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英雄传》第75章：李楠

    ……
    “还有三天了，你能不能按时交学期论文？或者你找张老师说一声……你病了一个多星期，应该可以宽限几天。”李楠如此对我说。
    我俩坐在食堂里吃早餐，我正在喝粥，她在看手机上编制着日程表——李楠这人做事井井有条，习惯把重要的事情做成日程表，设置手机提醒。
    我当然也在其日程表之内，而且往往是最难以顺利完成的那部分。
    ……
    我答应着她的话，寻思着也许真该找张天霞聊聊才对……。
    在柔和温暖的晨光之中，看着专心做备忘的李楠，我突然爱意泛滥：
    这是哪里修来的福分呢！
    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在身边，悉心照顾着我，凡事替我考虑，有时甚至是强行拖拽着我前进，这就是妻子的概念吧……
    而有时我还嫌她麻烦，嫌她有事没事就教育我一通，还故意犯懒和她拧着劲……这不就是个没出息的丈夫的样子吗……
    想想，这真是太不地道了。
    “小时候妈妈管，大了女友和妻子管，老了就又归女儿或儿媳管了……”我们男生有事聊天会这么说，似乎一辈子就如此，总会栽到女人手里，无可奈何。
    的确是太不地道了。
    ……
    于是我拉起李楠的手，充满深情，“晚上去老地方抱抱吧！”
    这是暗语——直白得简直不能称其为暗语了。
    “想啥呢，病刚好就不老实……现在是最容易传染的时候，想害我也得病啊！最近这么多事，还嫌不够烦的……”她的大眼睛瞪着我，抽回手继续摆弄手机。
    “所以才需要你给点温暖啊！”我则赖皮赖脸。
    她似乎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这两天你就老实待着，抽空好好去泡澡，一周多没好好洗了吧，去蒸一蒸，去去晦气……你先把手头的事做完，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这不算彻底的拒绝，我倒是也知足。
    “这几天晚上都在淋浴间冲凉来着……”我说，“原来是打算约飞鸟去汗蒸的，可他玩失踪……现在也是没心情。”其实另一个原因是，我还不确定翅膀能不能泡热水，万一遇到热水羽毛脱落可咋办……所以真的没有洗热水澡。
    我随即提议，“要不晚上找个地方汗蒸，带温泉带晚餐的那种……？”
    李楠没抬头说，“没空！下午和洋洋去逛街，你自己找地方洗去吧。”
    “叫上洋洋一起啊。”我说。
    “谁像你那么闲，没事还得围着你转！……自己一边玩去！”
    我有些气馁，随即想起昨天晚上我和杨晓萌的谈话——是的，谁没事总围着我转呢？——随意驱遣别人在我的人生中上台下台，才刚刚反省过，老毛病又犯了吗。
    ……
    也好！只要李楠开心就好，而且我还真得找机会仔细研究一下，研究翅膀的防水能力、耐热能力和清洁方式等等问题。
    这些事情不先打理好，还真没法和李楠亲热。
    ……
    我于是言归正传，问李楠在我生病期间记得飞鸟来看我，然后把她叫出去说话。
    我想知道飞鸟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和现在突然休学消失有关。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二哥！”李楠扭头喝了口豆浆饮料润润嗓子继续说，“那时二哥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详细问了你的病情，然后似乎就放心了……还说你三两天就会好起来。”
    “没说他计划出门旅游的事情？”我问，“没说准备去哪里？”
    “没说啊。”
    我觉得这些也不用回避着我说啊，于是继续问李楠还有什么情况。
    李楠说，比较奇怪的是二哥问她是否有不是实名注册的电话号码和邮箱。然后李楠说倒是有一个，是从初中就开始用的电话号码，是当时她外地的表姐给她的，因为号码数字比较吉利，而且后来表姐还帮忙绑定了一个新QQ号码，所以一直都留着。
    倒是不经常用，但毕竟是她拥有的第一个电话号，所以一直留着。除了她父母、表姐和原来几个初中同学外，没人知道她这个号码。
    “然后呢？”我问。
    “然后飞鸟就问了我表姐的名字，还让我保持这个电话号畅通，说可能会用得上。”李楠说。
    ……
    这就对了！和我的猜测差不多，飞鸟是不会完全和我们断绝联系的，而且他也早有准备，是把一切安排好后才离开的。
    这个半仙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我当时就问二哥，这是搞什么啊，装神弄鬼的……但他只说让我准备好就是，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他和我们唯一的联系方式了。”李楠如此说。
    “这事还有谁知道？”我问。
    “飞鸟和我，你是第三个，本来连你都不打算告诉……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你俩一路货，一会看不住都不行！”李楠如此抱怨，然后站起来对我说，“吃完没，吃完快去上课，中午和洋洋去逛街，你好好上课，好好些论文，晚上我检查啊。”
    “注意飞鸟可能随时来消息！”我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快去上课！”
    “晚上真的不行吗？……”我指和她亲热的事。
    “别臭美！打你啊！”
    看来今天是绝对没戏了。
    “车钥匙给你吧？”我又说。
    “不开，停车麻烦！”说完她扭头走了。
    我们选修课不同，她去了别的教学楼，我则磨磨蹭蹭把她剩的豆浆喝了，然后出了食堂。
    ……
    我能感觉到她心情不佳，好像在生我的气，但一时又想不起如何得罪了她，就因为我问了飞鸟的秘密吗？不会的，如果是那样她干脆不说就是。
    她一走，刚才的暖意就消失了，心里空落落的，真想逃课独自静静坐着，或者去找蓝色鳄鱼聊聊。
    但是李楠下了命令，我也不想一直如此颓废下去，最终还是决定去上课。
    ……
    直到我进入教室，看见和我选修同样课程的杨晓萌大姐时，心思才豁然开朗起来，忽然明白了李楠郁闷的原因：
    这一早上，她在等着我报告昨天和大姐交谈的情况呢！
    可是我却只想着自己和飞鸟的事，根本没意识到，我得详细如实向女友报告和其他异性约会的情况，就算是杨晓萌也不能例外，甚至就因为是杨晓萌更应该报告。
    这一早上，让她憋得怪难受的！
    ……
    自从背生双翅后，我变得从容安静了很多，但这种平静也许过了头，已经变成了木讷和迟钝——在对待李楠、杨晓萌的时候我不再挥洒自如，相反只希望默默注视，静静守候，任凭延绵不断的亲切感漫延心扉。
    想到这，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哄哄宝贝女朋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