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祥瑞》第四十章府试【六】

    第四十章府试

    解淳想起后世电影、电视剧中，唐伯虎府门前排成一长溜的买书画的镜头，就为之鄙夷的耻笑，若唐伯虎不因科举舞弊案的连累，顺利考上进士的话，在当时的明朝时期，他的一幅书画能卖到他一辈子书画作品的价值总和，一个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和一个落泊且永远不得考科举的小吏，二者之间的地位和价值如天地之别。

    后人对唐伯虎书画倍加吹捧，也许是垂怜他一生才学绝伦，却时运不济蹉跎终生，毕生没有大展才华的机遇，和宋朝的风流词人柳三变一样境遇，让身为同类的文人骚客分外同情他们，才间接促使唐寅的大名在后世广为流传，以至于有了三笑姻缘的魅力风流传说，其实唐寅唐伯虎晚年的真实经历可谓惨到极点，哪里有后人吹捧的美好结局。

    所以解淳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写话本挣钱谋生，既然处身于明朝时期，就要遵循此时的社会风气，他也不想标新立异，所以每次他来书店总带些书籍回去抄写，抄书的价格也极高，他采用自己的大楷笔法和蝇头小楷相间，抄写的诗集和词集分外受文人们的欢迎，程掌柜已经开出十两银子的超高抄书价格。

    在解淳第二本神仙志异的话本完成，转交给程掌柜后，程掌柜拿出八十两银票交给解淳，上次的那本话本很受读者的热烈欢迎，他又加印一批投入市场，很快就销售一空，稳稳的又赚了一大笔钱财，他自然分外高兴和豪爽，于是多拿出三十两银票交给解淳，算作给与解淳的奖励。

    解淳微微一笑，爽快地接过银票，顺手放进衣兜内说道：‘‘程掌柜，我想换一种文笔写另一种话本，至于受不受欢迎和是否畅销，到卖完书籍后再说，还是按现在的价格算报酬，当然程掌柜若是不满意，也可以拒绝收话本，一切按自愿交易吧。这几天府试放榜，我就不来打扰程掌柜了，等话本写好后，我们俩再见面商议具体交易。’’

    解淳取出抄写的书籍递过去，程掌柜连看也不看就放进书柜，又将十两银票陶出递给解淳，解淳接过来放进口袋后，又捡些自己未曾看过的书籍带回去抄写，与程掌柜又叙谈一阵后，正准备与程掌柜告辞时，解六急匆匆跑过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道：‘‘淳儿府试放榜了，我正在各处寻找你一块去看榜，勇儿已经独自先去了。’’

    解淳叔侄二人向程掌柜告辞后，急匆匆向府衙放榜处跑去，延安府知府姓王名松字伯庭，是成化年间的举人，考会试多次落榜后，便以举人出身进入官场，上下沉浮二十余载，几经打拼才做到四品知府之官位，现在年已花甲便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吏部也已经批准他告老还乡，只是新任知府还没有到任交接。

    这次府试也可以说是他最后一次监考，经过几天辛苦拣选试卷，挑出一百多份王松认为最好的试卷，往年府试的名额都是七、八十人，最多不会超过九十名，但这次是他离任时的最后一次监考，反正即使中榜过府试后，也只是一个童生的名号，官府又不用给予粮米钱财补贴，只是一个荣誉称号而已，王松便破例多录取三十余名童生，以赢取学子们的一片赞扬感激声，人活一辈子谁不想落个好名声，让别人一提起就竖大拇指赞扬声不断。

    紧跟在王松身边的府学教谕上前提醒道：‘‘知府大人，宜川县案首被大人打落在五十名之外，大人却录取宜川县试第二名为府试案首，听说此子虽然聪颖多智，文章诗词也是极为了得，却实在是年纪太过幼小，宜川县陶知县才故意打压他为县试第二名，知府大人如此录取他为府试案首，到时候陶县令必感到他的脸面无光，对大人必有所怨恨，大人不是凭白无故得罪陶知县吗’’

    王松想起陶润上任宜川县，初次登门拜见自己时，听说自己是举人身份后，嘴角微微露出那一丝鄙视的神色，就感到心中一阵恶心不悦，他当即愤怒地大喊道：‘‘本府怕什么平白得罪人他陶润胆小怕事，故意打压解淳的名次，怨得了我吗不是后来宜川县学子看到解淳文章后，齐声大呼不公为解淳鸣不平吗本知府岂能和他一般没有见识，照此发榜下去后，再公开张贴前十名的考卷，我倒要看看谁敢再大呼不公平’’说完不再理会府学教谕，径直招呼衙役们将榜文带出公布与众。

    当解淳匆匆赶到发榜地点时，石勇正等候在人群外，他看见解淳、解六二人跑过来后，就高兴的大喊大叫：‘‘淳表哥，你中了，中了第一名，你是府试案首。’’

    周围的学子转过头观看二人后，纷纷向解六道喜祝贺，把解淳晾在一旁无人理会，解淳尴尬的望着石勇，看到解淳被众人无视于睹，石勇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回望着解淳，二人禁不住同时发出一阵苦笑。

    被围在人群中的解六这时也反应过来，不住口的向众人解释：‘‘众位学子误会了，众位学子误会了，我可不是府试案首，考上案首的是我的侄子，喏，就是刚才与我一起来的少年。’’

    众学子听了转过头凝望解淳和石勇二人，一看石勇就知道他不是案首，身材魁梧五大三粗，一身短衣短衫打扮，分明是一农家少年；另一个少年倒是一身文人打扮，眉清目秀清纯可爱，看样子分明是一个大男孩，他又怎么能考上府试案首，但看他衣着打扮也不似是豪富之家的公子哥，此次府试看来肯定没有黑幕猫腻，但一个十二三岁少年中得府试案首，还是很令人惊讶不已。

    良久良久之后，反应过来的学子们便一个个向解淳恭贺道喜，解淳也一一回礼致谢，这是前面传来呼喊声：‘‘知府大人把府试前十名的文章公开张贴出来，大家伙快来观摩观摩，也许下年有大用处，大家快来观看啊。’’

    众人围拢上去仔细地逐一观看，很多没有中府试的学子本来还有些不服气，但观看完前十名的考卷后，特别是府试案首解淳的试卷后，纷纷不约而同的出口赞叹：‘‘今天观看完解案首的试卷，才知道自己胡乱读了十几年书籍，察看案首的文章后，我等不由自主的大起感叹，才不如人夫复何言，以后还需多加努力读书才是正理。’’

    知府王松站在府衙门前，听着众学子的纷纷议论，嘴角微笑着对府学教谕说道：‘‘如何公道自在人心，若解淳的文章与前几名略低或持平不相上下，他们也许会大呼不公，现在两者之间差距那么大，可谓是泾渭分明一目了然，谁人敢叫不公不说解淳的几篇制艺文章，就单轮他的试贴诗，也可称近十年之佳作，天赐良才啊，此子前程不可限量矣。’’

    当府试红榜经差役送到宜川县衙时，等候在县衙门口的那两个闲汉，从差役口中探得实情后，便雇用一辆骡车向沙斗镇赵家沟村出发，到了村头下车，早有准备的二人掏出鞭炮，就立刻鸣放起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庄，招来村民们的一致询问，二人却不做任何回应，熟门熟地的径直来到解三的家门前，又燃放了一挂鞭炮。

    二人一见到解三从篱笆院中走出，他们俩共同对望一眼后，恭恭敬敬向解三施礼道喜：‘‘恭喜贵府公子解淳解子厚相公中得弘治元年延安府府试头名案首，院试再摘得魁首，恭喜解淳解子厚公子喜中延安府府试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