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骨鲠忠臣杨国忠》164章 罗希奭和吉温

    李林甫的解释合情合理。
    高力士虽明白其中的蹊跷,也无计可施。
    解释完,李林甫用带了几分疑惑的语气问:“高公觉得,有何不妥?”
    “无不妥。”高力士沉吟后回道,“推案定罪本就是你们南衙的事,自当由你们南衙来处理,由李相公来全权负责,咱家只是过来传达圣谕。”
    “高公客气了。高公慢走。”
    高力士离开后,大厅内的气氛再次收紧。
    因为李林甫初时脸上的那点和气也消失了,一脸严肃,默默地注视着厅内所有人。
    直到厅下的官员们压抑得不敢喘气。
    李林甫才一字一句地开始训话:“方才大家也听清楚了,此案牵连甚大,圣人时刻关注着,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马虎。诸位都是社稷肱骨之臣,重任在肩,须知,韦坚和皇甫惟明都不是普通人,我们必须得慎重,但也绝不能放松审查,必须将他们身上的阴谋查得清清楚楚,才能给圣人一个交代。”
    “我等谨遵相公教诲。”
    厅人众官员应道。
    他们也都听懂了李林甫的意思。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听别人讲话时,切莫听他前面讲的那些套话,只有“但是……”后面的话,才是说话人的真实意图。
    高力士和李林甫都说了两层意思,既要严审,但又要谨慎,不可冤枉。
    但高力士先说的是严审,“但是”后面强调的是谨慎;
    而李林甫先说的是谨慎,“但是”后面强调的是严审。
    …………
    三司会审,按照惯例,当由御史台的主司官员牵头,刑部和大理寺协助审理。
    此次审理也不例外,御史中丞杨慎矜是主审官,大理寺卿李道邃和代替刑部出审的户部侍郎王鉷为陪审。
    可在具体审理的官吏和任务分配上,却有了例外。
    主审的杨慎矜并没有实际审讯的权力,他和御史台的官吏只负责监察纠错。
    大理寺的官吏只被分配了整理卷宗的任务。
    反倒是被临时拉来顶替刑部职能的陪审王鉷,成为了此次审讯的主力。
    审讯案件,两个权力最重要,一是逮捕人犯的指挥权,二是刑讯人犯的权力。可以说,一个案件能被审成什么样,最终如何定性,全看这两个权力如何运用。
    而在此次的韦坚、皇甫惟明案中,这两个权力全部交给了王鉷。
    王鉷再进一步将权力向下分配。
    逮捕人犯的权力分配给了龙武军、金吾卫和京兆府下万年县的官差。
    杨钊拿到了金吾卫兵曹营的临时指挥权,和张虎、崔帅头(万年县不良帅)一道成为抓捕队伍里的三大统领之一。
    韦承恩有伤,又没被召入案件审理中,杨钊得到两个兵曹营的指挥权,也在情理之中。
    可当他进去领命时,王鉷却屏蔽闲人,对他耳语道:“李相公格外看重这次审理,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相公的信任。”
    杨钊也轻声回道:“请侍郎放心。”
    “我当然放心。”王鉷拍了拍杨钊的肩膀,放大了声音,“我特意将兵曹营全部调来归杨参军统领,就是看重了杨参军的忠诚和能力。”
    王鉷“无意”间透露了杨钊指挥权的由来。
    杨钊受宠若惊:“杨三何德何能,竟得侍郎如此厚爱?杨三唯有肝脑涂地,全凭侍郎调派。”
    “哈哈哈!杨参军过谦了。”
    直接刑讯人犯的权力,王鉷交给了罗希奭和吉温两人。
    这样得分配,初看之下有些荒唐。
    因为罗希奭不过是一名御史台的主簿,是个文职官员,如何能拿来刑讯人犯?
    吉温则只是万年县内的一名法曹主事,虽然万年县的县衙也在长安城内,但从编制体系上来说却是地方官衙。
    一个地方县衙里的主事,如何审得了朝堂上的朝官,还是朝中的三品大员?
    可正是这份荒唐,充分显露出李林甫和王鉷的智慧。
    罗希奭和吉温,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身份低微,职位卑下。
    韦坚和皇甫惟明在朝中深耕多年,凡是朝中官员,多多少少都与他们有过来往,试想,若是从他们中派人来审韦、皇甫二人,又能审到什么地步呢?
    若是特意寻韦、皇甫二人的仇敌来审讯,又先天地背上了屈打成招的嫌疑,即便真审出来什么,也很难让人信服。
    最好的办法,便是寻到罗希奭和吉温这类职位卑下、与朝堂官员几乎牵连的人来审讯。
    再则,罗希奭和吉温这类权力体系边缘的人,天然地对朝堂官员、尤其是高官抱有仇视心理,更不会像其他朝官那样会对韦坚与皇甫惟明生存敬畏,只要给了刑讯的权力,他们便会把那点权力充分地运用起来。
    若再是给他们一点许诺,那他们就只会更卖力了。
    因为他们长期被挤压在底层,向上攀爬的动力远大于那些贵族子弟,偏偏又缺乏了后者的资源和条件。
    如今,他们的期盼已久机遇来了,他们一定会为了向上攀爬而不计后果、不择手段。
    如此看来,尽管案件还没有正式开始审理,但韦坚和皇甫惟明的下场,已经在罗希奭和吉温这两个刑讯人员的名字出现时被注定了。
    …………
    王鉷格外卖力。
    他已经住在了御史台内,亲自督促案件的每一步进展,尤其对于抓捕和刑讯人员,他严厉要求,就差亲自下场了。
    杨钊做为主要的抓捕人员,也被要求待在御史台内,日夜待命,不准回家。
    对此,杨钊没有任何怨言。
    每次将新抓来的人犯送进御史台下的诏狱里时,听着里面哀嚎不止的惨叫声,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被绑在刑架上接受拷打,已是何等的庆幸了。
    当然,他能逃脱责罚,并非是幸运。
    上次在李府里,他对着李林甫明白地说了,他传回来的宫里的消息,是杨贵妃当面交待的。
    这也等于是明白地告诉了李林甫,他深得杨贵妃的信任。
    李林甫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正集中力量扫除太子一党的人,是绝不会在这种关头上去招惹杨家人的。
    所以,杨钊自信他绝不会出事。
    包括他反倒成为了抓捕太子党的主要人员,也一定是出自李林甫的授意。
    但李林甫为什么非要让他参与进来?
    杨钊就想不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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