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回玉部的两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骥在七人面前做着最后的祝福仪式,祈祷他们可以凯旋而归。
祷告结束,阿隆转身对六人道:“诸位都是我部的精英,此番前去,必然要凯旋而归,期待大家的好消息,祝各位马到成功。”
“是!”六人齐声回答,宛如六柄利刃,划破瘴洲清晨若隐若现的雾。
阿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目无尽和玥道:“你们二人的任务,比我们更加凶险,切记不要硬来,如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先行退让,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来日再议。”
玥行了一礼道:“谢莽天大人的关心,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目无尽也道:“莽天大人还请放心,我这千里眼的功夫还没有落下呢,一定不会轻易地陷入危险之中的。”
阿隆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了,等大家归来之时,必大啖痛饮,以示祝贺,围囵天神保佑你们!”
说完,阿隆率先走了出去,这个画面不免有些滑稽,本来这些话要是在马背上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别有一番神韵,但此时,森林里并不适宜骑马,因此要在这里战斗的阿隆等人也并没有上马,而是站在地上,等到拂袖而去的时候,确实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过众人也不在意这些,围剿恶兽的剩余四人陆续跟上,玥和目无尽则是翻身上马,向着森林的外围走去。
玥刚走到部落的外围,就看到玲在那里站着,似乎已经等待多时。玥赶忙跑了过去道:“你大病初愈,怎能在这个时候出门?我不在的这些天,一定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十三弟,他一定会帮你的。”
玲一下子扑到了玥的怀里,把脸埋了进去,不想出来。玥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和了几分道:“这是做什么,六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不过是去探个情报,又不用冲锋陷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玲似乎并不想放玥离开这里,她死死地抱住玥,玥也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时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和她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玥轻声道:“好些了么,其实,这个任务不仅仅是我和目将军的事情,这同时也是你的事情,只有你在部落里支持我,我才能够全心全意投入到任务中啊。”
玲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玥道:“六哥,你向我保证你会回来,多少人已经离开了我,至少你不要离开,向我保证!”
玥此时却犹豫了,不能保证的保证,究竟是做呢还是搪塞过去呢。玥不知道,但他必须有个回应。
“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玥最终这么说到,是啊,自己一定要回来,不管有没有这个保证,这是自己的义务,也是责任。
听到玥这么说,玲才终于放手,一向活泼的她,此时却低着头,小声道:“六哥,这次是我胡闹了,但我是真的担心六哥才这么做的。我也向六哥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候,我会第一个站在部落的门口等你。”
这次反而换做是玥一把抱住了玲,他感慨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能这么想,我很感动。真的,真的谢谢你。”
清晨的鸟鸣声划过,就像划破面纱的线。二人终于分开,玲再也没有回头,跑回了部落之中。目无尽在看到玲的时候,就很识趣的站到了远处,见玲回去了,才走了回来,他拍了拍玥的肩膀,似乎在鼓励他。
玥再次翻身上马,和目无尽疾驰而去,消失在森林的尽头。
······
“目将军让您见笑了,玲她并不是任性才这么做的,还望将军见谅。”玥走着走着才觉得有些尴尬,这些事情可都被目无尽看在了眼中啊,尽管他确实是避开了,但看肯定是看到了,这第一哨兵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玥敢肯定,他们的话一定都被他给听去了。
目无尽哈哈一笑道:“玲是个好女孩,这是好事,玥你一定要珍惜她啊。”
玥听到这话更是羞愧,赶紧转移话题道:“目将军,这件事不提也罢,您还是和我说说沙将军的事情吧,这么多年来,我都误会了他,等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想要更加了解他。”
目无尽收敛了情绪,回忆道:“你是说老沙啊,很多年前,他就是那种臭脾气啦,又臭又硬,简直掰都掰不弯。但他确实是我们当中最令族人敬佩的人啊,当年那件事情过后,他就在不断地磨砺自己,想来是感到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保护不好你的母亲吧。”
说到这里,目无尽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玥,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才继续说道:“当年他也就比你年长个几岁,我当时已经是回玉部的荒将了,虽然也没有当多长时间,但当时却不太喜欢这个小子,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我一样,位列荒将之列了。”
目无尽越说越起劲,讲了很多的往事。玥默默地听着,半晌才道:“沙将军生前,可曾提到过我的母亲?”
目无尽愣了一下,仔细的回忆过后道:“老沙他没有公开说过,我也就是知道一小部分,怎么了,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吗,那对不起啦,这我还真没听说过。”
目无尽以为玥是想自己的母亲了,但没想到玥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看来,沙将军是将一切藏在了自己的心里啊,在我想着怎么复仇的时候,他却在承担着这份痛苦了,连同我的那份一起。”
目无尽想要去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楚了。
无尽的森林依然在延伸,清晨的雾气已经几乎飘散殆尽,逃逸而出的阳光,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大地上,只有“踏踏”的马蹄声传出,却无力打破这片宁静。
我必须前行,这份重担,只能由我接过来了。玥直视前方,眼神已然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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