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如今叶莲揽下了宋元姻缘一事,于情于理都该多份上心。
于是在宋小伯昨日方告知了那姑娘一事后,今日叶莲便与宋小伯约好,生为长辈需得先探听探听人家如何。
这原本只是宋小伯一人的主意,只不过叶莲听说后,觉得甚有趣,故而找了个借口道,一来多一个人物色总没有不好,且她是大仙嘛,正好也可瞧瞧这姻缘是否当真妥当,二来此地叶莲新来不久,对小城颇有游性,也可正好游玩一番。
宋小伯听言那简直更好不过,巴不得叶莲一起,想有大仙的慧心妙眼,看人绝不会有错。
于是乎,这路边的小摊上,五人围坐小桌圆满,在略显喧嚣的市集中,紫宸帝君面无表情,十七淡然处之,书离一脸好奇,叶莲淡淡着笑,宋小伯喜上眉梢。
他们这几人分明过于惹眼,路上过往偷摸看地路人多了是其一,这小吃摊今日来客特别多,摊主阿伯即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自然是客满为载,不开心的是,这群客人屁股一坐下就都吃不完了,眼睛澄亮尽盯着脚边那一桌客人瞧,这其中男女皆有,还有不少城里的富贵公子哥和小姐们。
搞得小摊店家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只好委婉地问客人吃够没有,不够再加碗啊,如此也算本钱赚得回来。
叶莲觉得今日忒热,手里纸扇一直轻轻摆着,悠哉悠哉喝着她那碗甜糍粑红豆汤,觉得清甜正好,温热正好,甚是有凡间尘俗的风味。
十七不忘夹了快炸豆腐块给叶莲,怕她单吃甜地过腻。
紫宸帝君觉得这一幕相当晃眼,瞥着脸挪开了脸,就见书离双手撑着下巴正盯着他,神态诡异星眸发亮。
紫宸帝君一顿,禁不住问道:“本君脸上有花吗?你做甚如此模样。”
书离轻轻啊了一声,眯眯眼煞是激灵地道:“大仙英俊潇洒,比花胜花,简直赏心悦目。”
这凡人说的什么鬼话?这是当年调戏?
紫宸帝君眉眼一抽,又见书离左右看了看,接着道:“大仙,你看你们三位,天姿绝尘,不止书离看得艳羡,城里的公子小姐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往常此处可并非有如此热闹的。”
在白京一豆灯伺候的时候,书离这少年是很清雅小静的,眼下这眼冒星光跟着出来凑热闹的他却露出了活泼开朗的本性。
宋小伯听言也道:“书离说的没错,别说城里公子小姐们被吸引,就是小老儿我活了这般岁数,多少也见过不少世面,却也是从未见过大仙三位如此不凡之资。世人常言美物良人,如今大仙出门游玩,怎叫大家能做无视呢。”
叶莲听完淡笑一声,心道:“这若知道他们真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怕是更要惊惶欢喜起来了。”
这话自然没有说出口,叶莲还是那句话,神秘兮兮道:“都是驻颜术好呀。”
宋小伯和书离逢听她这话,就要佩服上几分,暗道:“大仙果然是大仙!好鲜活的驻颜术。”
十七此时清冷开口,道:“有人出来了?”
他说着,眸色正瞧着街上不远处一个小宅子,这便是此方叶莲等人停在这小摊静候的原因了。
这小宅隐没在市集中,门前两边皆有大大小小的百姓摆摊,隔壁则是一家客栈和一家布行,那挂在二楼间伸到街上的招牌旗幡把中间小宅挡了个不起眼。
只有仔细看去,小宅前挂有一个新灯笼,上有一个“宁”字。
这便是那个喜婆说的与宋元八字相配的女子,名唤卫寻卿,听说家中只有一位家亲,乃是自小将她带大的舅父,二人相依为命,本并非风云城中本地人,巧的是和叶莲等一样,都是进来才摆来的新居民。
说是从京城摆来,眼下尚未寻好做起生意养活,但见能买下这不大不小的宅子也该是个家当过得去的。
他家小姐卫寻卿年芳二十有余,说来却是和宋念生同年生长,依那牵线的喜婆之言,这卫寻卿性子温婉贤惠,而且容色绝丽,与宋元匹配绝不委屈。
因着卫家乃是新搬来小城,尚未有熟悉他家的人,眼前这些言论皆是询问喜婆时她谗言告知,真假有带查探,故而等了半日终于见得目标小宅有人出入,不得不说,几人都有些激动。
叶莲眼眸微眯,细细看去,只见小宅黝黑小门打开,先见门前摆摊的人朝门里问候,许是正在说话,那主人家站在门里,眼下以叶莲他们这个位置看去,不凑巧的是街上人来往过多,却正好瞧不仔细这人长相,只见余角露出一片衣裳走动,像是一袭烟青萝裙,该就是那位卫小姐了。
这般若隐若现地看不正确,真正是挠人心肺,宋小伯最是急躁,左右伸长了脖子都看不见,嘴里便又哀声叹气起来。
叶莲虽则好奇,却也不紧张,只是斜睨着眼眸看去,一开始饶有兴趣,不觉看着看着,忽然眸色一沉,不自觉啪地一声收起了扇子。
十七看叶莲异样,于是怪道:“你做什么?”
说着,也抬眸向叶莲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叶莲心里只道:“这怎么可能。”眉眼皱起却是突然起身离开了小摊,径直向那边宅子走去。
紫宸帝君和十七面面相觑,叶莲这反应分明是有事。
于是他们二人也起身追去,宋小伯和书离一怔,见大仙都起身了还是径直走向卫宅,宋小伯唤了一声本想阻止,心道没有带礼呢,怎可如此就上门拜访。
怎奈叶莲脚步急快,一转已经先到那宅子前,路上摊上的公子小姐们一阵吵嚷,这就像是一个按好,紧接着大家也都动了起来,争嚷着付钱的付钱,说笑的说笑皆都跟了上去。
这般动静之大,那站在小宅门口的女子也叫一顿,走出一看,面前却又一位陌生女子,神态端严站定在她身前之处。
“真亓神君,果真是你。”
叶莲轻若缥缈的声音,着一丝淡雅开口道,叫卫寻卿神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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