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和接二连三的几声砸门声,就好像直接敲在田蜜的心头一样。
“这是怎么了?”她担忧的看着身旁的两个人,以及闻声赶过来的看守所民警。
田阳连忙叫看守所的民警拿着钥匙过去开门,几个人紧跟在身后。
陆向东眉头皱的很紧,一脸凝重。
“如果没猜错的话,可能是你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年拥军发病了。”他对田蜜说。
田蜜心头一紧,连忙就掏手机打算打电话,刚刚有动作,就被陆向东制止了。
“不用打电话了,现在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在半路上,就算马上转头回来,也不可能马上到。有王纯在,之前她不是说已经做过注射镇静剂的么,现在她比胡杨好用。”陆向东对田蜜说,“况且,我们一直对年拥军发病后的表现没有概念,这回倒可以直观的有个了解了。”
田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混头了,陆向东说的非常有道理,借此机会的确能够对年拥军失忆后的个性有所掌握,如果情况不好控制的话,他们人手足够,又有王纯随时可以给年拥军注射镇静剂。这样一来,情况似乎又没有自己起初以为的那么棘手。
她看了一眼陆向东,眼神充满了佩服。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总能够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从事教学工作的犯罪学博士,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头脑竟然能够如此冷静,并且短时间内把情况分析的一清二楚,做出合理的决定。
而自己,身为一个一线刑警,却因为没有经历过类似场面,第一时间已然慌了手脚,差一点舍近求远去把胡杨叫回来。
这边的响动很大,王纯原本是最先准备离开的,现在也听到了响动跑了回来,跟在他们后面,紧张的看着其他人。她是法医,专业领域内的事情绝对是一把好手,不过这种情况也和其他人一样毫无经验,难免一贯淡定的脸庞上也多了些压制不住的紧张。
田阳和看守所的几个男警走在最前头,站在门外,其中一个警察伸手从外面捶了两下门,大喝一声:“不要闹!年拥军,你冷静一点!”
里面略微安静了一下,大约只有一两秒钟,激烈的捶打门板声再次响起,夹杂着听不大清楚的愤怒谩骂。
“开门么?”看守所的警察看着田阳,年拥军的案子特殊,他们都有所了解,这个正在调查中的案子又是归重案组管着,现在出了这种情况,有重案组的刑警在,当然要向主要负责人征求意见。
田阳也迟疑了,转过头用目光征求陆向东的意见,陆向东很坚定的对他点了点头。田阳见状,深吸一口气,对看守所的同事说:“开吧!”
钥匙插进锁眼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张起来,绷得紧紧的,没有人说话,几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扇门。
咔嚓。门锁开了。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门里的人突然猛力的冲了出来,幸亏门外的警察有所准备,几个人和田阳一起把从屋里冲出来的年拥军迎面堵住,七手八脚的想要按住他。
一眼看到年拥军,田蜜着实被吓了一跳。之前对他发病时的情况进行了解的时候,显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以及胡杨都出于对年拥军的保护,把情况渲染再渲染过,以至于年拥军现在的样子完全超出了田蜜此前的想象范围。
这个成长过程格外艰辛的年轻人,此前一直给人感觉蔫蔫的,有一种卑微感,就像一只兔子一样,毫无威胁,而现在,再次看到他,却有一种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没有了以往平静的表情,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几乎要裂开了一样,整张脸因为对抗用力而涨红发紫,额角太阳穴的血管凸起。
年拥军刚刚试图从房间里冲出来就被几个警察死死拦住,于是便开始拼命的试图挣脱,此时此刻的他,浑身充满了蛮力,完全不同于平时略显柔弱的感觉,三个男人制住他都很勉强,又不能伤到他,对抗间每个人身上都或轻或重的挨了他几下。
陆向东在一旁看着,一脸不耐烦,叹了口气一手卷袖子,正要往前走,田蜜在身后拉住了他。
“你别动他了。如果他是反抗抓捕的嫌疑人,田阳他们早就下手了,但是现在年拥军的情况不一样,不能够被视为犯罪嫌疑人来看待,更何况现在还可能是属于失忆的特殊情况。别害我们违反纪律。”田蜜拉住陆向东的胳膊摇了摇头,打从杨远帆那件事之后,她就对陆向东的身手有所了解,渐渐得知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从小到大缺乏安全感的生活环境,让他早早就练就了一身自保的本事。
“我不是警察,不受你们的纪律约束。”陆向东不理,他一向讨厌拖沓,更不喜欢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精力。现在年拥军的负隅顽抗显然就属于不值得浪费人力的那一类情况。
“你不是警察,但是现在确实协助我们一起办案的,你的行为和我们是相关联的,我们要对你行为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田蜜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添乱。
陆向东一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坚持的理由,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对田蜜点点头:“那我去帮忙总可以吧?我保证不乱来,你也不想让田阳晚上回家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田蜜听他这么说,才将信将疑的松开手。陆向东倒是讲信用,说到做到,过去帮着其他几个人把年拥军重新拉回房间里。
“现在腰准备注射么?”王纯从田蜜身后探头看着前面激烈的纠缠,紧张的问。
“王法医,你先准备好,等我们通知,行么?”田阳喘着粗气,制服一个人不难,而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却又要制止对方的反抗行为,这就是一桩极不轻松的体力活儿了。
王纯答应着,把背在肩上的小箱子放在一旁,蹲下身迅速的做着准备。
田蜜则整个人挡在门口,防止年拥军突然之间挣脱逃离。
年拥军一面挣扎,一面大声吼叫着:“你们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放开我!警察打人啦!”
钳制着他右手的那个警察听了他嚷嚷的话,看一眼自己胳膊上一块刚刚被年拥军打到造成的红肿,苦笑着问田阳:“之前也这样么?”
“你问我我也答不出啊!”田阳一边和其他人配合着,把年拥军按在床铺上,一边气喘吁吁的回答,“他今天这是大变身!我们也第一次遇到。”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放开!”年拥军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脖子上的颈动脉因为激动也鼓胀着。
“年拥军!你冷静下来!”田阳大声喊。
“我不认识什么年拥军!你们抓错认了!”年拥军气急败坏的嚷着,也开始喘起粗气,就算他再蛮力十足,一个人对抗四个,终归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没有了力气,渐渐安静下来。
田阳他们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的情况稳定下来,这才慢慢松开了钳制。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个人刚刚松开手,看守所的警察还没有来得及给他戴上以防万一的手铐时,年拥军突然站了起来,趁着几个人不备,就朝门口冲了过去。
田蜜咬紧牙关,做好了对抗的心理准备,眼看着年拥军就朝自己冲过来了,忽然一条胳膊从年拥军的脖子后面绕过来,猛力把他勾了回去,用力又突然又猛,年拥军刹不住,几乎被拖了个大跟头。
是陆向东。
年拥军摔倒在地的时候田蜜才看清楚从他身后突然偷袭成功的人是谁。
看守所的民警赶忙扑过来,压住年拥军,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戴上手铐。田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激的拍拍陆向东的肩膀:“陆博士,多谢了!”
“应该的。”陆向东也在努力的调整呼吸,淡淡的回应。
田蜜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打突儿,照刚才年拥军冲过来的样子,如果陆向东没及时拦住,自己怎么着也得实实在在的挨几下子。
“王法医,注射镇静剂吧!”田阳对站在门外的王纯说。
王纯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几个男警按住挣扎不休的年拥军,拿出一次性注射器,找准年拥军胳膊上的学管,又快又准的推入一定剂量的镇静剂。
照理说,注射过镇静剂之后年拥军应该渐渐平静下来,谁知道,等了半天,他的挣扎丝毫都没有减弱。
“王法医,是不是计量不对呀?”田蜜有些吃不准了。
王纯也很诧异:“不应该啊!我给他注射的计量,他现在都应该进入快速睡眠了!怎么会……”
诧异归诧异,王纯也不含糊,立刻重新拿一支注射器,抽药,注射,动作一气呵成。
终于,在二次注射之后,年拥军的挣扎减弱了,头一歪,昏睡过去。
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
王纯站在一旁看着看守所的民警把昏睡的年拥军安顿好,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王法医?”田阳注意到了这一点。
“年拥军对镇静剂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王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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