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英雄传》第95章：顾媛媛

    我喝了一大口橙汁，示意顾媛媛等会再说，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路：
    首先飞鸟和《祝.融.会》的纠葛算是基本搞清楚了，包括《祝.融.会》的目的，飞鸟的现状也都明确，这点是我最满意的地方。
    满意当然是因为飞鸟目前还算安全——至于顾媛媛说的，《祝.融.会》想通过我去找到飞鸟，现在看来也是妄想。
    因为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所以丝毫不用费力隐瞒！大概这就是侦探剧里经常说的，“想骗过敌人，首先骗过自己”的概念。
    ……
    其次，我第一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长出翅膀，得到心灵感应，被奇怪组织的蓝色鳄鱼关照，都不如从敌人嘴里知道自己身份这般确凿。
    我是羽人，这就是事实，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这似乎像一个超级英雄成长史的开端，漫威的固定模式——“某少年终于发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原因……然后开始试炼……”
    可是我现在的感受只有悲伤，彻底的悲伤：一瞬间，我感到了与人群的巨大疏离感，我不是普通人类——我与李楠不同，我与杨晓萌、洋洋、李力、同学们不是同类——我在人群中非常孤独。傍晚的夜空和面前的橙汁都黯然失色，我吃炸虾球与李楠感受的是同一种味道吗？……怪不得我喜欢原味，她却总是要蘸很多番茄酱。
    发现自己是异类会惊喜吗？商业电影里都是胡扯。任何意志健全的人，其实都会忧郁，至少是一段时间陷入忧郁和迷茫。这就是为何“地狱神探：约翰.康斯坦丁”是DC中经典人物的原因。
    ……
    最后，现在我终于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飞鸟！他就是现实中的约翰.康斯坦丁！
    他可能十五岁，甚至十二岁之前就了解这些，承受压力，在这个世界的表面下生活，维系着自身的平衡，并且保持着良知和理想……
    还有，想想他这些年的独自准备，坚韧的锻炼……
    或者，经常看着状态起伏不定的我，心里暗暗焦急吧……
    不行！
    不行！
    再这么下想去，我就要哭出眼泪来了！
    ……
    我对顾媛媛说，“飞鸟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他就像康斯坦丁，一直独自面对所有黑暗！”
    不想先流泪的竟然是顾媛媛，是因为我这话，让她想到了以前种种和飞鸟的过往吧。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和飞鸟真是默契，他曾说过，自己的宿命就是作一名黑暗骑士……”
    天哪！黑暗骑士！抛弃自身所有，唯有信念。
    我应该猜到会如此。
    所以我急忙抬手打断顾媛媛的话，坦诚地告诉她，再这么说下去，我会崩溃的，那样就无法思考，谈话也无法继续，难受到吃不消。
    我得让顾媛媛明白，在这方面我和飞鸟早有默契。
    我们都认可这样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身份，普通的文学青年也好、自诩的诗人也罢，巫师也行，羽人也没关系，天才、领主、罪人或怪物种种随便，无论环境如何，无论何种方式，总之我们都会一直追求灵光，为了这个世界和众生，发光发热，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这就是我和飞鸟共同的朴素认识：
    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坚持舍己为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