薷贵人的父亲是五品千户大人,因着当初选秀时,嘴唇与明贤皇后相似而被齐秉煜看中,从而封了贵人,从入宫至今,也就只有一次侍寝的机会。
薷贵人虽不受宠,但却是宫里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为皇上着想的人,她不接受梅贵妃的拉拢,也不接受宁贵嫔和雁嫔的结交,虽然平日里为人清高,曾经也因为嫉妒而说过陆绘灵的坏话,可她的性子宫里的人都清楚,陆绘灵若是找她来帮自己,那定然不会让人怀疑。
陆绘灵有把握能让薷贵人帮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位五品千户大人最近犯了事儿。
这正是朝廷急需要用钱的时候,可千户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和一众官员贪污前线的粮草钱,这可谓是触碰了齐秉煜的大忌,陆绘灵前些日子在勤政殿有耳闻关于他们贪污前线粮草和衣料的事情,本也就只是无心听听,哪晓得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要知道,这件事皇上十分看中,特意让陆高鸿着手调查此事,调查还在进行,要按照贪污的定量来判罪,而其量刑人,自然就是陆高鸿了。
薷贵人知道这件事后,担心的不行,拿了兰苑阁所有名贵的东西送出宫去给家里补贴用,可是那么大的亏空,怎么也补不完,眼下肯定正着急着呢。
胥兰到了兰苑阁后,见兰苑阁内的宫人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庭院里默不出声,都因为主子烦闷而感到不安,本来薷贵人就不怎么受宠,平日里连皇上一面都见不到,。
虽说这样的嫔妃后宫比比皆是,毕竟皇上年纪大了,国事又繁重,哪里有时间留恋这后宫的弱水三千,可是偏生不受宠也就罢了,娘家的一个五品小小千户还出了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
朝堂上敢说自己两袖清风的官员不多,可在这种地方上铤而走险的贪污枉法实在是可恶,齐秉煜定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薷贵人自己又不受宠,连替自己父亲求情都做不到,兰苑阁里所有珍贵的东西都送出宫去了,可怎么也补不完父亲贪污的那份亏空。
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外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自己虽身为朝堂官员,可只小小五品千户的俸禄能有多少?
偏生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还率先垂范让百官给前线捐款筹集粮食,千户把俸禄都输光了,哪里还有钱,东拼西凑凑了一些,巧的是这些粮草都由他和几个官员负责,便私下贪污了一些补空亏,可不久又去赌博,一来二去贪了不少。
薷贵人再三逼问父亲到底贪污了多少钱款,得知真是数目后一阵头晕眼花,这些数目是她在宫里多少年才能凑齐的。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烦娘家的事,薷贵人是吃不好睡不好,下人们自然也跟着愁眉苦脸的了。
“薷贵人可在宫里?”胥兰刚一进去,就轻声问道。
兰苑阁的萧条直接就写在了门匾上,光从门外往里面看,就能看到兰苑阁的凄凉。
正在清扫地面落叶的一个宫女抬起了头,见来人是明华堂的胥兰姑姑,连忙放下扫帚走上前来:“胥兰姑姑。”
胥兰点了点头,问道:“薷贵人可在宫里吗?”
宫女阿寻回头看了看侧殿,又转而问胥兰:“胥兰姑姑前来所为何事呀?”
这几日薷贵人都沉寂在侧殿里,整日整日的不出来,阿寻给薷贵人送的膳食都全部被端了出来,这几日油盐不进,阿寻十分担心。
胥兰也跟着看了看紧闭的侧殿,随后看向宫女阿寻,笑道:“明妃娘娘派我来请薷贵人去一趟明华堂,说是找薷贵人又要事商量,还望阿寻姑娘通报一声。”
胥兰虽为宠妃身边的姑姑,可是态度谦和有礼,宫里不少人都挺敬重她的。
阿寻为难的看了看寝殿,又看向胥兰,说道:“胥兰姑姑,最近我们家主子遇到了点事儿,怕是不能去见明妃娘娘了,还望您回去和明妃娘娘说一声,莫要怪罪下来。”
胥兰浅浅的笑了笑,也一脸为难的对阿寻说道:“阿寻姑娘有所不知,明妃娘娘性子急躁,若是知道薷贵人有意避开她…怕是…”
胥兰没有明说下去,可是每每是这种情况,就越让人感觉到惊慌失措。
阿寻被这句话吓到了,明妃娘娘刚封妃时就杖杀两名宫女,皇上还不怪罪,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后宫,怕是上京城内也有不少人知道。
“好吧。”阿寻左思右想,还是想着要去通报一声,“胥兰姑姑且等一会儿,我先去问问。”
“好。”胥兰笑了笑,点点头说道。
胥兰等在兰苑阁的藤树下,阿寻把扫帚放好之后就小跑着进了侧殿。
刚一推开门,躺在床上的薷贵人就发觉到了,她闷声说道:“不是说了我没叫你们,就不要进来烦我吗?”
阿寻走到床边,跪下说道:“贵人,明妃娘娘身边的胥兰姑姑来了,说是明妃娘娘要见您。”
薷贵人翻过身坐起来,一脸沧桑虚弱的样子,她皱着眉头问道:“好好的我没有招惹她,她要见我做什么?”
薷贵人之前确实和宁贵嫔还有雁嫔说过明妃娘娘的坏话,也曾在众人踩明妃一脚时添过风言风语,可大家说的远比她过分,怎生明妃就要见她呢。
“不知道呢,胥兰姑姑说明妃娘娘有要事要与贵人商议。”阿寻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薷贵人说道。
“索性她找我没有好事,你去回绝了胥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愿见人。”薷贵人说着就要转身躺下。
阿寻连忙拉住薷贵人说道:“贵人不要啊,方才阿寻已经说过了,可是胥兰姑姑说…明妃娘娘脾气不好,贵人还是去一趟吧。”
阿寻是知道薷贵人娘家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是明妃娘娘不讲道理的呀,怎生也回绝不了。
薷贵人听了这句话,动作也停下了,她越想越委屈,娘家的父亲兄弟不争气也就罢了,她本想着有幸入宫为选秀,被皇上看中了也好步步高升,连带着父兄鸡犬升天。
可在宫中沉寂了这许多年,眼看着容颜易逝,自己也快老了,也还只是个人人可欺的贵人,不似那陆绘灵,刚入宫就封四妃,身后有个那么强大的母家,又有太子做表哥,先后为姑母,自己怎么想也得罪不起。
万般压力下来,薷贵人眼眶通红湿润了眼泪就快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涕,摸了一把眼泪,对阿寻说道:“那给我上个妆吧,这样也不好见明妃娘娘。”
阿寻见薷贵人终于答应出门,也忙点头应和着:“哎,奴婢这就给贵人端个热水洗把脸。”
薷贵人点了点头,自行站起身来坐在梳妆镜前,等着阿寻来给自己梳妆。
看着镜子中愈来愈自己衰老的容颜,薷贵人不由得觉得心酸,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不入宫就好了,不像现在,明明在宫里已经够艰难够辛苦的了,娘家出了事还妄想着能仰仗自己去皇帝那边说几句好话。
薷贵人不是没想过这个,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梅贵妃,也不是明妃,她说的话在皇上那里一点份量都没有,如若再去叨扰皇上,怕是也会受到牵连,这辈子就要在后宫老死了。
阿寻替薷贵人梳妆打扮一番后走了出来,胥兰正抬头看着头顶的藤树,如今到了冬季,藤树上的树叶都掉落了下来,树干弯曲曲的扭折在一起,又是别样的一番景象。
“胥兰姑姑。”阿寻扶着薷贵人走出来,见胥兰没有发觉她们,便出声提醒了一番。
胥兰忙回过神来,看见已经打扮好了的薷贵人,笑着说道:“奴婢给薷贵人请安。许久未见,薷贵人越发清减了,这样也好,到了除夕宫宴时,皇上看见了也喜欢。”
只是一番客气话,到那个时候,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哪里还顾得上她,且不要说还有梅贵妃和明妃了。
“胥兰姑姑客气。既然到了,不如就赶紧去吧,省得到时候明妃娘娘等急了。”薷贵人淡然的扯出一抹笑容,心中泛着苦涩。
“哎,您瞧奴婢这记性,见着貌若天仙的贵人,都忘了这回事儿了。”胥兰嘴倍儿甜,从来都逗的主子十分开心,只是平时陆绘灵不吃这一套,也就不在她面前说了。
此刻的薷贵人哪有心思为这种话得意,只点了点头便直直的往明华堂走去了,胥兰也赶忙跟了上去。
明华堂内,陆绘灵正在正殿耐心的等着,想想自己想到的那个法子,心里便觉得十分痛快,到那个时候,自己的两个眼中钉也必将被铲除了。
陆绘灵等了许久,还未见薷贵人前来,便站起身走到正殿外张望,正在此时,薷贵人和胥兰阿寻恰巧出现在了明华堂门口,陆绘灵连忙跑着坐回到正殿上座去,等着薷贵人进来给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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