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凡人不会被女巫召唤》八十六：因为没有吸盘

    林泽看着薇菈小小的后背出神。
    他觉得今晚的话题不应该是这个。
    他本来是想个薇菈谈谈“小薇菈找妈妈”的事情，即便不说这个，他讲个童话故事给薇菈听也是好的。
    “薇菈？听故事吗？”林泽不死心。
    他觉得讲故事这个习俗应该传承下去。
    “不听童话故事。”薇菈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沉闷闷的。
    “不是童话也行。”林泽妥协。
    薇菈不出声了，慢悠悠的转过脸，看了一眼林泽：“真的？”
    “真的，我骗过你？”林泽点头。
    薇菈自然是相信林泽的。
    转了个神，薇菈面对着林泽，把白生生的小手垫在小脑袋下面，蜷起腿小脚丫对着外面。
    “好了，你说吧。”薇菈可爱的红眼睛盯着林泽看。
    “我想想，《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林泽开始自言自语似的开口。
    事实上是让薇菈听一下，看看那个名字更吸引她。
    “这是什么类型的故事？”薇菈问道。
    “爱情故事吧，但是好像挺悲惨的。”林泽说道。
    “悲剧？”
    “昂，都死了。”林泽说的理直气壮。
    “不听了。”薇菈气的哼哼唧唧。
    转过身去不理林泽。
    林泽觉得这里面又出现了误会，并企图解释。
    “薇菈？”林泽这般想着，出声说道。
    薇菈不理他。
    林泽企图再次尝试。
    “那我换个泰坦尼克号？youjumpijump？”林泽说道。
    薇菈还是不理他。
    图谋再次失败。
    林泽无奈，自娱自乐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晚安。
    这只手曾经握住过美好。
    但是说要晚安并没有睡着。
    林泽有些茫然。
    关于睡觉的机制，林泽到现在没弄明白。
    林泽和月亮干瞪眼。
    林泽觉得月亮这算是作弊，月亮不会眨眼。于是林泽再去和星星干瞪眼，星星闪烁了一下。
    林泽大胜利！
    另一边。
    树懒……食叶兽娘布雅趴在员工寝室的床上。
    屋里之后两个人，她和章鱼娘多娜。
    那个安排住宿的『知识』信徒说是住一起方便，多娜学和布雅教都方便。
    隔壁住着一群猫娘，她们睡觉喜欢抱在一起。
    布雅也喜欢，但是布雅不喜欢被人抱着，所以和多娜住一起也挺好。
    布雅觉得多娜的触手抱起来也一定会像树枝一样舒服。
    但多娜不知道布雅是怎么想的。
    多娜正皱着眉头在看布雅写的菜谱，布雅盯着看了好一会，迟来的惊讶才到位：“多娜好努力～”
    夜空下，少女甜腻腻的声音响起。
    多娜的触手蠕动了一下，奶白色的部分有些变成粉红色的迹象：“没，才没有多努力……”
    “因为很怕被开除吗？布雅也是哦。”布雅决定和多娜多说说话，阿姑说要和别人好好相处。
    多娜摇了摇头，触手摆动起来：“我没我吸盘，是变异体。”
    “对我们来说，没有吸盘就好像人类没有手一样。”多娜语气低落。
    布雅不是很理解，或者说情绪还没反应过来，此时面色平静的说道：“但是多娜有手。”
    多娜愣了一下：“也是呢……”
    语气依旧低落，布雅这句不算安慰的安慰自然没有起到作用。
    布雅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声音平静。
    因为迟钝的情感，所以布雅出门前阿姑特意嘱咐过：“你可以装的面无表情，这样就不会带来麻烦。”
    可惜的是布雅现在才想起来。
    希望那个黑色头发的男性不会在意。
    布雅心想。
    布雅内心世界的外面，那个用作员工宿舍的房间里沉默下来。
    多娜的心情不是很好：“布雅……”
    “嗯。”布雅出声回应。
    多娜也不在乎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旁边人的语气冷淡：“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为什么没用？”布雅不理解。
    她现在的情绪还停留在让多娜心情不好的愧疚。
    “因为，没有吸盘。”多娜把一只触手抱在怀里，像是抱玩偶一样。
    触手冰冰凉凉的，滑溜溜的，还软软的。多娜自己都觉得手感很好。
    多娜捏了捏自己的触手。
    她经常用手感很好的理由安慰自己。
    “布雅不明白。”布雅摇了摇头。
    “不明白也没关系。”多娜摇了摇头，八条触手盘在一起，要准备睡觉。
    多娜把书合上，触手从蜡烛上掠过，带起的风把蜡烛吹灭。
    “『知识』信徒们对我很好。”多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布雅吃顿的情感才反应过来，目中是对多娜的同情。
    但是多娜看不到了。
    她还是以为布雅不会同情她。
    “因为我没吸盘。”多娜自顾自的说道，“我也不明白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没有吸盘，我在自己族群种被排挤，和他们相比，我什么也做不好。”
    “但就是因为没有吸盘，我才有了这份工资很高，而且很轻松的工作。”
    “他们也很照顾我。那个，被他们叫做神赐者大人的男性，看到我的厨艺的时候，要他们换人，他们用就我一个没有吸盘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没有吸盘算什么理由。”
    多娜不理解：“但是他个神赐者也很好，他看我的眼神，什么都没有。好像我是个正常的章鱼一样，和那些有吸盘的没有区别。”
    布雅安静的听着，内心有种情感在慢慢的蔓延。
    但是蔓延的很慢，很慢。
    等那种感同身受的苦涩涌上心头，房间已经安静了。
    布雅不知道多娜是为什么说这些，但是她体会到了她的情感。
    布雅有些发愣，她觉得很奇怪。
    她从未见过别的的凄苦。
    她以前最多只是在吃完蛋糕之后，在长椅上晒太阳的时候才突然冒出一句：“好吃～”
    或者是在收到礼物以后，等人家走了内心的欣喜才反应过来。
    这种，因为别人的情感而获得情感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布雅觉得她应该和别人分享，但是时机已经不对了。
    布雅觉得没有感情真好。
    起码不会有这种犯难。
    夜色加深。
    布雅直勾勾的盯着多娜的触手看。
    挣扎了一会，布雅还是放弃了抱上去的想法，夹着被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