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横扫了整座枫林岛屿好些天,终于归回了平静。
石头城比起往日,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站在明月街街道旁,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枝乱石。
终于想起来了,是少了参加劳改的工人们,还些岛上的巡警们也都归队了。
随着这条用方正的白石头路铺成的路往前行,抬头就能望见那座亮闪闪的白玉石高楼,已朱红和窗,壁灯高挂,也不知道这座大楼将会是用来做什么的?
以往这片不能行走的禁地,终于开放了,可以自由穿行了。
茂树掩映,熏风解暑,这片新开发的石头城相比明月街又别有韵味,每隔不远处就有一座白玉石构建造的亭子,每走几步,就可以坐在亭子里歇一会儿,还挺人性化的。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风景,是个读书的好日子,正好,包包里放了一本书,是从“异渡香魂”图书城里借来的。
坐在亭子内,暖暖的阳光折射着一页页纸张,文字从心间划过,流进了心灵深处。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良辰美景奈何天,为你如花美眷,为你似水流年,此情正如此境。
正午时分,周边已多出了些行人,是来枫林岛修路的工人,他们身着灰色的衣服,满身都是灰,满身都是泥的修路工人。
“喂,妹子,小心,前面在修下水道,别摔下去了。”一个中年男人向我喊着。
“下水道?”我努力的把自己从书里面的世界拉回到了现实中。
果然不远处有个下水道,刚回过神,水道下面爬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的浑身沾满了泥水,
这个背影好像有点面熟,我立在原地等他转身。
“潞潞,白潞潞。”
“秋梦寒。”他一脸疲惫的笑容。
“潞潞,我又遇见你了,你不做保安了,又来这里修路了?”
“先混口饭吃,小区的保安也难当,人家都说,你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身强体壮的,做什么不好,来做保安,那是年纪大了的人做的工作,是留给大爷们的工作岗位,我想想也是对的。”
“看来你今生是与这桥与这路有一段缘,把这段缘了了,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了。”我打趣白潞潞说。
“也是的,可是好难,做别的又提不起劲头,只怕一辈子与这桥这路结缘了。”
“怎么会呢,你还在画画吗?”
“早就不画了,找不到灵感,环境也不允许,人人都谈着吃喝玩乐,升官发财的,你画画,身边人还会笑话你,明明一个土鳖装什么文雅,不画还好,无论在哪儿还能混到一口饭吃。”白潞潞说话的语气倒是很平静的,像是接受了命运给他的一切安排。
“难,有这修路难吗?”
“这修路不难,工资还挺可观的,能让自己吃好玩好了,人生短暂,来日不方长,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
就他这一句话,让我内心深处泛起了涟漪,让我想起了,每次坐枫林岛到B市中心的公交车上,总会遇见一些年龄稍大的一些建筑队工人,他们那被太阳晒的黝黑而又干苍的皮肤,枯燥又打了结的头发,消瘦的身材,满身都是灰尘,一上车把干活的工具往车的过道里一扔,直接一屁股往过道里一躺,麻木无神的眼睛,整个人仿佛就只吊着一口气,如阴魂般在人间行走着。
每当见到这些人,我也有猜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般模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天灾人祸?还是他们家里人遇到了很大的不幸?
是被人骗了?或许是曾头脑犯浑误入过歧途?
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一个人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负重前行?
还是他们年轻时?就像潞潞说的那样,及时行乐,或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灵魂空虚,把钱都花光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到了一把年纪,身体力衰时还要来干这么重的体力活?
除了前面两种原因可以理解。
在我的思维里,其它的原因都是不值得同情的,在这样的年代,每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的人都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年代里,谁也没有理由去背负别人的命运负重前行,你负重了,身边的人就“残废”了,这是双输的局。
及时行乐?此时乐了,是否还有余粮一直乐,人的前半生都应该为自己后半生负责,这是生命的常识,生而为人的常识,人必境不是生畜,人是有思考能力的。
活着,不就是活在希望里吗?为希望坚持着,可是这些在泥土里打滚里的工人们,我在他们眼神里看不到一点点希望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也许他们曾经也有努力过的,只是后来放弃了?因为不管你横着走还是坚着走,用力走还是不用力走都走不出那个叫命运的牢笼,一个人又有多大的力量为自己为家族的命运翻盘?力量太小了,就如一只蚂蚁般,别人把你踩伤了,不是他故意的,是因为他没看到你的存在啊,到年龄大了,滚不动了,就这样吊着一口气,在人世间行尸走肉的活着。
像潞潞这样的有绘画天赋的人,俗世的人总是告诉他要面对现实,我倒觉得只要把自己的幻想演绎到底,结局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至少过程是美好的。
如果屈服于现实,不另外劈一条路来,只怕都会是这种结局,就如我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些年长的建筑工人一样,等到年长体衰时就如阴魂般,仅吊着一口气前行着。
何况,论赚钱的事儿,这年代只要是个人都能做商人了,是个人都知道股票了,但并不是是个人都会画画的,那还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一锤子定终身,一干到底。
当然,这一锤子不能锤到别人身上去了,把别人口袋里的钱骗到自己口袋里,来实现自己表面的风光与美好,他们说这叫本事,这叫敢作敢当,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可是过程都不安心,似玩火。你若伤了别人,还能心安,我只能说:你有种。
别的圈子的人我不太清楚,只说自己熟悉的人和事,我仔细观察了有两种人命运都是不怎么好的。
一种人:活了个面子,却忽略了内在的千疮百孔,这面子带来的强光,是很有杀伤力的,要么“杀伤”了他自己,年纪不大就得重病了,还有些患癌症了;要么“杀伤”了他身边的人,命运多舛,有些也年纪轻轻就患病了。
还有一种人:面子不要,里子也不要的,别人爬到头上撒尿了,他气都不敢出的,结果被气出病来了。
我时常在提醒着自己,缺德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所有的道啊德啊这些别人听起来就烦的词,我不是对别人说的,是自己对自己说的,是为了自己这一生能活得更坦然一点,少点罪,就不需要花时间去为自己良心赎罪了,就有更多的时间拿来做自己想做事了,若把一生拉长来说,我觉得是值得的。
对于我不认识的人,他违法了?他偷盗了?他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了,怎么滴,怎么滴?那不关我的事,因为有人会管的,又不需要我来操心。
对于自己熟悉的人,包括自己在内,我是希望他活得好,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就骂人的。这习惯不好,得改,一定要改。
像潞潞他是画画的,又没有干扰到其它人,更没有伤害到其它人,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下去呢?
他为什么要向现实投降?让我心里多少生出了淡淡的失落感,可能是觉得这个世上又少一个像我一样,为自己幻想而坚持的了人吧。
这一生是有很多转折点的,怕就怕及时行乐了,余粮多时坐吃山空的,那得要有多好的命,才可以一直乐下去。
一般的人,此时乐了,只怕留给下半生就苦了,至少我是不敢拿“及时行乐”的前半生去赌自己后半生的?
“秋梦寒,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大餐?”白潞潞像是心情格外的不错。这干体力活,把他的忧郁症也干好了。
“我节食,不吃大餐,请我去“上灯良夜”吃一碗粉条就好,那儿的招牌粉条特别的好吃。”
“没事,我不怕花钱,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白潞潞,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想请你以这片红叶林,石头城为背景,把我画进画里,可以吗?”
“我没有画笔了,没有颜料,也没有纸了,那些东西在搬家的时候早就扔掉了,很久都没有画过了,也不知道画不画得好?”
“咱们去买,材料费我出,好不好?”
“不,我出材料费,只是好久没有画了,怕画的不好。”
“没关系,我只想把这座岛留个念想。”
“好。”
说干就干,当白潞潞脱下那套灰麻麻的满身是泥的工作服后,尽管只剩一件简单的T衫套着一条洗得发白牛仔裤,在他拿起画笔,画板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文艺气质尽显。
那沉重的建桥工作,这辛苦的修路工作,并没有抹掉他身上的文艺气,此时的他,才是最像他的。
拿着画笔认真作画的他,真的很美,真的很好,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人告诉他,就没有人欣赏他?硬是要把他这身上美好的东西粉碎,捏碎,与这泥水混在一起,他们就开心了吗?
“秋梦寒,你看怎么样?”他刚作了一幅画就跑过来问我了。
“我不知道,我不懂画,不是问我觉得怎么样,是问你自己吧,我听说艺术作品首先得过自己那关的。”
“好。”
“整个下午,枫林岛风和日丽,白潞潞以石头城,明月街,“异渡香魂”图书城,红叶林为背景,作了四幅画,把我也画进了这片风景里了。
我感叹白潞潞他这双神奇的手,神奇的双眼,还有他那纯净而谦卑的灵魂。
看着它们,我倍感惊喜,犹获珍宝,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下了这四幅画。
为你似水流年,为我如花美眷,我珍藏了这一片枫林印象。
未来的未来,不知道红尘中的这一股大浪,会把我们拍下何方,是走向高潮?还是往下沉沦?
只愿这繁花似锦,似水流年,不要一直一直一直付与这断井颓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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