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春》012

    孙衍和唐氏回到京城，先将亲戚都拜访了一遍，毕竟三年未见。
    孙老夫人看到两个孙女很是欢喜，孙娆和孙孝德还是自己养着。
    唐氏也不在意，只是安心的守着玉锦过日子。
    五年后。
    “小姐，等等…”
    只见一团小小的身影扑进唐氏怀里，还好唐氏坐着，要是站着肯定被她扑倒了。
    唐氏摸了摸玉锦的发髻，嗔道：“跑这么急摔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摔跤呢，我才不像小妹妹。”玉锦骄傲的说。
    “什么小妹妹，”唐氏宠溺的笑，“那是你大哥哥的女儿，要叫小侄女。”
    “小侄女。”玉锦困惑的说。她口中的小侄女是大房长子孙孝宗的女儿孙如清。
    双巧手里拿了朵珠花进来了，“小姐跑的可真快，奴婢一个转身，在回过头小姐就不见了。”双巧现在是玉锦身边的丫鬟。
    唐氏接过珠花给玉锦带上，笑道：“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你就多费点心吧。”
    “我要去看小侄女。”玉锦奶声奶气的说，自从孙如清出生，玉锦几乎每天都要去一次。唐氏也放心的让双巧跟着去。
    还未到长房，玉锦就在路上看到奶娘抱着孙如清去老夫人房里，便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老夫人房里，玉锦有模有样的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虽然不喜唐氏生不了嫡子，但是见唐氏也不拘着孙衍的妾室生孩子，渐渐的也对唐氏释怀了。
    玉锦生的可爱，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出孩子，老夫人对玉锦也是疼爱的很。
    孙娆今年十岁了，已经亭亭玉立了，她一直养在老夫人膝下，性子也很清高，平日里不常与二房的孩子们来往。
    “到祖母这里来。”老夫人朝玉锦招招手。
    玉锦便坐到老夫人边上，双腿悬空着。
    乳娘将孙如清抱着给老夫人看了一眼，孙如清还在睡觉，老夫人便让乳娘先抱起厢房。
    玉锦问：“小侄女睡在祖母这里了吗？”
    “以后你要看小侄女就到祖母这里来。”
    玉锦不解，为什么小侄女要住到祖母这里，而不是和大嫂嫂一起住。但是看到孙娆，玉锦又好像有点明白了。
    在老夫人这里玩了一会，玉锦便要回去了。老夫人便让孙娆送送。
    孙娆走在前头，玉锦努力蹬着腿才能赶上她。双巧看不过去便说：“还请二小姐慢些走。”
    孙娆回过头，停了下来，“还有两三步就到门口了，我就送妹妹到这里了。”
    说完便转身轻轻巧巧的走了。
    双巧冷笑，养在老夫人膝下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说到底还是个庶出的，装什么清高样儿。
    玉锦是已经习惯孙娆这样的态度了，如常的往回走。
    这五年间，张姨娘为孙衍添了一子，花姨娘为孙衍添了一女，新纳的小张姨娘为孙衍添了一子，所以二房格外热闹了。
    玉锦刚回去，孙嫣就迎上来了，“妹妹终于回来了，我们画画去。”
    “好。”
    两人牵着手朝书房走去。五年前自边塞回来，孙衍便做主将孙嫣放在唐氏膝下抚养。不管花姨娘怎么软磨硬泡，孙衍就是不松口。待花姨娘又生下了个女儿，才死心，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小女儿，平日里对孙嫣也不甚亲近了。
    自打孙嫣开门，唐氏就收拾出一间厢房给孩子们当书房用。
    但平日里只是孙嫣和玉锦同着。孙嫣今年七岁了，马上就要去上族中女学了，所以近日里格外用功。
    孙嫣性子燥，定不下心来，唐氏为了磨她的性子，要求她天天做一副画。
    开始几天孙嫣草草了事，但后来越画越好了。侍奉笔墨的丫鬟伺候孙嫣画画，玉锦就在炕上小几案上，铺了纸，随便画画。
    孙嫣画了几笔就搁下了笔，叹气道：“过几日就要去女学了，可是我与她们都不甚亲近，都没有个伴。”
    “与小姐一起上女学的有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大小姐现在待嫁，所以只有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都是大房的，小姐可以同二小姐多多亲近。”孙嫣的丫鬟水荷说道。
    “和她？”孙嫣笑道，“那不是自讨苦吃，她一向看不起别人。”
    “对了，奴婢听闻表小姐也要去女学。”
    “表小姐？”孙嫣疑惑，“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过两天表小姐就来了，听说要长住。”
    “姑姑走了快两年了，姑父今年续弦了，祖母是怕表姐在继母手下不好过活吧。”
    “那等表小姐来了，小姐多与她亲近亲近。”
    孙嫣点点头，拿起笔继续画。
    玉锦坐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坐不住了，就去唐氏屋子里玩。
    唐氏正在与芬姨娘说话。芬姨娘就是当年花姨娘的丫鬟芬儿，如果也大着个肚子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与你五姐姐一道？”唐氏问道。
    玉锦扁扁嘴，“画画不好玩，我想去外祖家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唐氏点点玉锦的小鼻子，“是想让你衡表哥带你玩吧。”
    玉锦嘻嘻的笑着，衡表哥大她五岁，但是有空了就带她出去玩。
    “你外祖生辰，今年六十大寿要大操大办，你外祖家现在忙的很，我可不让你去添乱。这几日就跟你嫣姐姐一起读书写字。”
    玉锦扑到唐氏怀里撒娇。
    一边的芬姨娘看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妾身的孩子也和五小姐一样可爱。”
    “就在这个月了吧。”唐氏问。
    “是的。”
    “那你就不要日日过来请安了。”
    “产婆说多走走对生产有帮助。”
    “那你出门时，身边多几个人一道伺候。”唐氏意味深长的看向芬姨娘的肚子，“大夫说很有可能是个儿子。”
    芬姨娘的手悄悄的攥紧，不自然的笑道：“孩子落地前，一切都有变数的。”
    又说了几句话唐氏就让芬姨娘回去歇着了。玉锦还扑在唐氏怀里不肯下来，唐氏也乐的和她亲近。
    “这芬姨娘莫不是不肯了吧？”兰嬷嬷问。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唐氏摸着玉锦的发髻，冷笑道，“想后悔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