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史洪荒篇》第三百四十章 不同的方向

    “大莽天,东云大人她让属下传话,说她已经启程去见三呼阳弼了,好像是关于漠北之事有些放心不下。还让我告诉您,不用挂念于她,不日便归。大莽天,东云大人似乎是独自前往三呼阳处的,会不会有些危险?”
    斯里奇正在闭目养神,这几日真称得上是焦头烂额。奔狼覆灭后,不少部落都或多或少表达了不满,自己为了平复情绪,可是花了不少精力。东云在这个时候整这么一出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反正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想去就去吧。
    “不用担心,这片草原上还没什么人敢对云儿动手。既然是去查看漠北之事,那就是在替我分忧啊,既如此那就让她去吧,记得回来时提前布置好酒宴,我看她最近压力也有些大,或许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斯里奇虽然话中带着关心,但语气却轻松随意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不过传话的士兵也没有注意到斯里奇的语气变化,全当是大莽天对其配偶的信任。他点头接下命令后继续道:“大莽天,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前线哨兵来报,已经看到金蹄部落的队伍了,但是金蹄领主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据哨兵们说,那就是奔狼公主。我们该怎么做还请大莽天定夺。”
    奔狼公主?这时候怎么不逃了?金蹄领主来了明面上自然还是要酒肉欢迎的,一族公主自然也不能怠慢。但麻烦就麻烦在这是奔狼公主,自己刚灭了奔狼部族,对于他们的公主还要大张旗鼓的欢迎,难道不显得自己两面三刀么?
    他不认为是金蹄领主强迫奔狼公主前来的,就算金蹄领主胆小成性,但他好歹也是一部领主。草原人最讲义气,出卖朋友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如此就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金蹄公主自己要求跟过来的,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自己刚刚才宣布奔狼公主死亡的消息,这不是妥妥的打自己的脸么。估计这个事情现在也已经传开了,处理不好可是相当麻烦的。
    “以领主礼仪相待,不要怠慢了。酒肉一并摆上,不得有半点闪失。既然奔狼公主愿意来见我,奔狼部族的事情自可以一笔勾销。对了,对外就说大莽天未见奔狼公主尸首,以为战死,再次相见甚是欣喜。记住,把宴请的事情也一并说清楚了,让他们知道我斯里奇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斯里奇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打算以礼待人。就算自己当场拿下奔狼公主,除了满足自己的一时之快,其它的产生不了任何正面影响。反而恩威并施之下能起到更好的效果。他也不指望这个小事能起到多大的反转作用,只要能稳住自己这几日的努力就行。
    “是。”
    ……
    萧萧北风,草木枯黄的草原上,一骑单骑奔驰着。她看到了那前进的大部队,也认出了金蹄的旗帜,那个挺拔的坐在马背上的俊俏美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没有哪怕有一丝丝的减速,而对方也没有留意这个匆匆行路的女人。
    尽管寒冬中的独行是十分罕有之事。
    冬云每日不过休息三四个时辰,天色黑到完全看不到路的时候才会靠在马背上稍作休息,而只要有一点光亮就会再次启程。风沙让她的面庞变得粗糙,皮肤干裂间传来刺痛和瘙痒。身上的大衣早就布满了灰尘,大腿处的衣服甚至被摩擦出了一个个的破洞。
    她不想离开斯里奇太久,她本来就没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去见的三弟,无论自己的理由多么合理,斯里奇都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只有快去快回才行,金蹄氏族已经来了,奔狼公主也在,而三哥和西北的部族又各怀鬼胎,现在出去有赌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想探探三弟的虚实。
    进入喀尔喀什大沙漠后行路变得更加困难。冬季本就是沙暴多发期,加上白天时间又短,一路上可以说是凶险万分。东云虽然记得不少绿洲的位置,但是由于战争的破坏,大部分都已经被遗弃,一路上连人影都看不太到。
    她现在就正在一处沙丘下躲避着沙暴,低矮的沙丘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聊胜于无。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无法阻止灌进身体的寒风。右手牵着马匹的缰绳,自己的坐骑虽然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草原飞马,但在天威面前还是显得那么渺小。
    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最近的事都是因为大哥一意孤行才造成的,自己给他擦屁股,最后还是逃不了被责骂一顿,估计大哥也不会有什么感激之言。而当自己回去的时候,只怕样貌也有些惨不忍睹吧,和那个美丽的公主比起来,自己就像是落魄的野狗,连看一眼都会让人厌烦。
    冬云突然有些想哭,虽然旁人看来她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脾气也有些暴躁,但她也有她的软弱。她想要得到大哥的认可,只有在斯里奇面前,冬云才会像一个真正的女子一样带有一些撒娇和依赖。然而大哥从来都没有看重过自己,在他的眼里,或许自己也只是一个工具,也只是一个获得力量的筹码。大莽天之位就像一个磁石,将斯里奇所有的注意都牢牢地吸附在这个上面,其他的一切都不过云烟。
    最重要的是,冬云自己很清楚,这其中最无力的人正是自己。无论自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斯里奇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就算心中早已明晰这样的结果,自己还是会向着那死胡同一头撞去,这才是自己的悲哀,也是无法化解的痛。
    或许自己的爱本就是错误的,是自己将自己推入那无法攀登的深渊。将爱慕上升到姻缘,这样愚不可及的念头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草原的大莽天一族的身上。这是平凡之人的特权,与自己全无缘分。
    风沙渐歇,微光从地平线上露了个头。冬云甩了甩头,将不该有的念头丢了出去。是痛苦让自己的精神变得软弱了么?只有勇敢的女人才配跟在大哥的身边!翻身上马,又要开始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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