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荒》第四十六章 加莱史诗

    “你确实变强了，比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强了很多。”名为“列侬.希文斯”的恐惧看着面前的摩尔西斯，轻声笑道。
    此刻，后者正用“御魂”架着他的脖子，而他自己则已经被“拟态深渊”的污染效果所束缚。
    “你，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强。”摩尔西斯单手拿着“御魂”，双眼死死地盯着“列侬.希文斯”，只要他敢动，那把剑就会发射出攻击法术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你的恐惧，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你自己…换句话说，此时此刻，你得到了你自己的肯定。”他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没理由拦着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你会就此消失？”摩尔西斯点了点头，收起了“御魂”，但却没取消“拟态深渊”，状似随意地问道。
    “目前会，但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我会以另外的形态归来，并拦在你面前。”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已经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那…下次见。”摩尔西斯耸了耸肩，与自己的“恐惧”道了句别，随后，对方彻底消失在了原地，而“拟态深渊”也因为失去了目标而渐渐消失。
    摩尔西斯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以缓解刚刚利用恶魔法术所造成的剧烈头痛。不多时，他再次抬起头，看向了那条露出了精神世界一角的裂缝。
    “终于能进去了。”自语了一句后，他迈步走进了那条裂缝，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眼前的景色也是瞬间转换，从无尽的漆黑变成了月夜下的静谧草原。
    十二根古老的石柱正屹立在他的周围，而不知在多高的高空中，那仿佛源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正不断低语着。
    “泰尔莫德…东方…泰尔莫德…”
    “泰尔莫德…东方…”
    摩尔西斯仰面躺在十二根石柱的正中央，眉头一点点皱起。
    “泰尔莫德？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记得这疑似莫玛神的低语说的就是这个名字…这是什么？嗯，结合后面的东方来看，很可能是个地名。
    “东方，是指我的东方，还是他所在地的东方呢？若是我的东方，那就应该是在东大陆东段或是静海内部，但若是他的东方的话…
    “"神陨落于荒土之上"是陨荒说过的吧，那么，他所在地的东方，就应该是指风暴之洋了？泰尔莫德，这应该是第三纪元的古称了，若是没有相应的文献的话，单单一个名字的可参考价值不大。
    “话说，这次莫玛神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指点我呢，是因为我还没有完成"泰尔莫德，东方"这个任务吗？”
    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后，摩尔西斯站起了身，视线投向了那些石柱。
    前两次来到这里时，都因为被动的原因而无法仔细观察石柱，而这也让摩尔西斯对它们的期待达到了一个巅峰值。
    “所有莫玛后裔的精神空间内，都能听到莫玛神的低语，所以莫玛的后裔们才不敢选择精神系的超然职阶。毕竟没有保护的话，那无意识状态下的神之低语足够让一个超然者疯掉。”摩尔西斯靠近了石柱，两眼盯着石柱表面上的文字，自语道，“但我却不会像其他莫玛后裔中的学者那样，整日被低语所围绕，能将神之低语封印在精神世界内的器物，阶级一定不低！”
    摩尔西斯几乎可以肯定，他能顺利成为学者，就是因为这十二根石柱。
    “话说，贝尔勒先生还有斯科拉那个混蛋也知道莫玛后裔中不可能出现学者才对吧？所以他们才会那样对我？”摩尔西斯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念头一闪而逝，摩尔西斯知道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不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思考上。
    虽然他目前不用担心像以往那样突然被踢出精神世界，但因为精神力储备所限，他还是不能在此地久留。
    “可惜，不然的话，在这里锻炼精神力、锻炼法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摩尔西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将视线放在了石柱表面，放在了那一行行文字上。
    那文字大体上也是德伦语，但却与现如今所广为流传的版本有所不同，但摩尔西斯还是能将其辨认出来。
    “加莱石柱，编号十一。”摩尔西斯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那根石柱的最上方，刻着这样一句话。
    “它的名字，叫加莱石柱？”摩尔西斯随即在脑海内搜索起“加莱”这个名字，但却没有什么收获。
    他并不知道历史上曾有过一位名为“加莱”的大人物。
    但他没有在这里停顿太久，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纪元中期，伟大的"全知之眼"加莱先生拜访了当时的世界第一强国莫玛帝国的皇帝，与对方谈妥了合作的相关事宜，双方达成了一致，而这也代表着贝克特帝国的野心再也无法得到满足。”摩尔西斯仔细看着，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这种叙事手法，不像是某些正史的描述，更像是那些所谓的英雄史诗。以某一个人物为主角，借此来诉说一段参杂了特殊元素的历史。
    “加莱石柱，就是记载这段史诗的一个载体？”摩尔西斯扭过头，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另外十一根石柱，自语道，“嗯，也对，或许加莱这个人根本就是虚构的，是利用某个真实人物虚构出来的…这种本就存在于精神世界内的器物，能够长久保持原状，一般都需要一定的凭依，所以，这段史诗就是加莱石柱能够长久存在的凭依吗？
    “嗯，还得再看看其他的石柱，才能下定论。”
    摩尔西斯没有耽搁，快速看完了眼前的石柱后，就走向了另外一根。
    最后，在他因精神力耗尽而不得不退出精神世界时，他已经观看了三根石柱上的内容。
    黑夜内，摩尔西斯猛然睁开眼睛，顾不得因精神力衰竭而产生的阵阵头痛，他立刻起身，眉头紧皱地分析了起来。
    “跟我所想的差不多，这部"加莱史诗"所描写的，应该就是那位辛格帝国的开国皇帝，传奇学者加尔莱顿.辛格的故事了。”摩尔西斯尽力让自己忘记那剧烈的头痛，背靠着床沿，自语道，“我原本以为石柱上的文字会为我带来一些能增强实力的信息，但没想到仅仅只是一部史诗…虽然这其中也能找到不少大秘密，但短期内显然无法让我得到什么实在的东西。
    “难不成加莱石柱就只能起到它目前所产生的作用？只能被动防御我的精神？这不太可能，这可是一位"全知之眼"所遗留的超然器物，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用处？”
    摩尔西斯的神情随即舒展开来，他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言道，“我太急躁了，最近的情况让我有些过于急着去追求力量了…既然知道这是高阶超然器物，以我目前这少的可怜的精神力又怎么可能驱使得了呢？”
    作为一件位阶至少为“七”的超然器物，它的奥妙肯定不仅于此，但目前的摩尔西斯显然无法彻底掌握它。
    或者说，连使用它的权利都还没有。
    “但，战胜"恐惧"后，所带来的精神力增幅还真是高的可怕…怪不得高阶的学者们可以释放那种威力高的离谱的法术，在那个阶级进行一次这种增幅，对精神力的提升绝对是十分可观的。”摩尔西斯放松心神，观察了一番自身的变化，自语道。
    一般来说，只有高阶的精神系超然者才拥有能直视自身“恐惧”的能力，同时也只有他们才拥有进入精神世界的资格。
    “我母亲，究竟是谁…这可是珍贵到足以引起一位"全知之眼"注意的器物，居然就这么被安置在了我的精神世界中。”黑暗中，摩尔西斯再次躺下，同时在内心感叹道。
    他对自己的母亲莉安娜的记忆不算太多，此刻更是疑惑万分。
    “以后有必要，得去辛格帝国一趟…”摩尔西斯暗道。
    黑暗中，一阵阵略显凄凉的鸟鸣从窗外传来，紧接着，那本就没关严的窗户被一阵微风吹开，发出一阵吱吱声。
    摩尔西斯的思绪被打断，他快速起身，走至窗户前，就要顺手将其关严。
    突然，他产生了一阵古怪的感觉，就仿佛在窗户外正有一个他无法看见的人在盯着他。
    “看来精神力衰竭的状态确实不适合思考，还是快点睡觉吧。”摩尔西斯摇了摇头，便伸出手去推窗户。
    他感受到了一阵阻力。
    “你好像又有了一些提升呢，这算是个好消息。”突然，一个阴冷中蕴含着些许慵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摩尔西斯猛的扭过头，望向了窗户外，只见在刚刚那空无一人的位置上，一道虚幻的人形渐渐勾勒出来，他的脸上挂着慵懒的表情，右手正扶着窗子。
    “斯科拉！？”摩尔西斯强忍住内心的震惊，没有喊出声来，三秒后，他望向对方，低声道，“这是"牧魂者"的超然能力？”
    “驱使魂灵罢了，这种无意识的幽魂满大街都是。”斯科拉不在意地回道，他随即伸出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将一封信交给了摩尔西斯。
    “这是什么，计划吗？”摩尔西斯借过那封信，疑惑道。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十月四号再给你吗？”斯科拉耸了耸肩，继续道，“这是我搜集到的一些较低阶级的法术和法阵原理，大多是第二和第三阶级的…嗯，不过基本都是些有缺陷的恶魔法术，但对于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有很大帮助。”
    摩尔西斯一愣，下意识地望向了手中的信。
    这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