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柴进为王》第二十二章：臣愿与陛下同死

    略显矮小的城墙之上站满了人，人群的正中心站着的是金国皇帝完颜晟，也就是日后的金太宗吴乞买。当然，这一时空中，他可能只得到一哀、献、愍之类的谥号。
    吴乞买虽然在，但是众人的眼光却都看着主心骨一般的斜也。
    斜也是目前大金国最有权势之人，从名分上看，他是谙班勃极烈，大金帝国的二把手，继承人；从官职上看，他是都元帅，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从政治上看，他联合宗干等人架空了吴乞买，已经算是大金实际掌权者。
    斜也目光死死盯着宗翰，眼中杀意弥漫，仿佛下一秒钟就准备拔出宝剑，将此人斩于面前。
    “黏没喝，你丧师辱国，将我大金国的元气败尽，又丢河东、西京，连同着临潢府都危在旦夕，你有何颜面回来？”
    说话的是宗干，他看着宗翰便气不打一处来。用宗翰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斜也垂垂老矣，已经上不得马，恐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而宗干等人手底下实在没有能打的，报以厚望得到宗望战死在黄河，这才让宗翰挑头干这幢大事。
    宗翰的父亲、阿骨打的国相、堂弟撒改威望颇重，宗翰自己也有本事，在军中已经成为了第一人，先帝在世之时也曾多夸赞宗翰能干，偏偏就是这个国之干才，却将金国最后的力量给葬送在燕云，让那些个勇士尸首异处。
    宗翰身上虽然布满伤口，但是眼身却极为坚毅，一双虎目看向宗干，呵斥道：“斡本，你懂什么家国大事！我们这次连宋攻柴，已经是我等最后的机会了，殊死一搏虽然可悲，但是我等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现下柴进兵马、粮草都准备不及时，尚且能大败我等，若是此人在中原休养数年，我等早晚为柴进所擒。”
    宗干闻言愈发的恼怒：“殊死一搏，你倒是搏啊！下令部队分散的是你！我大金国五六万大军就这样被你葬送，你为何不死？”
    宗翰脸上不悲不喜，反而冷峻的道：“柴进火炮大势已成，若不是探子拼死发来消息，五六万大军聚集在一起，被那梁山几轮火炮打成肉糜，何来今日！况且，我死又能如何？军中可有后来者？到那时尔等连个能带兵的都找不出来，难道你斡本自己披甲上阵？”
    宗干有足疾，连走路都走不顺畅，如何能披的了甲，上的了阵？
    宗干语塞，斜也却出言道：“够了！”
    见众人不说话，斜也看向宗翰，道：“如今不是争吵的时候，你若是有计谋当拿出来才是。”
    宗翰正了正色，对着吴乞买拱了拱手，道：“臣请陛下。”
    “讲来。”吴乞买虽然手中实权不多，但是他是斜也正儿八经的兄长，宗干、宗翰等人的叔父，又常居高位，自有一番威势。
    “陛下，请让非我宗室之人退下去。”
    吴乞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不过片刻的功夫城墙之上就只留下吴乞买、斜也、宗干、宗翰、宗磐、宗辅、宗弼（金兀术）等数人。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宗翰对着吴乞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道：“陛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有话直说。”斜也打断了宗翰的言语，颇有些不忿。
    宗翰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道：“此诚亡国灭种之时也！柴进兵强马壮，此人素来对我大金防备，昔日里此人在山东老老实实，附近的州府极少攻打，偏偏冒着重重风险杀来辽东，陛下可知为何？”
    吴乞买不说话，宗磐却试探性的问道：“为何？”
    宗翰冷笑一声：“比辽东好的地方多得是，如燕云、山东，那处不是百姓殷实、官府腐败、兵马无能？偏偏柴进冒着种种风险来辽东，盖因此人从最初就把我大金当做生死之敌也！”
    众人愕然，宗翰却趁热打铁的道：“昔日我大金带甲二十万，尚且不是梁山的对手，屡战屡败不说，连同着龙兴之地数万族人都被梁山屠戮一空。如今只有两三千人马，而柴进放在辽东的兵马就有数万之多，我等如何是敌手？”
    吴乞买脸色有些严峻，他对于自己的结局很是清楚，但是却被宗翰那一句亡国灭种给触动了心思。
    亡国就罢了，大不了就把太祖皇帝打下来的江山还回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灭种就严峻多了，日后连个祭祀上香的都没有，对于女真族来说是何等的悲惨？
    吴乞买走到了宗翰的身前，拉着他的手道：“你是你们这一辈中最有眼光的，亡国大不了我以身殉国，但是灭种却是如何都不行！须得给我女真族留下一道香火。”
    宗翰对着吴乞买恭恭敬敬的道：“如今当分三部分。”
    吴乞买道：“朕洗耳恭听。”
    宗翰深深的看了吴乞买一眼，道：“陛下身为国家君主，当有死心，只有陛下驾崩，柴进才会彻底的放下心来。”
    “放肆！”“好胆！”
    喊话的一个是宗磐，一个是宗辅，宗磐闻言更是须发皆张，对着宗翰呵斥道：“我父身为国家君主，尔等……”
    “住嘴！”吴乞买打断了宗磐的言语，一脸慈祥的对着宗翰道：“我今年五十有七，于国寸功为例，与家不能和睦宗室，若是我死能为我族换来一线生机，死又何妨？”
    说着，吴乞买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斜也、宗干，让二人颇为不自在。
    宗翰咬了咬牙，继续道：“宗弼与梁山仇恨最小，只打了这么一仗，还输了，想来梁山不会记恨他。当由宗弼率领一部分族人以黄龙府向梁山献降。”
    不待众人说话，宗翰继续道：“再挑选一个有本事的，带着一部分族人往北走，多带粮食，往北走到汉人到不了的地方。如此三管齐下，方能为我女真族带来生机！”
    “臣，愚昧，损兵折将，葬送我国元气，愿与陛下同死在黄龙府。”宗翰淡淡的说来了最后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