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㛙面色苍白但安详,她现在气若游丝,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惩戒人贝蕾默默的守在㛙的身边,脸上挂着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丝平静的笑意。当年贝晴还在的时候,她们就是长老㛙最喜欢的两个孩子,长大后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成为了优秀的战士。贝晴叛离部落后,虽然表面上㛙并没有表示什么,但她背地里流泪的次数贝蕾却很清楚,这是无法疏解的痛。
而现在,长老㛙终于要走了。魂归群山后,她再也不用在这逃难的路上受苦,也不必再承受思念之痛了。或许死亡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到了她这个年岁的人,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蕾······小蕾······”一声声呼唤传到贝蕾的耳中,她赶紧附耳上去,谁也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就是临终前最后的声音。贝蕾握住了㛙那骨瘦如柴的手,却发现这双手的力量似乎大了不少,竟还能反握住贝蕾的手。
“小蕾,除了小晴的事,我这一辈子已再无遗憾,想必后事也安排妥当,一切从简即可。但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那就是你。我相信隐星大人的预言,也相信焱和部落,未来仍然是光明的。但这之后呢,要知人无完人,我观察焱这么久,感觉他还是太年轻了。我走后权力会进一步向他聚集,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被野心和权力冲溃,到那时他就是下一个山木。小蕾,我知道你现在是惩戒人,这么说并不好,但我还是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离开部落,我不想你落得和小晴一样的下场。”长老㛙说到最后语气都有些急切,在说完这些后,她的力气似乎被全部抽走,只能维持微弱的呼吸了。
贝蕾没想到㛙会说这些,焱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部落,她不相信焱会做出和山木一样的事情。更何况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作为惩戒人,她是发过誓的,她必须亲手剔除部落的祸患,即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您放心吧,我会如您所说的。等灾难过后,我会回来看您的,现在您就安心的休息吧。”贝蕾最终还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让㛙的灵魂毫无负担的回归故乡吧。
握住贝蕾的那只苍老的手失去了所有力量,贝蕾流下了一行泪水,她知道,㛙终究还是离开了。不一会,这小小的兽皮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焱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贝蕾,仪式已经准备就绪,我们过去吧。长老㛙为部落付出了很多,想必山神定能为她觅得一处安宁之所的。
贝蕾点点头,擦干眼泪后起身抬起长老㛙的遗体。风洲的人故去后,本应祭放在山岩墓穴之中,让肉体回归山脉的怀抱。不过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部落准备将她就地埋葬,同时剪下一把头发,如果以后能够回归故土,就将这发丝用传统的方式进行安葬。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和贝蕾一样,部落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感,甚至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对蒙初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从习俗上来说,死亡不过是新的开始,部落的长老更是能在灵魂的居所获得永世的安宁。从现实上来讲,联合部族由七个部落组成,长老㛙不过是其中一支的长老,影响的范围也并不是很广。
仪式完毕后,甚至半日的休息时间还有富裕。众人各自休息,抚平着战争和逃亡的伤痛。很多人都清楚,更艰难的未来还在等待着,只不过这一刻,他们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那些痛苦和迷茫就先放在一旁吧。
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安静的享受这难得的时间。焱在隐星那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依然在思索着破局的方法。隐星曾经说过很多摸不着头脑的话,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想当年,自己刚见到隐星的时候,她身边的老者曾经说过一些令人在意的话。“火德水德齐聚,可这还是远远不够。”当时自己面对那山中壁画时,老者说出了这番话。从当时来看,火德水德说的可能就是自己和祸,这倒并不难猜测。也就是说,其中一“德”就是一个人,而当命定之人齐聚后,就能战胜蒙初。
水火土风木,这是风洲代代相传的五元归分法。守护者和部落的族人们同根同祖,或许除了火德水德外,还剩下土、风和木三人。这么说来南下就解释的通了,风洲的北方是无人居住的海洋,唯有南下才能遇到其他的人。这次的迁徙与其说是躲避蒙初的攻势,更大的意义却是在寻找命定之人。
“哎呀,音灵妹妹,咱俩就聊聊天,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哎,别走啊。”就在这时,琼玉的声音飘到了焱的耳朵中,他听到这里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自从琼玉来到部落后,就对翡分外着迷,一刻不停地粘着她,就算现在这点时间也不放过。不过翡从来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或者说作为音灵的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
琼玉一脸遗憾的望着翡远去,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打击。焱都有些佩服琼玉的毅力了,只不过这出现在一族的首领身上未免有些滑稽。
“琼玉,这么久了还不死心吗?我看翡确实对你没什么意思啊。”焱走上前拍了拍琼玉的肩膀,调侃了他两句。
琼玉有些小得意道:“焱我跟你说,我感觉翡似乎对我有那么些感觉了。别看现在她还是不肯和我说话,但换做是之前,可是连话都不想听我说呢。哎,我说焱,你不是也对她有意思么,怎么没见你行动啊。哦,我知道了,你这是不好意思了,那对不住了,我可要先下手为强了啊。”
也不知道琼玉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焱无奈的笑了笑,他对翡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更多的反而还是愧疚。更何况他喜欢的是翡而不是音灵,在翡的自我回归前,他是不会有所表示的。
“对了,狩魔人的战斗技巧你都传授给祸了?我看很多战士都开始训练起来了,没想到你这么轻易的就将一族之秘倾囊相授,这对我们的帮助可不小。”焱在几日前看到了战士们的演练,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狩魔人一族的战斗技巧。
“这有什么的,咱们现在早就绑在一起了,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了,我让殇给我制作的新武器不知道做好了没,那钟被你打坏了后,可还没有趁手的兵器呢。”琼玉说完便和焱做了告别,向着殇的住处而去了。
是了,大家都在变化和成长,那么自己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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