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大王瞪着玉蓁蓁,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只冷冷道了句,“想喝水对不对。”
玉蓁蓁愣愣的点头,擦了擦汗的工夫,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可能是喝了太多酒了。”语毕,她敏感的望了望窗外,但见月上柳梢头,这会子约莫到了三更了吧。
“凌波这两个字你唤了五十多声,孤猜你也该口渴了。”默大王说着,跳下床,用小兔牙叼着茶杯,递给玉蓁蓁。
玉蓁蓁立即又是一头冷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后来她还是咽了口唾沫,决定接过来,一口气全数喝了下去,后才垂头道,“做梦梦到他了,所以才……”
“昨天晚上凌波这两个字你唤了一百多声。”默大王直接一个白眼飞过去,差点让玉蓁蓁把刚刚下肚的水全数吐出来。她局促不安的挠挠头,这下倒是不知该回默大王一句什么好了。
“这会只是孤听到,若日后被你的夫君,”默大王特意加重了“夫君”两个字的发音,“听到的话,恐怕就不好了。”
玉蓁蓁叹了口气,这才道,“其实我做了噩梦,梦中,我回到了璇玑岛,凌波一直在呼唤着我,可是我却看不到他……”
“这些日子你许是太思念凌波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默大王理所当然的解释了玉蓁蓁这个梦的困扰。
“我也问他话,可是他似乎听不到,只是一直唤着我的名字,似乎带着一丝哀伤……莫不是,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玉蓁蓁忽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便立即如坐针毡,怎么都无法放下心来,脑海中登时飘过几种可能,越想越觉得恐怖与心惊。
“你想多了,”默大王立即接了玉蓁蓁的话。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异兽之主云宿将凌波的记忆封印,他离开的时候你也是看到的;况且如今神州大地已恢复平静,不会再有什么祸乱。就算退一万步。以凌波和于三文的修为,也甚少有人能够敌得过他们。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默大王说的这些,玉蓁蓁又何尝没有想到。可是念起梦中凌波那悲伤的声音,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玉蓁蓁就实在无法安心。咬咬牙,她默不作声的起床穿衣,随手将头发高高束起,后换靴准备出门。默大王三下五除二的蹦到了玉蓁蓁肩膀上,闷着气问道。“都什么时辰了,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明霞洞府寻赤松子上仙问个清楚,不然,我实在无法安心!”玉蓁蓁说着,倒是将默大王从肩膀上抱了下来。硬塞回小窝中,对其认真道,“大王你就别去了,放心,我真的是去明霞洞府,不会去其他地方。”
赤松子毕竟是仙人身份,默大王的确有几分惧怕。又见玉蓁蓁这样坚持。便也不再勉强,只是蓦地转过身,尾巴对着玉蓁蓁上下摇了摇。玉蓁蓁的眉头总算开了些,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出,后直接御剑而起,速度极快的向巨人石阵中的悬崖处飞驰而去。
初冬的夜。就算在峨眉山上,也是冷的。玉蓁蓁冻得牙齿直打颤,却没有心思回去加件衣裳。好不容易落剑,玉蓁蓁收回琼阳,几步奔至藏有明霞洞府入口的巨石处。一面不停的敲打石壁,一面大声焦急道,“赤松子上仙,弟子玉蓁蓁想求见您,请你打开石门,出来相见!”
回答玉蓁蓁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山风。玉蓁蓁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她咬着牙,感觉到自己牙齿都在打颤,却不放弃的继续敲打道,“赤松子上仙,弟子只想知道凌波如今是不是安全,请上仙出来相见!”
“你说什么——”
这一次,玉蓁蓁话音刚落,一个男子的声音便显现出来;而与此同时,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也出现在巨石之上。玉蓁蓁略带惊喜的抬头一看,表情却在刹那间定格。因为巨石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破天楼大师兄,风花飞!
“大师兄……怎么在这里。”玉蓁蓁一下有些愣,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
“你刚刚说,凌波怎么了?”风花飞却没有理会玉蓁蓁的问话,他在意的是玉蓁蓁口中凌波的安危;顺势,他一个跳跃,立在了玉蓁蓁面前,冷冷的望着她。见她的身子忍不住的微微打颤,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披风卸下,披在了玉蓁蓁身上。
披风上似乎还带着些风花飞温暖的体温,玉蓁蓁拱手道了声谢,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梦与自己的担心全数说给风花飞听,两人一日之前在此的龃龉因为玉蓁蓁的这个梦而消失的无影无踪。风花飞很快挂上了担忧的神情,不过半晌之后,他的表情倒是微微开朗了些,难得的对玉蓁蓁安慰道,“默大王说的不无道理,而且赤松子上仙不出来,是不是代表着凌波没事,这些只是你的梦而已呢?玉蓁蓁,或许你太紧张了,也或许……是我昨日的话说的太重了,抱歉。”
风花飞居然会对人道歉,这可是太过难得。玉蓁蓁连忙受宠若惊的摇摇头,听了风花飞也这么说,她的心倒是微微能放下来些,她吁了口气,后对风花飞尴尬的笑道,“大师兄,许是蓁蓁想的多了,谢谢你的安慰。对了,大师兄深夜怎会在此出现?”
“破天楼那么欢快的气氛,不适合我。”一谈到这里,风花飞的脸就又冷了下来,好像比这初冬的风还要凛冽几分。
玉蓁蓁知道自己这是挖了冷墙角,忙又低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才是。风花飞见玉蓁蓁这样为难的样子,心里也怪怪的,不舒服,半晌,他叹了气,摇头道,“我太勉强你了,将一切的错加在你身上。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有时候也有你的为难。”
“大师兄……”玉蓁蓁抬起头,望着风花飞坚毅的侧脸,忽的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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