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形的光芒开始收缩。
收缩的光芒围绕着戟身。
光芒渗入了戟身,纵横的符文,流窜在戟身。
符文隐入了戟身。
停在湖面上的长戟,颤抖的戟身,停止了抖动。
回荡在洞中,持续的“嗡”鸣声,跟着停止了。
长戟开始移动,穿过湖的上空。
穿过了坐在岩石上,瞪大了眼睛,僵直着身子,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的蛮族酋长身旁。
停了下来,停在了刘恒的身前。
横在了刘恒的身前。
然后,长戟再次颤抖起来,颤抖的更加剧烈,以至于戟身周围,出现了很大面积的残影。
这次,却没有一丝的响音传出。
晦明的天色中,战鼓之声迎接着塔堡外的黎明。
草云郡外每个方向,都修建有塔堡。
塔堡完全是由大理石堆筑而成。
大理石上残留着的灰色石粉,在晨光中,散射着金色的灿芒。
守卫塔堡的士兵,将六辆上好箭矢的弩车,并排推到了塔堡上的平台中。
塔堡只有一个平台。
平台建造在阁楼下。
呈残缺的圆弧形,弧面朝外。
圆弧的半径本达九米,但延伸出墙面的部分,却只有六米的半径范围。
在圆弧形延伸向下,高达四米的墙体上,用铁浆浇筑的大门,已经被内部堆积的巨石封死。
而在塔堡外,旷野中,并列排布着五辆铁皮裹着车轮的撞城槌,无数长四米的登城木梯。
以及站在攻城器械旁,在旷野中看起来密密麻麻,几乎没有间隙的士兵。
陈甫站在辇车上,站在华盖下。
他转着头,望向了自己左边,目光注视着一名立在身旁的骑兵。
黝黑光滑的皮肤,整齐飘逸的发须,程亮耀眼的镀银连锁甲。
论品相,骑兵甚至超过了华盖下的陈甫。
“余伯,昨日我军的损况,统计出来了吗?”
“回少主,昨日大军左营,损失两万七千一百六十四人,杀敌八百二十人,大军右营,歼敌两千五百人,死伤八百四十。”
余伯微微躬身,平静的脸色,就好像在谈论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
“我军损失五百三十二人。”
“呵呵,刘力这老儿,果真悍勇,难怪父亲对其忌惮不已。”
陈甫展露着笑容,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塔堡,看向了塔堡的城墙。
“传令攻城。”
“遵命。”
余伯点了点头,挺直了坐在马上的身体,朝前挥动了一下左手。
在他身旁,数排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吹起了手中的号角。
无数的士兵推动起了两个攻城槌,带着所有的木梯,冲向了塔堡。
塔堡上的平台中的六辆弩车,发出了数轮箭矢。
打散了四辆槌车。
士兵带着剩下的槌车,冲到了城门下。
顶着塔堡上射下来的箭矢,架上了木梯。
他们攀爬起了城墙。
播洒的鲜血,将城墙上大量的石渣冲掉。
染红的石渣落下城墙。
落在了野草上。
落进了泥土里。
落到了士兵的身上。
攻城士兵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望我的奔突着。
城墙上人头攒动,相互杀戮的双方,为了生命,用本能在战斗着。
没有理智能言,没有甘愿之说,彼此不认识的人。
在塔堡上相见时就是死敌,就是深恨。
就是不死不休。
就是生死相搏。
四辆弩车在厮杀中破成了废铁,染红了平台的血,流入了石缝中。
塞满了石缝。
于是,血堆积在了石面上,呈暗红色。
站在石梯上,站在塔堡内,通往平台的甬道中的彭庸,解下了盔甲上的披风。
折叠好了披风后,彭庸将披风放到了身旁,挂在墙上的火盆里。
将披风送入了火中。
窜起的火焰,裹着披风。
燃烧着披风。
平台上的五百守卫士兵,与涌上城墙的攻城兵卒挤成一团。
纠缠在一起的人,让血在空气中扩散,让生命在利刃下流逝。
在火盆中的披风,化为了灰烬,守卫平台的士兵,渐剩下了两百。
然后,彭伯带着一千人冲出了甬道,冲上了平台。
突然涌出甬道的士兵,用一千把长槊不分敌我将平台上所有的人,都驱赶到了城角。
驱赶到了城下。
彭庸站在城墙边阶上,挥动了一下右手,大呼着道:“放!!”
全然不顾,平静的脸庞上,双眼深处,闪逝着的零星水花。
于是,冲上塔堡平台上的士兵们,抬出了装有油汁的铁锅。
铁锅向着墙外倾倒。
油汁顺着墙体,落到了地上。
落到了尸体中。
落在了正在攀爬的攻城兵身上。
然后,彭伯蹲下身子,将手掌放在了不足半尺高的墙垛上。
红光在彭伯的手掌中涌现,火焰从五指间窜出。
“蓬!!”
火焰开始蔓延。
搭在城墙上的木梯开始燃烧,堆砌在墙下的尸体开始燃烧,攀爬在木梯上的士兵开始燃烧。
整个城墙开始燃烧。
阵阵焦香之味,在燃烧的血中弥漫。
火舌在空中散舞,灰烬在空中沉浮。
彭庸站起身,立在灰中,立在火舌前。
单调的身影,浸透着孤单。
身影在孤单中变的萧索。
自愿守卫塔堡平台的五百士兵,全是草云郡的守兵。
这些兵卒守卫了草云郡十年。
这些兵卒中大部分都跟随刘力有十几年。
极个别的,跟随刘力有二十年。
彭庸跟着刘力,有二十年。
彭庸强抑着心中的悲痛,面色平静,用极其轻微,以至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安息吧,弟兄们,我随后就到。”
塔堡前,攻城的士兵在火海前,后退了。
军阵中,陈甫所站的辇车旁,余伯翻身走下了骏马。
看着牵起缰绳的余伯,陈甫微微侧目,道:“余伯,怎么了?"
“回少主,我只是觉得城头上的身影,有些眼熟。”
闻言,陈甫抬头,向着燃烧着的墙头望去。
“这不是刘恒,莫不是余伯以前认识的旧人?”
“回少主,余若在草云郡,并没有旧人!”
余若摇着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色,道:“肯定是我认错了。”
闻言,转头回看城墙的陈甫,皱起了眉头,道:“这守卫塔堡的将领倒是决绝,这把火,至少造成了我军三千兵员的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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