制,或者某道工序的限制。
这些限制唯有眼前的法师,才能解决,让这种魔药变成精灵的圣药。
以己度人,阿纳斯塔里安相信奥伦多若不是能做到这一点,绝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站在这里。
作为精灵的狂喜兴奋过后,作为国王的理智和政治人物的圆滑重新回到阿纳斯塔里安的头脑里。
望着俊美得像个精灵,实际上也有一半精灵血脉的奥伦多,国王陛下脑海里思考的是如何付出尽量低的代价,从奥术师的手上得到这一份解脱。
整个奎尔多雷种族的解脱。
要被绑上他的战车了吗?
阿纳斯塔里安的心里。
有些许可悲感。
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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