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竹抱着丈夫易逝川,易逝川已然行将就木,只剩下半口气,他挣扎着看了看易允易克,又看了眼秦雨竹。丫丫电子书
“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照顾他们二人活命……”
易逝川艰难地点了点头,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用尽最后一丝真元,蘸着自己的血在空中缭乱地划了一个字,‘虚’,在生死之间领悟的第五个字。
写完最后一笔,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彩散去了。
秦雨竹松开丈夫的尸身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幼子,“是娘错了,娘不该贪图那灵龙脉灵嫡,以至于我们一家遭此劫难,允儿,克儿,你们过来!”
“娘……娘,爹他怎么了……”易允颤抖着声音问,眼中却已经泪水横流,他想从母亲那里听到一句‘你爹只是睡着了。’
秦雨竹摇摇头,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允儿,克儿,记住娘接下来说的话!”
“娘本不是人类,乃是外道大天魔女介谛摩罗的一道分身,因看到无常界男欢女爱而动了欲念,一缕神思来到无常界化身秦雨竹,与你爹相识相恋,生下你们两个,娘纵身死不过是介谛摩罗一缕欲念破灭而已,但唯独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们!”
“今日娘拼尽一切也要为你们求得一线生机!”她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前抹去二人脸上的泪水,“闭上眼睛,张开嘴!”
“娘,你要干什么?”
“听话!”
易允和易克听话地照做,秦雨竹张开嘴吐出一团白色的光芒,正是那颗灵龙脉灵嫡,她伸手探入白光之中,手上的血肉被灵气消融,终于在变成白骨之前将那团白光一分为二,两团白光之中化出两条细小的白龙在光芒中欢腾游曳。
她闪电般将裹着白龙的光芒塞进二人嘴里,然后捂住他们的嘴!
易允只感觉喉咙好像被火烧一样痛苦,本能地挣扎着要推开母亲的手,惊恐地看着秦雨竹,秦雨竹侧过头眼中含泪不忍观看,“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易允只感觉已经过了一万年,喉咙中的灼烧痛苦终于缓解,只是腹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去,易克也好不到哪儿去,小脸儿憋的通红。
“娘,你给我吃得什么东西?”
秦雨竹没有直接回答,她将二人拉到两侧,指着东边幽暗的林子对易允说道,“允儿你带着弟弟往那边跑,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还有!”她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说道,“记住那些人的脸,记住害我们一家的每一个人,将来如果你们哪个修为有成,莫要忘了今日的仇恨。”
易允年纪更大一些,心智也更为成熟,知道娘说得恐怕已是决绝之言,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重重地点点头,“娘,允儿记住了!我会照顾好小克的。”说着不顾易克哭嚎,拉着他往幽暗的林子跑去。
秦雨竹一直看着两个幼子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阴翳的林子里,才转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完好的那只手探进地面,“天魔噬灵**!”
刹那间整个洗墨山大地颤动,林中禽鸟惊惶飞起,黑云般弥漫半个天空,无数灵兽同时嘶号,墨色的草木落叶如雪,瞬间凋零,整个洗墨山的灵脉好像被人咬破一个缺口,吸干了
血液。
秦雨竹从地下抓出一缕水墨色的幽光,在她手心转动,似一条薄纱!她对着幽光吹气,那团幽光在手心旋转的越发欢快,颜色渐渐变得明亮,最后竟然变成和之前灵龙脉灵嫡一般无二。
“易氏宗亲,你们不念同族之宜,坐视我夫妻遭此大难,今日我便夺了这条秀龙支脉,为我儿取得一线生机!洗墨山从此成为灵气枯竭之地,莫要怪我!”
空气扭曲了起来,好像被人撕开一层看不见的膜,一个身穿青色老旧道袍的老者出现在秦雨竹面前,手执竹丈,上面挂着一个黑色的泥壶,“川东易氏的虚字诀,倒也有点儿门道,‘虚实相间,以虚避实,凭空开辟一方虚无小天地’用来藏人最好不过,可惜虚假的天地终究如同泡影,总会破灭,老夫略施手段还是瞧出了破绽!”
秦雨竹看向老者,“你又是什么人,也是剑天子派来害我一家的?”
“非也,非也,老夫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乃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世人都叫我‘活菩萨’,真名嘛我也记不清了,苦境修者都叫我‘壶道人’,此次来墨溪山,倒和剑天子无关。”
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吧,将灵龙脉灵嫡交出来,老夫一高兴说不定救你一命!”
“就凭你?”
“怎么,你不信我能从太白当道那些人手底下救你?”
秦雨竹不屑道,“我是说,就凭你也想让我将灵嫡交给你?”
“哈哈哈,想不到易夫人还是个风趣之人,罢了罢了,老夫多年不出手,年轻后辈们都快忘了老夫的手段,今日就让你这外道天魔见识一番,何为‘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此时墨溪城内。
和尚站起身,伸手接下降魔杵,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僵硬的脸越发凝重而凄苦,似乎正在被某种心魔所扰!
“大师?”受他庇护才得活命的墨溪城百姓小心地唤了一声。
和尚回过神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仰头望着天空,铁青的嘴唇翕动,“师父,愿你所见皆为未来!”
他摊开手,手中降魔杵上一道幽光冲天而去。
“大师如何称呼?我等仰仗大师无上法力,方得活命,请大师移驾寒舍也好让我等摆下素斋款待!”一个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拱手说道。
和尚摇摇头,“贫僧法号枯心!”说罢向着城门方向走去,无论谁再搭话亦不回答。
那道幽光落入几十里外的洗墨山果林当中,化作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红裙裳,风情万种,却不见丝毫媚态,反而有一丝出尘之气,她好奇地左顾右盼,又像动物一样仰着鼻子对着林子嗅了嗅,仿佛再找什么东西。
然后脚步轻快地沿着一个方向走去。
…………
易逝川死前写下的‘虚’字诀被壶道人所破,以虚避实之法便如泡影般破灭!
易允易克二人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太白当道等人视线内,两人根骨奇佳,尤其天生三关已开,与地脉灵气贯通,在修行者眼中,便好似暗室之烛洞中之火。
步凌尘眯眼看向墨溪山东麓,笑道,“易逝川已死,还剩下一只天魔,两只半魔……嗯?那只天魔的气息不见了!”
“是壶道人!”穆兰白夜露出冷笑,“那老儿居心叵测,跟在我们
身后暗中动了手脚!”
“三师兄,我去杀了他!”夏司良恶狠狠道。
棠溪剑派掌门苏剑阖却说道,“壶道人是成名多年的散修,此番出手必然有所倚仗,我们何必多树强敌,重要的是那颗灵龙脉灵嫡!”
穆兰白夜沉吟片刻,对苏剑阖和步凌尘说道,“你二人去找壶道人,那只天魔可交给他处置,但灵龙脉灵嫡必须交出来,如果他拒绝,杀!”
苏剑阖点了点头,觉得如此最为稳妥,步凌尘笑道,“最好那壶道人贪婪一点,硬气一点,不配合一点,在下看他不爽可是很久了,我倒是想领教一下他那乾坤日月壶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玄妙。”
说罢身化一道流光往壶道人那边落去,苏剑阖紧随其后。
苏剑阖在空中问步凌尘,“凌尘兄和那壶道人有旧怨?”
“旧怨倒是没有,只是不喜欢邋遢腌之人罢了,太白当道倒是给了咱们二人一个好差事!”
“此话怎讲,那壶道人可不是易与之辈!”
步凌尘笑道,“壶道人再不好对付,总好过杀两个天真的孩子,我可不想背上残杀童稚的恶名,这个锅,就让他太白当道去背吧!”
且不提步凌尘和苏剑阖去找壶道人索要灵嫡,这边夏司良望着正在缓慢远去的两股气息,问穆兰白夜,“三师兄,那两个孽种怎么处置,斩草除根还是带回昆仑墟交给师父发落!”
“师父所谋皆三界事,这等小事何必劳烦他老人家!”他看了眼吕牵牛,“吕掌门,剿灭天魔余孽之功劳,便送给你吧!”
吕牵牛深深吸了口气,拱了拱手没说话,却是狠狠一掌拍在荒牛屁股上,“去!”
青黑色荒牛吃痛一声哞叫,身形暴涨化作小山大小,在林中横冲直撞追了出去。
林中易允拉着弟弟易克的手,在崎岖难行的密林间漫无目的地奔跑,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远,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他只知道娘让他带着弟弟往东面跑,所以在娘亲没有喊停的时候,他就一直跑下去!
“哥,我跑不动了!”
易允停下将易克背在身上,爬过一根根粗壮古老的树根,本来已经筋疲力竭,全靠着心中的恐惧撑着,如此一来行动顿时缓了下来,身后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古木狼林被连根拔起,拦腰撞断的巨大断裂声!
他回头瞥了一眼,见一头壮硕如小山般的巨牛在夜色之中正向着自己冲来,那青黑色巨牛全身肌肉隆起,圆瞪二目,鼻子里喷出一阵阵白气,因为被主人打了一掌,所以愤怒之极,狂暴之极。
眼看着就要追上自己,易允停下将易克塞到一个树洞里,将身上的外衣罩在他身上,“小克,你藏在这里不要动,我引开它再来找你!”
易克躲在衣服下面,在树洞里攥着小拳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易允,“哥,你要回来啊!”
易允点点头,从旁边捡了块石头,迎着荒牛跑了过去,他是天魔之子,天生力气比寻常的孩子大,将碗口大小的石头丢在荒牛头上,“怪物,我在这儿呢!”
荒牛之前凭着气息追杀二人,此时看到易允,牛眼之中凶光暴涨,在树木密集的山林间生生犁开一条路扑了过去,易允专挑狭窄崎岖的地方跑,绕着树木矮丘躲避,将荒牛引开离易克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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