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春》017

    玉锦就住在唐氏隔壁的厢房里，唐氏走出门的时候，看到玉锦湿漉漉的被抬进了院子，唐氏腿一软，差点摔倒。
    孙嫣紧紧的扶着唐氏进了玉锦的屋子，玉锦被搁在床上，浑身湿透，嘴唇苍白。
    “大夫呢？”孙嫣大声的问。
    “已经去请了。”一个下人回道。
    唐氏颤颤巍巍的走到玉锦床边，玉锦好似没了气息，唐氏想伸手又不敢。
    孙嫣见状，知晓唐氏被吓到了，就对她说：“母亲，在大夫来之前先给妹妹换上干衣服吧。”
    “对对对，换衣服。”唐氏反应过来吩咐下人给玉锦换衣服。
    丫鬟麻利的给玉锦换上了干衣服，被褥也换了新的。此间玉锦依然没醒，但是眉头皱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大夫很快就来了，玉锦还是孩子也不用避讳，大夫直接在床边给玉锦把脉。
    “小姐落水着凉，现在有些发热，恐怕到夜里会更厉害。我先开个退烧的方子，现在到夜里都要有人守着小姐不能松懈。”
    “多谢大夫。”
    大夫到外面写方子，杨氏带着孙玉慧进来了。
    “老夫人知道了很着急，让我赶紧过来瞧瞧，”刚刚大夫的话杨氏在外面听了一清二楚，杨氏看着唐氏紧张的样子，知道她现在也无心顾及别的了，便代替唐氏主持大局，“你和大夫去，待他开了方子你叫个小厮赶紧去抓药，熬好了赶紧端上来。你们把窗户都关上，不可再让小姐吹着风了。玉慧你带你嫣妹妹回去。”
    孙嫣也担心着玉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的镇静了。
    孙玉慧便去牵着孙嫣的手，拉着孙嫣出去，毕竟孙嫣还是个孩子。
    “都是奴婢的错……”
    门外是双巧的声音，唐氏神色恍惚，对杨氏说：“恳请嫂嫂出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想守着锦儿。关于锦儿为什么落水之事，请嫂嫂调查。”
    杨氏一口应下了，虽然作为大房的人，不该干涉二房内院的事，但是玉锦也是杨氏看着长大的，玉锦又活泼可爱，杨氏心疼的紧。
    如今玉锦出了这事，杨氏十分心疼，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查清玉锦究竟是怎么落水的。玉锦三岁时贪玩，差点掉进湖里，从此以后她都不敢去湖边，就算去了也离的远远的，今天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掉进湖里呢？
    杨氏把伺候玉锦的人叫到一起，在院子里候着，并派人严加看守，不许这些人之间说话。
    杨氏做到屋子里，一个一个到把人叫进来问候，最先进来的是双巧。
    双巧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满脸的悔恨和自责，“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不走开，小姐也不会落水。”
    “你是锦儿身边最得力也最稳重的人，如今出了这事，你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你刚才说走开，你又为何要走开？”
    “芬姨娘屋里的丫鬟说芬姨娘身上不适，要请我去看看，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禀告夫人请大夫。奴婢想着小姐身边有好几个丫鬟跟着，就和她去看了。”
    “那你去看了，芬姨娘是个什么情形？”
    “芬姨娘只是在月子里躺久了才身体不适，不用请大夫。”
    杨氏点头表示知晓，“你先下去吧。”
    “那小姐现在如何了？”双巧迟疑，又问了一句。
    “熬过今晚才算平安。要是晚上发了高烧还退不下去，烧到了脑子后果不堪设想。”
    双巧的心又揪了起来，对着杨氏磕了个头就出去候着了。
    杨氏一一问遍了今天跟着玉锦的人，都说小姐追狗跑的太快，等他们追上时小姐已经掉到湖里了，至于那狗也在湖里溺毙了。
    这看起来是个意外，但杨氏疑惑，那狗为什么突然往湖边跑？就算玉锦没看路掉进湖里，那狗怎么也在湖里溺毙了？
    杨氏命人将今天跟着玉锦的几个人分开关押，等玉锦醒来就能知道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审完话杨氏打算再去玉锦那儿看看，出了屋子她看到孙孝德站在院子里，刚才她一心惦记着玉锦，现在才想起来今日孙孝德来给老夫人请安时，就带着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当知道是送给玉锦的时候，老夫人还夸他爱护幼妹。
    孙孝德见杨氏向他走来，便主动上前关心的问：“大伯母，六妹妹怎么样了？”
    “有大夫和我们守着，你不必担心，快用晚膳了，你先去老夫人那里陪着老夫人吧，出了这档子事情，老夫人也担心的很。”
    孙孝德行礼告退。
    紧接着孙衍就回来了，直接冲到玉锦屋子里，待看到玉锦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时，又急又怒，对着下人发火，“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老爷，”唐氏无助的喊了一句，“锦儿会安然无恙的吧。”
    孙衍忙到唐氏边上，安慰道：“我们锦儿福大民大，定会无恙的。”
    唐氏靠在孙衍身上，默默流泪，不再说话。
    才入夜，玉锦就开始发烧，浑身滚烫烫的，喝了药也不见高烧退下，反而说起了胡话。
    “不要……不要……水，好多水……”玉锦无意识的说着，表情痛苦，双眼紧紧的闭着。
    唐氏比之前有了点精气神，吩咐下人端冷水过来，她亲自用冷毛巾给玉锦擦身子，想用这个法子给玉锦退下烧来，杨氏晚上留在这里，她也拧了块帕子给玉锦擦身子。
    只要这高烧退下去就无事了，要是高烧不退恐怕会烧坏脑子，因此唐氏和杨氏一刻都不松懈，也不肯稍微小憩，都寸步不离的守在玉锦边上。孙衍明日还要上朝，到了半夜在唐氏的劝说下就回去睡觉了。
    几个姨娘也想过来伺候，但都被唐氏打发走了。
    “药来了。”水秀端着药进来，众人给她让开一条路。
    水秀捧着药碗，唐氏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玉锦，杨氏继续帮玉锦擦着身子。
    玉锦落水这件事，双巧脱不了干系，要是双巧一直在玉锦身边守着，在玉锦要追狗时及时制止，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因此双巧被唐氏罚看守屋子，双巧看着下人进进出出，只恨不能亲自守在玉锦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