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春》036

    早上。
    玉锦幽幽转醒，她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透过罗帐看到外面天已经亮了。
    玉锦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奇怪，今日芳苓怎么不过来服侍她起床？
    玉锦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起身，她自己把罗帐拉开，屋子里静悄悄的。
    玉锦也不是十分娇气的小姐，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天蓝纱衫儿穿上，批散着头发想出去瞧瞧。
    刚打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子里搁置了冰所以凉快些，猛的出到外面还真让人受不住。
    “芳苓？芳苓？”玉锦在门口叫了两声。
    不见芳苓人影，倒是一个发才覆眉的小丫头跑来了。
    “芳苓呢？”玉锦问道。
    “芳苓姐姐去夫人那儿了，听说府里出了事，天还蒙蒙亮院子里的人都去了。”那丫头稚声稚气的回答。
    “出什么事了你可知道？”玉锦又问。
    那小丫头摇摇头，“姐姐们都不曾说与我听，奴婢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玉锦想去唐氏那里看一下出了什么事，但现在自己蓬着头。
    “你可会梳头？”
    “会。”
    那小丫头伺候玉锦梳洗，玉锦才知道她叫韵儿，是家生子。
    玉锦梳洗完毕，撑着伞带着韵儿往唐氏那边走。
    刚进院门口就看到院子里跪了乌压压一堆人，皆是二房里的丫鬟下人，芳苓和孙嫣身边服侍的小菱也在其中。
    玉锦吓了一跳，忙快走几步。院子里跪着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瞧玉锦。
    屋子里唐氏坐着，一脸怒容，她看到玉锦来了，收敛了几分。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玉锦急急问道。
    恰巧水秀也进来禀告：“回禀夫人，问不出什么。”
    唐氏拍案而起，怒道：“我倒不行她有五行遁地之技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肯定有吃里扒外的和她里通外应！对了，今日之事你出去告诉他们，要是有一点风声传了出去，我定会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是。”水秀又出去了。
    孙嫣忙给唐氏倒了杯茶，还给玉锦使了个眼色。
    玉锦会意，扶着唐氏坐下，又给唐氏抚背顺气，口里劝道：“夏日火大气燥，娘亲莫生气，小心伤到了身子。”
    唐氏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现世报啊！孙娆昨晚离家出走了，早上赵家派人来说，原来是赵霁带着孙娆私奔了，作孽啊！”
    玉锦一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昨晚娆姐姐不是还昏迷不醒吗？”
    “我们都被她骗了过去，枉我活了几十年，竟然在她这个小丫头片子那里栽了跟头。让我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你伯母。”
    孙嫣沉住气，道：“母亲先别顾其他的，先把娆姐姐抓回来才是第一要紧事。城门刚开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不会逃的太远的，母亲就差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头寻人。”
    唐氏点头，“嫣儿说的对。”
    “母亲别忘了嘱咐小厮穿上寻常百姓的衣裳，装作赶路的人偷偷的寻人，不然这件事漏了风声出去，孙、赵两府的名声毁于一旦。”孙嫣又建议道。
    唐氏点头，按照孙嫣的建议派了小厮出去寻人。
    找了几日还是寻不着，唐氏将气撒在张姨娘身上，将张姨娘关在柴房里。
    孙衍来劝。
    唐氏便道：“那晚娆儿就住在张姨娘那里，娆儿落水昏迷，她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寸步不离的照顾。我看娆儿出走，其中张姨娘出了不少力。但到现在这个关头，张姨娘还不肯将娆儿逃去哪了说出来，真到是要将我孙府的名声下水了。”
    孙衍听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对张姨娘也恨得咬牙切齿，“夫人不要手软，用刑也可。要是我孙府的名誉毁了，我无颜面对我先父。”
    有了孙衍的首肯，唐氏便对张姨娘用起了私刑，但是张姨娘咬牙受着，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
    孙玉慧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杨氏赶紧去赵府照顾。
    连日里孙府都笼罩在阴云之中，下人们走在路上行色匆匆，不敢多说一句话。好歹孙娆和赵霁私奔的事情在孙、赵两家联手下瞒住了。
    孙府日常的事都压在唐氏身上了，唐氏要处理孙府的事，加上老夫人被孙娆气病了，卧病在床，唐氏还要照顾老夫人。不出几日，唐氏就消瘦了一圈。
    玉锦十分为唐氏担心，也会慧姐姐担心，慧姐姐生怀有孕，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孙嫣和玉锦替唐氏在老夫人床前伺候，老夫人中午吃了药睡下了。
    孙嫣便在隔壁厢房里打个盹，陈思思还是守在老夫人床前。
    近日府里压抑，玉锦很是沉闷，也很想出点力，便让人去前院带个消息给孙孝行。
    孙孝行接了消息很快就来了，两人在小花园里的亭子里单独会面。
    “娆姐姐的去向还是没有一点眉目吗？”玉锦问道。
    孙孝行也皱着眉头，一脸愁容，“都去寻了没有消息，只恨我不能亲自出去打听打听。”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肚子里都没有主意，不由相视苦笑。
    “这件事还得从内院下手，内院肯定有和娆姐姐接应的人。”孙孝行说道。
    玉锦苦了脸，唐氏都查不出来是谁，她哪里有本事查出来。最大嫌疑是张姨娘，但是用刑后张姨娘嘴里也吐不出来什么……
    玉锦眼神一亮，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婉姐姐！”
    孙孝行连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一圈，还好附近没有人。
    玉锦扯下孙孝行的手，道：“娆姐姐落水那日，婉姐姐和她格外亲密，很不寻常，我和嫣姐姐还奇怪她们两个怎么亲如同胞姐妹了。这里面肯定有勾当，说不定就是婉姐姐帮了娆姐姐。”
    “口红白牙的说出来也没人信，你使个丫头盯住她，看看能不能抓到她的把柄。”孙孝行道。
    玉锦立马唤了韵儿，叮嘱她盯住孙婉，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她。
    韵儿得了命便守在孙婉院子门口，因为府里近日人心惶惶，倒也没有人去怀疑韵儿。只守了两天，就被韵儿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