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本来这些日子就在和云宿闹情绪,觉得云宿总是在无理由的找她的茬;这会儿听丁啸这么说,细想之下也确觉有理,又见玉蓁蓁对自己摆手,唯有颔首将她交托给丁啸。见云朵离去后,丁啸坐在玉蓁蓁一侧,望着双眼迷蒙的她,冷着脸道了句,“你这又是何苦。”
“苦,酒苦,酒……真的苦……”玉蓁蓁说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扭头去另一边吐得稀里哗啦,脑袋晕的几乎人事不省。默大王默默的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悲哀的望着玉蓁蓁的背影,他只是个本命兽而已,连人都算不上,这个时候又能帮得了玉蓁蓁什么。
丁啸正帮玉蓁蓁敲着背的工夫,阑易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尽管身上有酒味儿,倒是异常的清醒,他一把揽过玉蓁蓁的肩膀,笑嘻嘻的对丁啸道,“哎呦,丁掌门,我家蓁蓁劳烦您照顾了。不过您放心,接下来的交给我就是了。”
默大王本来有些哀伤的眼神蓦地变得满是谨慎,如今玉蓁蓁醉成这般,如果落到阑易手里,那清白恐怕就不再了。丁啸蹙着眉头才要起身的工夫,默大王却一下跃上了他的背,在他诧异不已的情况下开口道,“丁掌门对玉蓁蓁照顾的向来无微不至,凌波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热闹的夜,怕是你从前也极少见过,还是与他人一道多饮几杯吧。玉蓁蓁有股与丁掌门的照顾,你放心就是。”
“那怎么成?如果不是我亲自照顾,怎么放心的下?而且蓁蓁喝了这许多,万一丁掌门居心不良……”阑易说着,故意看了丁啸一眼,见丁啸的脸愈发的黑,才又嘿嘿一笑道,“丁掌门,我随口一说,您也就随耳一听,千万别忘心里去。”
“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一届掌门,还不屑去做。”丁啸虽心下生气,但是对于默大王这反常的行为还是看在眼里,所以坚定了留在玉蓁蓁身边的心;况且他并非第一次见凌波,从前的那个傻呆呆的凌波与如今这个油嘴滑舌的差别太大,也让他起了几分戒心。
阑易见状,唯有摊开手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蓁蓁便先交给丁掌门了。我如你们所愿,不过如果明天蓁蓁出了什么事儿,丁掌门,您可是逃不了干系。”
“这自不必你说。”丁啸摆摆手,赶苍蝇一般的将阑易赶了走。
阑易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回到桌旁,对着一旁以易容术化为破天楼弟子的应粼不为人知的小声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最起码那个玉蓁蓁和默大王绝不会对我们今晚之事起疑。为以防万一,一会儿我还是回花飞那里看着他;而你带着异兽族的那些蠢货,可以开始行动了。”
“主上放心。”应粼简答的答了一句后,随手拎起桌上的一个小酒壶,起身晃晃悠悠的往竹苑而去。
“怎么回事。”见阑易走了,丁啸一面继续帮玉蓁蓁轻敲着背,一面对自己肩膀上的默大王这般问着,“那个凌波,不一直是蓁蓁最喜欢的人吗?为何你却要提防他?”
默大王微微叹了口气,垂眼看了下坐都坐不稳的玉蓁蓁,开口道,“丁掌门,待过了这一阵子,或许你们就会明白了。现在也不过是孤的猜测而已,并不坐实,而且也完全可能是孤想的太多了。”不,还不到时候,这些话尚不能随便与丁啸开口;万一真的打草惊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好难受,胃,胃好痛……”丁啸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玉蓁蓁忽的喃喃出这几句,而且语气极其痛苦。
丁啸这才俯身一瞧,竟借着火光发现玉蓁蓁的呕吐物中有一滩滩的鲜血。他整个人当时都呆在原处,后很快起身,将玉蓁蓁横抱怀中,御剑便向着自己所居的白鹤楼而去。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真是笨蛋!笨死了!”一阵阵风呼啸着从耳边擦过,丁啸的声音传入玉蓁蓁耳中,带着百分百的心疼,却无一丝的怪责。
“她是笨蛋,的确是百里无一的笨蛋。”这话默大王深有感触,他看到玉蓁蓁做的这些事,的确除了笨蛋这两个字外,没有再能如此准确涵盖的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没说那句话?好痛,胃好痛,心……心好痛……”玉蓁蓁含糊不清的说着,开始有一丝血沿着嘴角缓缓流出。
“丁掌门,她,她流血了,快快点!”默大王说话都有些接不上了,他目睹过玉蓁蓁多次历经磨难,可那时候的她那么坚强,坚强到除了让人心疼之外,竟不再有其他;可如今,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玉蓁蓁,却第一次让默大王有了恐惧之感,他多怕玉蓁蓁就这么离他而去,尽管那样他便重拾自由,可以回到默的种族继续做他的山大王,受供奉,也不会再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与危险;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只想玉蓁蓁能挺过来,他宁可一生留在这个女子身边,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笑的那么温柔的样子。
“我知道!”丁啸低吼了一声,刹那间脚底宝剑速度飞快,白鹤楼在脚下一掠而过。急速冲至白鹤楼大殿时,默大王都险些从丁啸肩膀上摔落下来;但丁啸已经顾不得这些,抱着玉蓁蓁一路飞奔入殿,直接便进了左手第三间寝房。才一开门,便被一股丸药味道冲了鼻子,默大王轻咳两声,趁着丁啸把玉蓁蓁放平躺在床上的工夫,四下望了望。这房间地面满是虎皮,左右两排都是百宝阁,阁上少有玉雕,多数是各式各样的瓶罐容器,每个容器上贴着相应的标签;内里的两面分别有屏风遮挡,月亮床就在屏风之内,整个房间内满是素雅之风,看来这丁啸的寝房还当真是与众不同。
顾不得其他,丁啸连忙起身在百宝阁中来回巡视,很快拿起其中一个葫芦型小罐,将其中的丹药倒出几颗,又赶紧跑回玉蓁蓁身边,让她服下。默大王这下可是着了急,慌忙蹦过去,也不顾丁啸的掌门身份,对着他就问道,“那是什么丹药?玉蓁蓁有些丹药是不可以服用的,她体质有些特殊。”
“是玄绫丹,可以消淤止痛的。刚见她呕吐物中有血,可知体内定是发生了内创,必须及时服用玄绫丹。所有丹药中,唯有玄绫丹可以最快促成伤口愈合。”丁啸说着,贴心的帮玉蓁蓁整理了额头上被喊黏住的头发。
那样温柔的眼神,默大王还是第一次从丁啸脸上看到。他松了口气,后又对丁啸道,“玉蓁蓁体内有白虎之力,主伤口愈合,所以丁掌门不必太担忧。”
“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模模糊糊的,玉蓁蓁口中呢喃着这首诗,缓缓睁开眼睛,却不知是不是看错,竟发现凌皓杰正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并且帮她整理了额上的头发。玉蓁蓁也不知怎的就突然那般清醒,力气都涌了出来,忽的起身一把抱住了凌皓杰,一面流泪一面道,“二师兄,这是梦,我知道这是梦。可是我不希望这梦醒来,就让我这样静静的抱着你好不好?就让我感受……着最后的温存好不好?我知道从此后……从此后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再不会有交集。我也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
丁啸莫名其妙的被扑了个满怀,后听着玉蓁蓁呢喃着的这些话语,心却好像被刀割一样。他想推开玉蓁蓁,可是此时力气却好像都过度给了玉蓁蓁一般,他只是无能为力的坐着;默大王望着丁啸的目光中有同情,他张开嘴,对丁啸做着口型——就让她这样吧,或许是唯一的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啸才将玉蓁蓁哄得睡着。不过见她总算是不再吐任何东西,面色尽管苍白着,但呼吸总算均匀了,丁啸也放心了。只不过看着玉蓁蓁的睡姿,他耳中却依旧回荡着之前玉蓁蓁对他说的那些话。无声的叹了口气,丁啸站在了窗口,微微开了一点点窗子,从那点缝隙看着外面时在阴云里时在阴云外的月亮。
默大王也跳了过来,因玉蓁蓁一事,两人倒是自来熟;默大王跳上了丁啸的肩膀,随着丁啸的眼神一齐望向窗外。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月亮了,忽明忽暗的。”丁啸低着声音开了口,生怕把玉蓁蓁吵醒。
默大王接了话,同样小声道,“是啊,就像人的一生一样,忽好忽坏,有时我们都应对不来。”
“也像蓁蓁,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就像两个人一样,”丁啸说着,回过头看着床上平稳呼吸却在睡梦中都一直蹙着眉头的玉蓁蓁,“她从前那么开心,虽然时常被病痛缠身,可却像是我的开心果一样,我们珠联璧合,一刻都分不开;可如今,就算我再做什么,都无法走入她的心里了。”
“也许你爱上的那个玉蓁蓁,已经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也或许,”默大王依旧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丁啸,“她们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两个人。”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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