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之明》三、盈满则虚

    “醉汉”再次感到了无尽的空虚感如潮似海般的向他涌来,最后将他的整颗心填满,虽然心被填满了,但空虚感却更强烈了。
    但,这都不是当下最重要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甚至还盖着薄被。
    “醉汉”释放出了他的灵识,发现了疑似将他带到此处的身影,随后他便一边侦察、一边开始检查自己是否缺失了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的时间,“醉汉”完成了检查。正巧的是,在他的神识中,带他来此的人也已经来到门前,想要打开房门进入其中。
    见此场景,“醉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时房门打开,一道身影站在门前,二人对视,久久无言。
    ......
    “醉汉”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身工整、内敛的文士之袍,头上还极为正式的佩戴着小冠。“他”的皮肤白皙、细腻,面容偏向清秀、阴柔。
    “醉汉”看着面前一身男子着装的人,陷入了沉思。
    “这厮是不是把我当成孩童?竟如此折辱我的心智?”
    而与此同时,另一人看着宛如逃荒、乞讨而来之人,但“他”可以确定这人并非其中之一。而依旧衣着如此,甚至被“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倒地而眠、不省人事。
    如今,此人虽醒,但其嘴角的微笑,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正常人会在此时此景做出的举动。
    “莫非此人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不如当他为孩童来于其沟通一试?”
    于是,这里的主人开口了:“孩子别怕,哥哥在呢。”
    “嗯?”
    “醉汉”愣了一会,随后无比优美的语言脱口而出。
    “我T......”
    ......
    终于,在一番交流之后,二人终于可以正常地开始沟通了。
    “醉汉”吹了吹拳头上的余热,一脸平静地说着:“他奶奶了个熊的。说吧,名字、来历、原因。”
    而那“男子”正蹲在门口,双手捂着自己被痛击的头顶,嘴里嘟囔着:好人没好报、狗咬吕洞宾之类的话语,只是在最后总是要加上一句“好疼”。
    听到“醉汉”的问题,“男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愣了很久。此时“他”的心中奔涌而过无数头优美万分的神兽。
    这仿佛应该是我问的吧?
    但在“醉汉”明晃晃的拳头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了:“在下姓洛,名盈。山野学士。至于原因,阁下想问什么?”
    “就是你为啥把我带到这里。”
    洛盈迅速起身,开始发泄不满:“我看你晕倒了,以为你快要不行了,好心带你回来,你却如此待我。对此,我绝不会屈服的,你真是......”
    声音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洛盈缓缓地蹲了回去、并低下了头。
    洛盈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切绝对不是因为他刚刚握起的拳头。<(。_。)>
    “我真是什么?继续说啊!”“醉汉”不依不饶。
    洛盈只能支支吾吾的回应:“你真是…你真是……真是千年难遇的大好人,带善人。我错了,饶了我吧。”(つд⊂)
    这回轮到“醉汉”楞在一旁,久久无言了。
    最后,“醉汉”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到:“好好好,我算服了你了,赶快起来。”
    ……
    没过一会,在庭院的凉亭之中,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此。
    “洛gu……公子,在下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醉汉”硬生生地将嘴中的话改变了。洛盈却并未听出,反而一脸沾沾自喜地点着头。
    就在洛盈高兴之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到:“对了,这么久也没得知阁下大名,总是不妥啊。”
    “醉汉”这时才想起,他一直没有介绍过自己的事实。于是,他立刻选择使用咳嗽来隐藏尴尬。
    “咳咳,在下姓王、名废,是乃王废是也。”
    洛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正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人,“他”想了很久,最后只能将其当成真的。
    洛盈呼出一口长气,顺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么王兄来此,所为何来?”
    “在下听闻此处有一楼,楼内有美酒。于是便至此而来,想寻其,并小酌两口。但奈何林中之路崎岖,在下不慎迷路,无可奈何便原地休息。”
    说话间,王废掏出了他用来寻找的地图。洛盈仔细看过地图后沉默了,最后终于从“他”略微抽搐的嘴中说出了一段话。
    “王兄,你说的这个楼吧,额...其实吧,嘶...你近乎可以通过这张地图,在整个丛林中找到它的气息指示标。所以,恕在下愚笨,不知王兄是如何迷路的。”
    “啥?!”王废的嘴巴半张,惊讶不已。
    “罢(不)可能,我走了那么久,一个所谓指示标都未曾见过,总不可能是我运气太...额。”
    王废仔细想了想,好像这很有可能啊。
    ......
    于是,就这样,王废被洛盈带到了一座山头。
    洛盈指了指前面的一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山峰,平静地说到:“食世楼就在那座山中,至于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像阵法罢了。”
    其实不用“他”多说什么,一到这里,王废便感受到了延伸向整个丛林、纵横交错的气息指示标。对此,他现在只想说两个字:“麻了”。
    王废看着洛盈,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一直盯到洛盈浑身起鸡皮疙瘩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洛盈松了一口气之后,王废的声音传来:“洛兄,要不要去那里喝一杯?我请客。”
    “嗯?你请?”
    洛盈十分质疑这一点,毕竟无论怎么看,王废都只是一个连法器中的酒都能彻底喝完的落魄“酒鬼”,又怎能支撑两个人在那座传说中,连呼吸都要灵晶的世界第一酒楼呢?
    当洛盈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后,便伸手向自己腰间的储物袋,这个动作让长期精神紧绷的王废格外注意、时刻提防。
    甚至在王废后背抓痒的手,都已经握住藏在空间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反手将其格杀当场。
    但是,洛盈纤细的手从储物袋拿出的是一个小小的袋子,王废思考了一会,还是说出来心中的那句话。
    “你搁着套娃呢?”
    洛盈被王废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迷糊了,于是歪了歪头问道:“套娃?套什么娃啊?”
    不过,洛盈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王废,继续说道:“诺,这个给你,里面有一点灵晶,算我请你去吃一顿吧。”
    本来还在警惕的王废愣了,因为他用法术“本心凝视”发现洛盈并未撒谎,他这时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在心中汇成了一句话。
    “蠢货是无药可治的。”
    虽然,王废心中如此,但他的手还是拿着袋子,放到了自己的腰间,并在他的嘴中问着:“那你呢?”
    “嗯,我?啊,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那种喧闹之地。”
    洛盈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做好事被人记得。但王废的下一句话,便让洛盈心中的“感叹”变成了“感叹”。
    “哦,这就好。”
    就在洛盈感叹之间,远方传来了一句话语。
    “那么洛姑娘,山高路远,咱们就此别过。”
    洛盈懵了,就差提刀杀向王废了。洛盈把王废当成需要帮助的神志不清者,但到了最后,竟是洛盈自己是那个蠢货。
    只因洛盈毕竟无法战胜王废,于是她只好在原地抓狂,这份心酸独自感受。
    而远方的王废依旧带着浑身的残衣漏服和满脸的笑容,向着面前的山走去,或是说山中的楼阁。
    那便是万山相盈之处,万食相聚之地,所谓天下第一楼——食世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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