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春》008

    殷姨娘之前被孙衍踢了一脚，好像伤到了身子，此时奄奄一息的蜷缩在稻草堆上。
    “你之前不是很高傲的吗？现在跟条落水狗一样。”花姨娘奚落道。
    “是不是你要害我？”殷姨娘咬牙切齿的问。
    “什么叫我要害你？你当初做出这种下贱勾当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你！”殷姨娘伸出手指向花姨娘，“当初就是你设计的！”
    “你和别的男人苟且的时候是我架着刀逼你的吗？你肚子里的野种也是我塞进去的吗？”花姨娘冷笑，“你到今天这个地步，每一步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怪不了旁人。”
    殷姨娘听了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又摇摇欲坠的躺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喃喃道：“是啊，都是我自己的错。”
    芬儿扯了扯花姨娘的袖子，示意花姨娘注意殷姨娘的衣服，殷姨娘的衣服上染上了血，可能是流产的先兆。
    “野种掉了也好，”屋里渐渐弥漫起一股血腥味，花姨娘用袖子捂住口鼻，神色厌恶，“我们走。”
    待花姨娘走后，守门的婆子进去看了一眼，想来想去还是去告诉了唐氏。
    唐氏服侍孙衍睡下了，此刻正在陪玉锦玩耍。
    “去请个大夫吧，孩子是无辜的。”唐氏捏捏玉锦软绵绵的手。
    “要请赵大夫吗？”
    唐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请赵大夫，去请个别的大夫，从后门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别让人知晓了。”
    那婆子领了钱便去请大夫了。
    “夫人怎么不请赵大夫过来？”兰嬷嬷问。
    唐氏一顿，说：“今日我看到赵夫人的女儿戴的碧玉耳坠，是当年张姨娘生下娆儿的时候我赏赐给她的。”
    “许是巧合罢了。”
    “那耳坠后来被张姨娘摔过，左边那只有一道细细的裂缝，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当年张姨娘为了这事还特意来向我告罪。刚才我观察了赵夫人女儿戴的耳坠，在同一个地方有一道一样的裂缝。”
    “也不知道殷姨娘这件事情，张姨娘参与了多少。”兰嬷嬷沉吟。
    “我不方便去看殷姨娘，嬷嬷替我去看看她吧，”唐氏抱起玉锦，怜惜的说，“这个孩子要是能活下来，就好生的养在别院里吧。”
    “是。”兰嬷嬷应下了，自打唐氏失了自己的孩子，有了玉锦之后，就格外的心软。
    还好大夫请的及时，殷姨娘的孩子保住了。待关满了三日，唐氏就送殷姨娘去了别院，私下里与了她五十两银子。
    又过了几日收到了京里来的信，是唐氏的父亲写的。信的内容主要是交代了一下唐家现在的状况，又问了一些唐氏和玉锦的情况，只在最后写了可以慢慢的收拾行李，待来年开春，唐氏父母在家等候他们归来。
    “终于要回去了。”唐氏看向窗外，细细密密的雪从天而落。
    外面突然传来孩子的笑声，唐氏往外面瞧了瞧，只见一团小小的红色身影，原来是花姨娘的女儿孙嫣在雪地里玩耍。
    双巧顺着唐氏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在那玩耍的孙嫣，“这花姨娘也真是的，天这么冷，雪这么大，怎的就让五小姐在外面玩，玩了出了汗肯定要伤风的。”
    “是啊，双巧，你去把嫣儿带进来吧。”唐氏说道。
    “这……”双巧迟疑，“要是带五小姐过来，恐怕花姨娘……”
    唐氏不禁乐了，嗔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了她。”
    “是奴婢想多了。”
    双巧起身出去，将孙嫣带了进来，孙嫣站在唐氏面前，一时不知所措。
    “嫣儿过来，”唐氏朝孙嫣招招手，“嫣儿吃点心吗？”
    听到有点心，孙嫣便朝唐氏走去。唐氏将孙嫣抱上炕，摸了摸她的手，果然是冷冰冰的。
    炕上放着几盘点心，还热乎乎的，孙嫣看着这些点心垂涎欲滴，但是不敢动手。唐氏便亲自拿了块点心给孙嫣吃。
    孙嫣接过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
    “可能是平日里见得少，这孩子与我生疏的很。”这话是唐氏对着双巧说的。
    “平日里花姨娘也是拘着不让五小姐出门，怕生是自然的。”
    “砰”得一声花姨娘破门而入，
    花姨娘神色慌张的冲进来，下人们拦都拦不住，她一把抱过孙嫣，又抢过孙嫣手里的糕点扔在了地上。
    唐氏脸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
    “妾身也只是怕有心之人要害我的嫣儿。”
    “你是说我要害嫣儿？”
    “这可是夫人自己说的。”花姨娘戒备的说。
    “说到底嫣儿还是要叫我一声母亲的，我为何要害她？”唐氏气笑了。
    “嫣儿从刚出生就被老爷捧在手心里，每日老爷从衙门里回来都要去看嫣儿。但是六小姐出生到现在，不知道老爷去看过几回？”花姨娘颇骄傲的说。
    唐氏一拍桌子，显然是动了真怒，“六小姐是嫡女，身份岂是一个庶出女儿能相提并论的？”
    “不管庶出嫡出，只有老爷的疼爱才是真，”花姨娘欠了欠身，“还请夫人赎罪，妾身先带嫣儿回去了。”
    不等唐氏说话，花姨娘又抱着孙嫣风风火火的走了。
    唐氏气得牙痒痒，胸口一起一伏的大喘气，“这个花姨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夫人消消气。”双巧忙倒了杯水给唐氏。
    兰嬷嬷方才在照看玉锦，听了消息便匆匆赶来。
    “动气伤肝，夫人要为着自个的身体着想，没必要为了花姨娘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兰嬷嬷劝道，“不过花姨娘横行已久，是该给她个教训。”
    “教训吗？”唐氏想了想，想起那日捡起的腰带，边吩咐兰嬷嬷，“等夜深了你把花姨娘身边的芬儿找来。”
    花姨娘这边。
    “啪”一声，花姨娘重重的甩了芬儿一个耳光，芬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我让你看着嫣儿，你看到哪里去了？”花姨娘质问。
    “奴婢……奴婢……”
    花姨娘打断芬儿的解释，怒道：“你去外面给我跪着！跪倒我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