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之明》八十三、家族作难

    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无数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其点缀,无数支凡世罕见的熏香袅袅升起。
    用灵晶与冰魄所组成的王座,被各种凡世珍宝所点缀。而坐在着九九八十一级高阶之上的人,便是这冰源星系几大家族之一的族长。
    此刻,这名族长手中拿着下人刚刚呈上来的秘密晶石,正在略显沉默地看着。或许是空坐着实在无趣,于是他空闲的左手微微挥动,还在殿下的下人立刻便感知到了。
    不多时,一个由美玉所铸的法宝容器便出现在了族长的面前。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微微抬首稍一张口,美酒所化成的水流便进入了他的嘴中。
    又是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容器便识趣的回正,并保持了一个似远非远的距离停住。
    “他们这群家伙这时便沉不住气了?不过此时的确是最为合适的时候,但这张邀请函怎么看都像是陷阱啊。”
    宝座上的人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太阳渐渐升起,让整个街道布满了金色。破烂的房屋左右分布,让美感只剩凄凉。但巷陌的笔直却又是那般倔强,非让人们不自觉地沉浸时间的洪流。
    颓圮的篱墙吱呀作响,上面竟罕见的有着几朵绿叶,一时间让汉子不知道究竟是高雅还是怎样。只是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人们,才让汉子从疑惑中得以解脱。
    随着瘦弱不堪的孩童,汉子走进了两边残旧房屋中的一间。
    “爹娘,我回来了!”
    “好,慢点,别跳,小心点。”回应孩子吵闹调皮的,是一张疲惫却仍旧强装笑意的温柔面孔。
    汉子望着那张近乎是全天下母亲都曾有过的脸庞,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可随即便是一种生疏拉远了他的心,但他的心中有些什么被勾动了。
    在汉子发呆时,那位面黄肌瘦的母亲,也发现了这名不速之客的存在。她连忙将孩子护在怀中,充满警告与戒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汉子。
    “我们说过了,再给一天我们会还钱的!不要对孩子下手!”
    这声音绝对不会好听,那是嗓子沙哑的撕扯,低沉而刺耳的低吼。但在汉子耳中却有了不同,因为那是一个母亲的虚张声势、全力以赴。
    不等汉子解释,女人怀中的孩童便代其解释。只是孩童解释过后,女人仍旧充满戒备,不愿有丝毫的放松。
    现场,女人仍旧剑拔弩张,汉子也反应回来。正打算转身离去之际,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声,随后便是虚弱却温和的嗓音。
    “既然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不招待可不行,快请他进来吧!”
    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声音,通过紊乱不已的气息而说出。女人还想争论什么,但那虚弱的声音下,流露着一家之主不可置疑的威严。
    汉子就这样被请进了屋中,他也就此见到了那男人的庐山真容。纵算是走南闯北之人,此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憔悴万分的面容上,饥饿再其上刻下了不知多少伤痕。深陷的眼窝与苍白的皮肤,令健康再无可能。
    这将要承受何等的苦痛?
    可那眼中的一滩清澈,嘴角的一弯温和,却让人丝毫无法感觉他的痛苦,就算是望潮此时也要为其而沉默无语。
    等女人情绪稳定后,便在男人的指挥下开始准备晚上的“盛宴”。
    餐桌上,一个盘子,四碗三空。盘中放着一片已经蔫了的菜叶,而唯一不空的碗中有着两口的清水,此时摆在汉子的面前。
    汉子那需要这些啊!他对着这家人连称不用,可那已经离坟墓不远的男人也不愿退步。
    尽管汉子自诩见过无数世面,可却终究没有犟过男人的热情似火。他仅用小口微品少量菜叶与一丝清水,可仅是如此他的心就犹如刀割万次。
    饭桌上,男人与汉子聊了天南地北,最后男人带着严肃的对其说着:“您啊,以后也不要太过善良,因为这世道并不太平。我听说,好像有地方猎食游人、易子而食。”
    随即,一阵咳嗽,桌上就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饭后,汉子想要赠与什么,不过这家人都并不接受。本想离去之人,却突然心有所感,同意了这家人留宿的邀请。
    一夜过后,哭声震天,随后两件麻衣、一座新坟。母子二人穿着并不合身、补丁无数的破衣,神情悲伤却也无可奈何。
    在这天夕阳残影中,一队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的士兵,携着黑夜的阴霾来到这片贫民窟。
    “城主的大人有令,明天所有人都要赋税五钱。男女老少皆算其中,以上个月的所记载的名录为准!”
    顿时哀嚎一片,抱怨无数,因为上次的赋税是在三天前刚刚上交。而更为要命的则是,用上个月的名录代表这个月死去的人,只要其家中尚存一人也要为死去之人交付赋税。
    抱怨声、议论声层出不穷,人们已经被这横征暴敛逼上绝路。几个已经没有退路的羸弱贫民,同时向着这队士兵冲去。
    只是,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刃并不是无害的摆设。惨叫声随即响起,挑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如同决堤的大坝,聚集的贫民们不惧生死、一拥而上。尽管对方身强体壮、装备精良,但仍然轻而易举的消失在如同潮水的人海之中。
    就在贫民们将要胜利的时候,一道巨大的爆炸在人群中响起,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那是强大修士的力量,凡人无可阻挡。
    在屠杀将要开始的时候,一道高大厚实的身影挡在了人群之前。
    那人是头哥,或者曾经是头哥。汉子本来已经有了一些智取的方法,但在此刻,处在直面对立的地方,这些方法全部失效了。
    仅靠着一腔热血便来到此处,而没有更多的计划。这并不是永生者望潮会做出的事情,反而更像是凡人头哥会做出的事情。
    不过不管是望潮还是头哥,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却是惊人的相似。不愿继续躲避隐藏而养精蓄锐,要去为了心中的什么信念,而承受暴露身陨的风险。
    所以何必忍气吞声、为其让步?
    此刻,战斗之时!
    ......
    在一个与“幸福之都”相差不大的城镇中,只是因为向靠与海边,大多数人们的生活还没有达到那般水深火热。
    只是,对于没有了男丁的家庭而言,生活则是艰难无比。在一家只剩两位老人和一名妙龄女子的房屋门前,一大队衣着华丽的侍从拿着一张华丽的纸张停留。
    这群人来自这里最大的家族,而他们手中的纸张便是近乎没有诚意的婚帖。哪管女人丝毫不愿,但势利的父母和庞大的势力,一直无法结束。
    ......
    在首领府邸的会客殿堂中,青山正手握着一块写着登门帖的记忆晶石。俊俏而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有着肉眼可见的阴沉。
    忽然庭院外传来一阵阵不大不小,却可以刚刚传入青山耳中的吵闹。随后便是大门被打开,一众人轩轩嚷嚷便鱼贯而入,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别人的府邸与大殿。
    此地之主的青山只是搭眼一看,那个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下人立马下跪认罪。
    “大人,小的是在是拦不住啊!”
    青山只是摇头,并甩手让他下去,也并没有更多的追究了。
    只是大概看了一眼,青山便知道,这次所联诀前来的众人,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乃是现在整个冰源星系绝大之数。
    纵然青山地位无争、实力无双、贡献无匹,但却仍然无法结束自己所感受的无力感。换言之,现在的冰源星系个人孤军奋战,远远抵不过各方势力的盘根错节。
    来者众人本是客,但不等青山这主人开口,便先开始了自顾自地交谈。
    双方谈话的开始,也不是由此地的主人青山所发起的,而是一名族长中的佼佼者所代替开场的。其面容上所带的表情也并没有严肃与认真,更多是挑逗孩童的笑意与轻浮。
    “青山大人,您又何必故作清高?纵算您以前从未受贿、腐败,但如今身居此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同流合污那是最好,一了百了,您说呢?”
    这般如此,纵算是泥人也有几般火性。可泥人终是泥人,既没有心性更上不了台面。
    见到青山没有反应,这位族长干脆不再看青山的面容了。他将目光放到了周围的“同僚”,随后嘴角微抬着,满含笑意地问着:“各位道友?”
    一时间点头无数,随后众人心意不谋而合。相互观察后不再遮掩,皆仰头咧嘴,如兽痴笑不止。
    整个厅室中,只有青山一人面色似冰,冷漠而不改。不知其心中所想,但却也不必知其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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