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响进攻号,将这群巨兽顶回去。遇到制造恐慌的人不要手下留情,直接杀了。北联的战士应该还是中立态度,尽可能集合他们。如果问起黎均,就告诉他们,大将军已经战死沙场,想要复仇就加入我们。”都兰王传令下去,他剩下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正面对抗巨兽,能不能争取撤退时间就看能否暂时平息城内的混乱了。
按照黎均的说法,蒙初应该短时间内追不上来。或许是半天,也可能是一天,不过无论怎样都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整备。
进攻号参差不齐的响起,城内的混乱都停顿了一下。谁都想不到,在这种混乱中,还会下达冲锋的命令。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觉得是有人在恶作剧。但当他们看到都兰王的身影后,才知道这个号角声就是事实。
不过战士们没有听从号角的召唤,他们已经难以判断真正的敌人是谁了。城门摇摇欲坠,站在其上的都兰王都有些摇晃。
“听不懂进攻号了么!常胜将军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最高统帅。我命令你们所有人,立刻进攻,将敌人最后的力量绞杀在此。我不想说第二遍。”特殊的虫鸣穿过每一位战士的耳膜,不少人都停止了争斗,想要去执行都兰王的命令。
“不要听他胡说!常胜将军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战死。再说了,究竟谁是我们的敌人还不好说呢,我看除了这些私通外敌的秘术师,肯定找不到第二个了!”不和谐的声音立刻响起,扰乱着军心。
都兰王精确的望向声音的来源,他的杀气毫不遮掩的笼罩过去。那个翼联战士显然吓了一跳,但还是壮了壮胆道:“怎么,我说的有问题么?”
“你说的没问题,”都兰王举起仅剩一半的大剑,然后一刀挥去:“但我好像没说你们可以发表意见吧。”
锋锐的剑气将那个战士一分为二,甚至来不及躲避就已经夺去了他的生命。一时间,城内噤若寒蝉,都兰王收剑道:“我说,进攻!死在巨兽手里,还是死在我的手里,选一个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们,选择了后者,我是不会放手的。”
“喝”南联战士用武器捶地,将很多人震醒。是的,无论内斗中能否解决掉所有的叛徒,只要敌人没有死绝,将被夺走生命的就会是自己。
“冲锋,冲锋!将敌人赶回去!”终于,城内的联合军队展开了反击,也在这一刻,最厚重的城门轰然倒地,碎石奔腾中,巨兽的面孔逐渐显露。
不过它们看到的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是充满斗志的军队。无论这斗志来源于哪,无论其中是否掺杂着恐惧,这军队都将爆发出致命的力量。
都兰王再次举起巨剑,加入到这场反攻当中,或许这就是中州最后的辉煌了。
……
“回到故乡,归家。简陋的草屋透过兮兮的风,却有着炉火的温暖。不再想念耀眼的荣光,我的心已有归宿,外物更何论往。”
“你说让我奔赴战场,然而我却从未离去。纵使鲜血侵染我每一寸肌体,战魂永远不会离去。但我还有那游子的心,叛逃了永恒的宿命,向着最熟悉的方向归去。战魂永远荣光,而我却宁静。”
“还有她在等待,虽我已无骨肉,虽我已无归处。火焰中的身躯静默,轻启朱唇,流下清泪。再也不见,再也不见,你的选择远离了过往,何以忆往昔的安康。”
战争暂时结束了,剩余的敌人似乎得到命令,如潮水般褪去,就像它们到来时的那样。战士们唱着这首无名的歌,虽然黎明已至,却只剩下寒寒萧索。
都兰王孤立在破败的城墙上,这么多年来,自己罕见的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军心涣散,盟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虽然肢体上的冲突因为敌人的退却的逐渐消失,但人与人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昭示了那种必然的疏离。
“老将军老将军,您还不能行动。我们马上就会撤离,请您等在原地吧。”一声声阻拦接近了都兰王所在的位置。是阎庞老将军啊,都兰王起身,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阎庞气喘吁吁的走到都兰王跟前,眼中是止不住的愤怒。他一把拽过都兰王的领口,只是那力量却是如此虚弱:“是你造的谣言,说黎均他死了?放屁!那家伙从未在获得胜利之前闭上过眼,他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救你对不对!你应该清楚,谁回来的作用更大。”
都兰王没有反驳阎庞。他说的对,自己的才能比不上黎均,他常胜将军的名号可以成为剩下所有人的支柱。虽然自己也成名已久,但却以铁血手腕著称。他们会畏惧自己,却不会信任自己。等到自己真的面临失败,还会有谁会选择继续追随一名“暴君”?
“扶老将军回去休息,我们准备出发。贵族们还在诀隆尔等待我们的消息,只可惜这个刚刚独立的城市很快又要落到别人的手中了。”都兰王轻轻拉开阎庞的手,两名南联战士不顾阎庞的反对,将他架了回去。
“王,我们召集了所有愿意追随您的战士。以黎均大将军的名义,不少北联将士仍然愿意暂时归于您的旗下,然而赤约和翼联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提前撤退,看样子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地盘选择固守。”一名小将领跑到都兰王身边汇报着最新情况。
都兰王本来也不对翼联和赤约有什么期待,一边是贪婪的胆小鬼,一边是固执的自大狂。反正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组织起一场大规模战役,人数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都兰王下令:“传令所有部队,疏散所有驻留此地的军民,确定无人后立即焚毁北联都城。任何带不走的尸体都必须保证仅留下灰烬,不要心软。告诉北联的术士们,一日之后启动屠城者,我听说这种武器还剩下两枚,不用再藏着了。”
小将领传令下去,都兰王只身远眺。北方只剩下一片混沌。
黎均,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纪元史初合篇的故事到此结束。远古时期最大的灾难终于降临这片土地,中州大地生灵涂炭,虫人们面临灭亡的危机。而另一片大陆上的人们也将直面这样的恐惧,他们会怎样应对,不同的种族会不会最终相遇,就让我们共同期待下一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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