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祥瑞》第七十九章惜别【二】

    第七十九章惜别

    解淳仔细诊疗一番后,又仔细检查一遍舌苔,观察一番王鏊的脸色,才微笑着说道:‘‘王大人身体挺好的,只是有些劳累过度,心有所思所致,学生开一副调理身体的药方,王大人服用过两剂药后,就要停止用药,到时自然身体就痊愈了,只是切记服用两剂后,就要停药勿再服食。’’

    说完拿过桌上的毛笔,信手写下一副药方,并再三叮嘱只可服用两剂后,一定要停止用药,否则将不利于身体,之后又叙谈几句便告辞离去。

    王鏊看着手中的药方,心中一直有些诧异,他沉吟不语一阵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与解淳的药方互相对比,竟然发觉几乎一模一样,而且那张纸上还写有医嘱:‘进食两剂后,万勿多用。’王鏊心中暗暗赞叹一声:‘这解淳究竟有多大造化学医只凭自学,所开的药方竟与御医所开一致,真是天纵奇才啊。’可惜王鏊不知道,解淳所开的药方,就是后世之人根据明朝御医传下来的验方所开。

    王鏊将和牟斌一行人远程去宜川县,锦衣卫自然要沿途护送,牟斌又吩咐叶成,传信与隐伏在‘谷’外侧的锦衣卫小队,让他们先去解淳的家乡,赵家沟村附近打探一番,毕竟王鏊是大明朝内阁大学士兼吏部侍郎,是大明朝廷的重臣,沿途和住宿地都要仔细探查和密切巡查,若是一旦出了意外事故,在大明境内朝廷重臣受到伤害,锦衣卫可就出大丑了,到时候牟彬的脸面也无处可放。

    三天之后,解淳带着解珍四人来到西安府城外,与王鏊等人回合,结伴一同返回宜川县,因为黄河在弘治二年五月,在开封府黄沙岗等处决堤,冲入沁河,黄河漕运已经停止,王鏊一行只能从陆路赶往宜川县。

    解淳离开后的第二天,天色阴沉不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深秋的斜风细雨吹打在人身上,十分的不舒服,让人感到一股冰凉渗骨,以及一种粘腻冰寒的感觉,杨凤却心情舒畅的与丫环说过几遍,这深秋的漫天细雨,分外让她感到舒适和愉悦。

    丫鬟抿嘴直笑,暗自腹诽自家小姐:‘哎,在幸福的人眼中,冷风凄雨也变得十分有诗情画意,看来小姐是已经想通了,心中正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要去见她心仪甚久的小郎君,自然看什么都感到舒坦。’她是杨凤的贴身心腹丫鬟,自然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和爱恋。

    等用过早饭后,杨凤便乘坐女轿,在家丁的护卫下,携带礼物前去拜访解淳,她在几天前便得知解淳中得乡试解元,只是碍于男女有别,又不明了解淳的心意,便没有亲自前来贺喜,只是派遣杨家的管事,呈送上礼品前来祝贺。

    这几天杨凤在家中度日如年,从她的内心里极愿和解淳会面交往,再和他一起谈论诗词文章,不过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是她自以为是的欲盖弥彰;自从解淳对出杨凤姑姑的所谓‘绝对’对联,又留下三首绝佳上联,杨凤就由此迷恋上年少多才的解淳,再加上解淳来自后世,秉承人人平等和对女子发自内心的尊重,还有言谈中对于杨凤参与家族生意,十分真心的认同和赞赏,这更加重了杨凤对解淳的好感。

    明朝时期正是理学盛行时机,普通女子都是盲婚哑嫁,又哪里有后世男女自由恋爱,那么自由自在和猛烈狂热,只要女子从心中感到男方不错,各方面很优秀,便会由心中爱慕上升为婚嫁阶段。

    杨凤只是感到自己比解淳年纪大了五六岁,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在明人眼中已经成为‘剩女’,在当时的人们眼中,已经不是解淳合适的婚姻良配之人,她从内心中有些不自信,有一些自卑心理,生怕若是托人提亲不成功,她以后连和解淳,再见面叙谈的机会都没有,从此变成陌路之人互不来往。

    这让一向对商业事务处理,十分果断干练的杨风,陷入犹豫不决中,始终下不了令人提亲的决心,在家中经过无数次的扪心自问后,又想起解淳初次见她身穿女装时,那惊艳迷恋的目光。

    最终杨凤在昨晚才下定决心,亲自向解淳表白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无论成功与否,杨凤感到自己一生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这在当时的明朝社会,可是典型的‘女追男’疯狂的举动,若是解淳予以拒绝,羞愧恼怒之下的杨凤会有什么后果,可谓是不用猜想,就已经知道结局。

    可是当杨凤怀着喜悦和略带害羞的心情,来到解淳租住的小院时,却发现院门紧闭,大门已经上锁,由此可见已经是人去院空,解淳等人已经离开西安府城,返回宜川县家乡;在这残酷无情的现实打击下,杨凤满怀希冀和带着誓死一拼,也要得到解淳一个明确回应的心情,一下子从兴奋高涨和忐忑不安之中,跌落到绝望的低谷,心情也变得如眼前的阴雨天气一般阴暗凄楚,没有一丝耀眼的光亮,阴森森冻人心魄,使她感受到已经毫无希望。

    巨大的失落巨变之下,一向镇定自如的杨凤也失去理智,就呆愣愣的站立在细雨凄风中一动不动,如同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许久都没有挪动分毫,任凭她的家丁和轿夫们如何呼喊,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家丁和轿夫们惧于礼节,不敢强拉她进轿子,只得令人去叫杨凤的丫鬟。

    直到去小院主人打听消息的丫环,探知解淳等人已经退房离开,在家丁的焦急呼喊下,急匆匆赶回来时,才发现自家小姐如同呆傻一样站在冻雨中,早已经淋湿整身衣衫,脸上流淌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悔恨不已的泪水,于是惊叫一声,把小姐强自搀扶进轿子内,急急忙忙返回家中,为自家小姐替换衣衫。

    当杨凤怅然若失回到自己居住的绣楼后,她对自己这几天的优柔寡断十分不满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一去不返,从今往后就再无相见的可能,而解淳如今年少就中得乡试解元,前程一定光明平坦,回家后去提亲的人家一定踩断门槛,而最糟糕的是解淳丝毫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和对他的眷恋情意,看来此生此世自己都将于解淳无缘,在又悔又怨的双重打击下,杨凤一病不起,而且病势越来越严重起来。

    杨凤的父亲虽然是家中的庶子,但由于经营商业有道,在家族中也颇受重视,杨凤又长的花容美貌,不仅相貌美艳无比,又熟读史诗文策,而且颇有经商头脑,从十一二岁便跟随着父亲出门经商,而且在商场颇有建树,因此也受到权贵家中的庶子们的热烈追求,受到他们的极大吹捧。

    在几年前就有人登门求亲,甚至有权贵的嫡子也上门求亲,无奈杨凤自视甚高,对那些纨绔无能的权贵子弟,丝毫不放在眼中,自言若没有自己心仪的男子,情愿在杨家终生从商,也不愿轻易嫁人,虽然杨凤的此举受到族中长者的呵斥,但好在杨凤的父亲和嫡伯父极为开通,又有她的姑姑姑父予以力挺支持,才让杨凤十九岁都没有定下婚约,成为大明人们眼中的‘极品剩女’。

    现在杨凤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自己心仪的男子,却由于自己的犹豫不决与解淳失之交臂,这对一向坚强好胜的杨风打击很大,心情一直郁郁不乐,又加上在秋雨中淋湿衣衫,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杨凤的父亲闻讯后,急忙从外地赶回探望爱女,在父亲的追问下,杨凤为了自己的爱情和将来,也顾不得害羞和顾忌脸面,就将自己心仪解淳的事情和盘说出,当然也包括她的优柔寡断,和自己的极大悔恨一起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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