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界尊》第十九章 断臂

    “巴扎鲁大叔，您放心，我有分寸。”楚汐轻声回应。
    拓拔曦月的模样和态度，很容易让人获得好感，可好感归好感，不等于能把之前的错误全部给抹掉，回想起，哪位名叫乌拓的侍卫，不由分说向着自己斩来的一刀，楚汐沉默了片刻，望着少女歉然的双眸，摇了摇头道：
    “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今日你们少族长，仗着自己身份尊贵，便要来抢我，他的这些侍卫，实力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了的，他年龄小，于我没有杀心，纯粹的就是想来抢我，我可以当做是小孩子的脾气，不与之计较，我甚至已经打算放了他的，他自己也清楚，可你们之后赶来的这名侍卫，算什么？”楚汐指着地下那一条巨大的裂缝道：“不分青白，便要斩我，你觉得道歉解决的了？”
    “我？……”拓拔曦月闻言语塞，楚汐说的全部在理，她也不是不明理之人，随手拨过几缕额前的青丝，夹在耳畔，拓拔曦月踏前一步，看着那表情似乎有些局促的少年，郑重道：“你想要什么补偿？想让我如何？只要是你开口的，我能办的到的，我拓拔曦月，都不会推辞。”
    两人离的很近，拓拔曦月身上的幽香悄然的顺着山风，钻入楚汐鼻中，楚汐心中一荡，摸了摸鼻子，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玉颜，楚汐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用着自以为还算平静的声音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哪位侍卫给我一个说法！”
    自拓拔曦月出现，巴扎鲁就一直没有为楚汐翻译过语言，此刻听到楚汐的话语，眸光稍动，朗声将楚汐的话语翻译出来，一直立于拓拔曦月身后的乌拓，深吸口气。
    他到也真算的上是忠心，他到也真算的上是一条汉子，牙一咬，当即手起刀落，那条被毛球咬断骨头的右臂，被他直接削去，一道血光闪现，右臂顿时没了，落在了地上，那指节似还在蠕动，乌拓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向前走了几步，道：“我乌拓做错了事，自有我乌拓一力承担，现我乌拓自断一臂，换我羌族少族长安然无恙。”
    全场鸦雀无声，似还处在某种震撼中，过了些许时间，巴扎鲁苦笑着把乌拓的话语翻译。
    拓拔曦月没有说什么，亲自扶着乌拓坐下，于他的断臂处洒了一些粉末，重新回到楚汐身前，道：“你满意了吗？可否放了我弟弟？他不是无缘无故要来抢你的，我父亲命在旦夕，急需‘苍拢’所以会如此鲁莽，他以前不这样的。”
    沉默中，楚汐把夹在腋下的拓拔涵夫放在地上，拓拔曦月面露喜色，回给楚汐一个淡淡的笑容，牵起拓拔涵夫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乌拓，你疼吗？”拓拔涵夫来到乌拓面前，目光游过乌拓的断臂，孤傲的面色带着愧疚。
    “保护少族长是我的使命。”乌拓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强笑道：“少族长，曦月小姐，我们离开吧。”他的右臂空空荡荡，十分不适应，但他强撑着，没有变动表情。
    “走吧。”拓拔曦月命人捡起乌拓的断臂，离开的时候冲着楚汐点了点头，旋即，随同众人，离开了平台，伴随着她的离去，那月色似都不愿意在停留在平台，如水银般挥洒在地上的月光，瞬间变得黯淡。
    “楚汐小哥，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到底还是个羌族人。”巴扎鲁苦笑道。
    “做为主子，若是亲自让手下给别人道歉，纵使合情合理，也会丢掉威信。”楚汐面色平淡，今天经历的事情，在大夏皇朝中并不少见，何况，他要的只是一个说法，过多的他不想在去提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楚汐轻声道：“巴扎鲁大叔，您应该还想带他们去另外一片竹林吧？”
    “楚汐小哥？你……你不计较了？”巴扎鲁面露喜色，拓拔烈是他们羌族人的族长，他将整个游牧民族整合，庇护一方，使得他们游牧民族不再连年征战，不再向大夏和魏国朝拜，是他们整个游牧民族族民佩服的对象。
    拓拔涵夫和拓拔曦月的父亲便是拓拔烈，刚才拓拔曦月说道拓拔烈需要‘苍拢’救命时，巴扎鲁就想带他们去，但在楚汐面前，巴扎鲁又有些为难，此时见楚汐主动提出，当真是喜不自胜。
    拓拔烈的名头，楚汐还是经常听到的，黄霆对他就赞不绝口，现在大夏和大魏，谁都想拉拢拓拔烈，获得游牧民族的支持，可拓拔烈却谁也没有投靠，也正是此因，方才导致了大夏和魏国在这十来年中罕见的平静。
    而如果拓拔烈死了，那么大夏和魏国势必会掀起一场如火如荼的战争，黄霆和楚汐的义父，势必免不了要再战沙场。
    楚汐心中恩怨分的很清，不过度慈悲，也不过度残忍。
    揉了揉眉心，想到拓拔烈死去后，会出现的种种问题，楚汐长舒了口气道：“巴扎鲁大叔，您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拓拔曦月不是武修，他们赶路的速度快不起来，你现在下山，定能赶上他们。”
    “楚汐小哥，太感谢你了。”巴扎鲁带着巴顿来到楚汐面前，再度对楚汐当日救了他们的事情表示感谢，小巴顿仰起头道：“楚汐哥哥，我一定要成为你这样的强者。”小巴顿常年和巴扎鲁生活在一起，大夏的语言也会上一些，只是不常说，说出来时，难免带上让人啼笑皆非的表情。
    “好啊，小巴顿，那你可得努力了。”楚汐低下头，伸手在小巴顿的头上摸了摸，在小巴顿期翼的目光中，在他的小拇指上勾了勾，
    巴扎鲁笑道：“楚汐小哥，那我们可就要分别了，你可不要忘了我这位朋友，如果你以后有难事的话，尽管来羌族找我便是。”
    “好的，巴扎鲁大叔。”楚汐微笑回应，目送着巴扎鲁和巴顿远去的身影，盏茶功夫，两人的背影就被黑暗所吞没，楚汐慢吞吞的整理好竹篓，背在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平台之上。
    ……
    ……
    “巴扎鲁，你真的有另外一株苍拢的消息？”拓拔曦月等人停在山道上，注视着这名将全部人拦下的草药商人。
    “千真万却，就在这座山相邻的黑岩峰上，不过，黑岩峰上的那只异兽已经上了阶位了。”巴扎鲁恭敬道。
    “没关系，只要消息准确就行。”拓拔曦月欣喜道：“巴扎鲁，我们还需要你，现在乌拓受伤了，我们要回族中再找一些好手来，再去黑岩峰，你看你能否帮我们带路？我不会亏待你的。”临末了，拓拔曦月加上一句。
    “曦月小姐，我是敬佩拓拔族长，身为羌族的一员，我也同样希望拓拔族长平安无事，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巴扎鲁郑重道。
    “对不起，我不该玷污你这份高尚的心。”拓拔曦月肃然起敬，身旁的侍卫们，也是对巴扎鲁投去了尊敬的目光，重新行走在山道上，巴扎鲁道：“那只异兽处在二阶，是一只大蜥蜴，很难对付。”
    “您对那只异兽似乎很了解。”拓拔曦月，话语柔和的像山间吹来的风。
    “惭愧啊。”巴扎鲁道：“我一位普通人，哪里对异兽有什么了解，全靠楚汐小哥啊。”
    “楚汐？”拓拔曦月追问道：“是我们在平台上遇见的哪位少年吗？”
    “是的。”说道楚汐，巴扎鲁顿时眉飞色舞，使得拓拔曦月对哪位名叫楚汐的少年有了一丝好奇，拓拔涵夫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楚汐小哥，为人慷慨，又乐于助人，我家的巴顿，就是得了他的帮助，不然我和巴顿就要阴阳相隔了。巴扎鲁感慨道：“我真是没有见过比他更优秀的少年了，而且他的心胸也很宽广，苍拢一事，还是他提起来让我告诉曦月小姐你的呢。”
    “哦？”拓拔曦月倒是没有想到，对于楚汐，她的印象仅限于一点，听到巴扎鲁这么说，不觉加深了一些，点了点头，以做回应，随即侧身，严厉的道：
    “涵夫，以后不要在做这么鲁莽的事情了，且不说你带的这些侍卫能不能战胜异兽，就你今天对楚汐做的事情就是大不对，如果不是他大度，你很有可能会发生不测。”拓拔曦月给人都是温柔的形象，此刻突然变的严厉了起来，还真的让人挺不适应的。
    拓拔涵夫倔强的别过了头去，这个年龄段的小子，做错了事，也是不会认的，他四下望了望道：“姐姐，今天那个讨厌鬼怎么没跟着你一起了？”
    “别讨厌鬼，讨厌鬼的叫，如果没有他……父亲可能早就……”拓拔曦月青葱指尖，温柔的点了点弟弟的眉心，道：“总之，你以后见到别人要有礼貌一些，别人有名字，叫未央……”
    “是谁？”就在此刻，乌拓向着身后爆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