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夏明阳跟韩忆桐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工作。一天的好心情,被电话扰的一干二净。
最近她已经很少来公司,大多时间都在外头参加各种活动。昨天也是刚从外地回来,来公司随便看一眼。
现在,任何心情都没了。
翻了翻月度业务统计,上个月的,律所本身消化的单量达到了三千单。加上外包出去,线上解决的那些付费咨询,超过了两万单量。
这是律所收入的其一,另一块关于电商的,业绩也极为亮眼。上个月经由普法论坛进入东泰的客户数量达到了六百多万人,广告费,各种分成费用。比不上主流收入,也相差无几。
形势,已完全明朗。
最风光顺利的一段时间,从普法论坛上线造成的反响,到短短几月间实现盈利,这对于很多公司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律所不但做到了,还尤为出众。
可是,事业只是事业,心里却越来越空。
尤其应酬多了,他工作的热情反而锐减。
愈发烦闷,索性又给家里挂了个视频:“妈,茜茜好点没。”
“好多了,活蹦乱跳的,正准备喂她吃药。”
视频一转,夏明阳就看到女儿正趴在客厅鱼缸前对里面的银龙指手画脚。离得远,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就念念有词的,像真的可以跟鱼儿沟通。
东阳空气渐暖,小丫头就穿着一套公主裙跟幼儿打底裤。头发快盖住脖子,扎了很多小辫儿,应该是老妈在孩子打点滴的时候无聊扎的。
“茜茜,爹地跟你视频。”
龚秋玲喊了一句,茜茜回头瞅了手机一会,又把心思放到了鱼身上。
“妈,你帮我问她,她良心是不是喂鱼了。我恨不得把她当姑奶奶供起来,她不理我。她妈都没见过她几面,一看到她妈就屁颠颠的……”
龚秋玲不以为然:“你别小看幼儿,她们能很容易分辨,谁最有耐心。就你带孩子,抱不几分钟就想把人扔了,哪个小孩都不会喜欢你。小桐不一样,她比我还细心,加上经常视频,她亲近她,很正常。”
夏明阳听的无语,大声道:“茜茜,你妈在这!”
茜茜激灵转过了小脑袋,一路就跑到手机近前。
看了好一会,实在没发现爸爸在哪,知道又骗人,恼的抬手拍在了手机屏幕上。跟着从龚秋玲手里夺过来,很熟络抱着手机,手指摇摇晃晃点了挂断。
夏明阳屏一黑,索性丢下工作乘车回家。
二十来分钟,把还在鱼缸前玩鱼的小丫头给强行搂在了怀里。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茜茜大眼睛眨巴着。出乎预料用小手捧着夏明阳的脸,啵的亲了一口。
夏明阳想揍她一顿的,实在是被亲的没了半点脾气,绷着脸:“亲我干嘛”
茜茜只会简单的吐几个词,还没办法把话连成串儿。叫了爹地,搂着夏明阳脖子不肯松,蹭啊蹭……
龚秋玲对孙女表现习以为常,奇怪道:“你不上班去了么”
夏明阳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公司没事。对了妈,换下衣服,带你们出去玩。”
龚秋玲顿了下:“你跟小桐真就这么结束”
夏明阳烦躁:“又说这些,再说我走了。”
龚秋玲叹了口气:“明阳,婚姻其实就这么点事。想清楚,你们俩都这么年轻,不管谁先找,以后就彻底没有任何希望了。”
“她眼里只有海城,这个家对她来说一点份量都没有。都这样了,妈你还准备让我怎么做。我难不成真的什么都不要,去把人再追回来。关键我就算这样,没用啊,她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
“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心平气和聊一聊。”
“很多事你不知道,别跟着瞎操心,家里现在有没有她都一样。”
“她姑妈跟父亲都没有联系过你”
“巴不得韩忆桐远离我呢,难道您还指望他们俩劝和。”
茜茜似懂非懂,偶尔转眼看向奶奶跟妈咪。本还有兴致的摆弄妈咪耳坠,慢慢停下,安静下来。
每次家里开心或者不开心,她都知道。
……
下午两点钟,韩忆桐坐上了飞往东阳的航班。傍晚时分,拿着行李从机舱内走了出来。
两个多月,是她近几年离东阳最长的一次。出门,注视着机场外最熟悉的一些建筑,街道,听着周边偶尔响起的本地话,不禁伸了个懒腰。
对比海城的工作,气候,人,等等等等。到这里,才会熟悉一切,倍觉不同。
刘煜提前到了机场,帮着把韩忆桐手里行李接过来塞进后座。然后才上车往夏家方向开。
“姐,海城那边忙出头绪来没振威不少员工都念叨你呢,俩多月了,都没见着人。”
韩忆桐笑着道:“我明天去看看。”
随口沟通,车子不久后就顺利进了夏家门岗。韩忆桐示意刘煜先走,她就在车里安稳等着。
巧合看到保姆刚锁门出去,说明家里没人。
应该是去哪玩了,还没回来。
点支烟抽了一口,韩忆桐视线忍不住去看家里的那栋别墅。怅然若失,也习以为常。
以前这是家,再来,感觉有点像是做客。
怔愣着,视线余光看到了什么,她迅速转过了头。
车前,两个人正推着一个小丫头,慢悠悠的边谈话边散步。很寻常的情形,韩忆桐却看得心脏瞬间收缩,半响才慢慢缓下,拉开了车门。
夏明阳似有所觉,也抬起了目光。
有段时间没见过女人,视频里也没见过。不过人除了比以前皮肤稍白,像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熟悉的让他一时呆呆发愣。
茜茜最直接,确认了好半天,麻溜从手推车上站了起来:“妈妈,妈妈!”
小孩子叫出来的声音格外清晰,清脆。
韩忆桐怕她摔到,快步近前抓住她胳膊。单手把孩子抓起,抱在了怀里。怎么也看不够般,眼神就在女儿脸上,挪不动。
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叫了声龚姨。
龚秋玲反应极快,寒暄几句,推脱说去让保姆做饭,先走一步。留下了一家三口。
韩忆桐另一只手还用不上劲儿,身体状况也还一般。就抱了几分钟,便有点吃力起来。但始终没撒手,走到车前打开后备箱翻找。
她给孩子买的有点东西,给龚秋玲也带了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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