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你也看看。”莫老爷子似乎根本没有将信纸还●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命叶子辰一道围观。叶子衿嘴角微抽,她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的外祖父还有这种爱好。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正当叶子衿感叹自己大意失荆州之时,那边叶子辰已赫赫然握着信纸看了起来,单薄的一张纸在他的手中,软软的垂了下来。叶子衿瞪大了眼,努力从字里行间寻找痕迹。前几行,都是述说一些战事,也不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子衿十分懊悔,自己怎么可能匆匆扫一眼便将信纸送了出去,早知如此,就该好好看看,也不至于到现在落得不上不下的地步。叶子辰原本不欲多看,但见着莫老爷子的脸色,若有所思,也就一字一句看得十分仔细,甚至而言还要斟酌一番。
叶子衿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顿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叶子辰忽而扑哧一声笑,惹得对面的叶子衿连连朝他望去,若不是莫老爷子在此,几乎就要仲手夺过信纸了。强自忍耐着,好声好气的说道:“既然看完了,便还我吧,再看一次,也好回信。”
“这可不成,我得自己看看。”叶子辰装模作样的将信纸捧在手心,摇头晃脑,“一生痴绝处,无梦到燕京。甚是挂念,孤月不眠,念子衿,惟盼安好。”叶子衿唰的一下红了脸,心头乱跳开来,说不出的欢喜,但在这许多人面前,又觉得尴尬不已,只得故作镇定:“大哥——”
话未说完,那边莫老爷子已呵呵的笑:“看不出来,宁默倒有这等好文采,单说这第一句一生痴绝处……”叶子衿怔怔的望着莫老爷子,恨不能寻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莫老爷子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当代名儒,竟会吟诵起这些诗词来!
准确的说,也不算诗词,不过是小夫妻之间的窃窃私语罢了……
此刻叶子衿已不知懊恼了多少回了明明是花前月下极为浪漫的一件事,偏偏就闹成了个大笑话。虽说有些哀怨,可心里想到那念子衿,便觉得似吃了蜂蜜一样的甜,一直渗透到心里去。只是这种情绪也不好叫旁人看见,只故作云淡风轻,却仍旧掩饰不住微勾的嘴角和高扬的眉梢。
叶子辰仿佛唯恐天下不乱,还来横插一脚:“看不出来啊,宁默那样冷清的性子也会说出这种话!”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就说了,这些年仰慕宁默的人也不少,怎么他就守着我们家这二小姐,啧啧看来……”
话说到一半,被忍无可忍的叶子衿狠狠踩了一脚,以示警示。叶子辰见她模样似乎是要恼了,忙收住了嘴,将信纸塞回了她手上,“好了好了,你晚上再慢慢看,估计是别有一番意味。”叶子衿瞧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又羞又恼只是不好露出来,好在此刻青黛来请几人去正房用膳才算是揭过了此事。
“怎么了?”叶夫人瞧着叶子衿脸色有些奇怪,就看了下首的叶子辰一眼,“可是你又欺负她了?”叶子辰急忙辩解:“我哪敢呐,我若是欺负了她,不光您,就是远在边关的妹夫,哪个能饶过我?”
满桌子人都笑了。
叶子衿脸上更是滚烫滚烫,这叶子辰没了束缚,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以前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罢了,现在一想到那几句话,叶子衿就觉得不自在,一顿饭也就这样匆忙过去。只推说乏了,便回了屋子。哪知等她才走,叶子辰就当着叶夫人和黄氏的面,又将信纸上那几句话复述了一遍。
叶夫人便斜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做哥哥的,尽拿着妹妹妹夫小俩口的事情打趣,难怪子衿脸色那样不好看。”叶子辰贼兮兮的笑,“若不是如此,哪能见到妹夫这样的心思?”叶夫人早些年看着宋宁默看叶子衿的眼神,已然明白了一切,此刻也不过一笑而过,“你兜着些,子衿脾气好,可也不是泥菩萨,如你所说,哪一日宁默回来了,可不扒了你的皮?”
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到了晚间,叶子衿将那封信托在手心,字字句句的呢喃,心里漾开了一丝丝暖意。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叠,放在了书页里,一夜好眠,醒来时,嘴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这封信的缘故,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里面,叶子衿都觉得那些丫鬟婆子们,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
不由苦笑,这麻上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可真是快……
也难怪她们,成日呆在这内宅之中,除了手上的活计,便再无一事可做,自然张家长李家短的还是闲话家常。与主子有关的事情,自然也是她们孜孜不倦的谈资。这事情起因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叶子衿倒也不好当真使气,只是见了叶子辰,不免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
在叶夫人处,叶子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抱着宋谨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叶夫人说着闲话。这时却见叶子辰慢悠悠晃了进来,叶子衿正和他打擂台,见了他也不起身,只别过头握着宋谨明的小手轻轻摇晃。
却说叶子辰自知得罪了妹妹,这几日总打听着他去往何处,自己也跟了去,叶子衿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也不大搭理他。偶尔问起几句话,也都是不冷不热的揭过。叶子辰自知造次了,态度也就愈发的谦恭。
“这孩子睡得正好。”叶子辰没话找话,伸出手指勾了勾宋谨明的下巴,“怎么这么多瞌睡?”尚未等到回话,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宋谨明何时醒了,一爪子搭在了他手背上,虽说人小力微,可这一爪子挠上去,也划出了好几道红印。
那孩子睁了睁眼,转眼又闭上了眼,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这模样,这德行,和宋宁默俨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叶子辰顿时哭笑不得,“这孩子,难不成是替他母亲报仇了?”
方才的一幕,叶子衿尽收眼底,几日积下的火气也散去了不少,扑哧一声笑,“我们谨明的下巴,可是随意让人摸得的?”叶子辰见她笑了,心头一松,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假意呼痛:“这好小子,下手可真重,连亲舅舅也不放过!”
“好了好了。”叶夫人抱着熟睡的宋谨明,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你若是不逗他,他怎会如此?”说着,抚摸着宋谨明的脊背,笑道:“我们谨明,最是乖巧了。”叶子辰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和母亲,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
叶子衿抿着嘴,不住暗笑。襁褓中的孩子似是感知了母亲的心意,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只瞅着叶子衿,咧开嘴笑了。
军帐中,油灯三五盏,幽幽的灯光在空落落的帐中,显得有些冷清。虽说仍在夏天,可边疆的夜晚,也有些寒浸浸的。宋宁默倒是无妨,一个不经意,又打了一个喷嚏。骤然想到远在燕京的那人,唇边绽出了一抹笑,拉过一旁的披风披上,才复又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上。
一旁守夜的副将看得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想不到冷心冷面的大人,也会有这样温和的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无边的暗夜里,显得有些刺耳。在这当口,一切风吹草动,落在宋宁默耳中,都万分警惕小心。
“大人!”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原本鲜亮的衣裳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宋宁默瞅了他好几眼,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那人已急急忙忙凑近:“大人,莫大人······”
话说到一半,竟双眼一翻白,晕厥了过去。有那么一刻,宋宁默很想一脚踹上去,将他弄醒。这人正说到关键的消息,怎么能这么就晕倒了!难不成他的部下,体力都这么微弱?宋宁默好容易在控制了火气,又念及他辛苦一场,才挥挥手命随行的大夫们将他搬了出去。
副将看着他变幻莫测的俊脸,忙说道:“不如问问随行的人,也能得知点消息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宋宁默没有出声,就算是默认了。相处时日久了,这副将也清楚了这位大人的一些习惯,譬如惜字如金,又譬如冷若冰霜。
自有人带了一行人进军帐,宋宁默一一细细问过,嘴角难得的勾了勾,“让他进来吧。”
二十多日后,国公府,紫苏看了看形势,才举着信走了进门:“小姐,少爷又来信了!”
这次叶子衿吸取教训,再也不敢当着旁人拆信。得了信以后,立刻回到了屋子,命人在外头守着,才拆了信。依旧是隽秀的笔迹,寥寥数字,已道尽一切大小事宜。叶子衿见着,眉眼不由浮上了一抹笑意。
一字一句看到最后,整个人顿时雀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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