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超凶》第一百五十四章.留下

    “可是母亲说过不能打搅别人耶...”苏珞一脸为难。
    纳兰皇后忙道:“是我们请珞儿留下做客,这怎么是打搅呢?”
    她身后的女官红药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呈上来一碟玫瑰火烧并一小盘瓜仁松油饼,然而又着人到御膳房取来了一碟芸豆卷,皆数端到了苏珞面前。
    苏珞小孩儿心性,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些好看的吃食吸引了过去。
    公孙太后亲自走到一边挨个挨个儿介绍,说到最后的芸豆卷时还详细介绍了一番。
    “这是芸豆卷,别看一块小小的,做法却相当复杂呢。首先芸豆得先泡再煮然后去皮最后蒸,经过细筛碾三遍以上方能得。”
    “婆婆这里的芸豆卷同羊脂玉般美貌,吃起来跟外面卖的也不一样,入口清凉绵润,既有山楂的酸甜又有芝麻的香味,不会过分甜腻。珞儿更应该尝尝的。”
    听了这话,苏珞便将各样点心都拣了一块来吃,只觉得样样都好,皆是从前在谷中未曾吃过的。
    再想到离开了这里往后便再吃不着这般好吃的点心,不禁淌下了泪来。
    太后忙关心道:“珞儿这是怎了?可是忆起什么伤心的事儿?”
    苏珞摇了摇头,说:“婆婆这儿的点心甚是可口,都是珞儿从前不曾吃过的。珞儿是伤心离开往后就吃不到这样好吃的点心了。”
    纳兰皇后笑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珞儿呀,这里头的点心可不止这些呢,要是珞儿在这儿小住几日...”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苏珞这小孩也能够体会。
    公孙太后也出言道:“是啊,婆婆这里的糕点还有许多,比如...”
    “青梅羹、青凤髓、莲心薄荷汤、金丝燕窝,樱桃酒酿,红枣血燕,、旋覆花汤。”
    “凌波水仙与宝珠山茶、燕窝薏米甜汤、缕金香药、紫苏柰香、松子穰、茯苓糕、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合欢汤、吉祥果、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皇、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
    公孙太后一口气报了一大串点心名,馋得苏珞口水直流。
    “这些听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
    纳兰皇后笑说:“这些个点心膳房里每日都预备着许多呢。”
    公孙太后接过话道:“不止是这些,膳房那儿每日都要研制些新花样,虽不尽如人意,但也有好的。”
    这是事实,宫里头那么些人,每日需要的点心说一句“海量”完全不过分,就算是如今公孙太后掀起了那股节俭之风,膳房那边也只是将正餐的份例裁剪了一些,点心还是照往常一样配置。
    苏珞乌溜溜两只小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不如...婆婆和姐姐将这些个点心各拣几枚给珞儿带走可好?”
    在场之人俱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娃儿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但公孙太后是个反应快的,即说道:“将一些点心找个匣子装起来倒不难,只是许多点心不趁热用了难免影响口感,如此却是不美了。”
    苏珞一脸为难,偏生舍不下这口舌之谷欠,即说道:“那珞儿就留下来住几日吧,不过婆婆和姐姐可不许告诉珞儿的父亲和母亲哦~”
    “放心吧,我们都不知道珞儿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就是有这个想法也找不到人呀,是不是?”公孙太后反应极快。
    说着,已又差人去取了几碟点心来。
    至于宫里头旁的什么规矩...这会子也不见得有哪个不开眼的提来叫皇后和太后不愉,只是有少许些人前往报告了她们原本的主子,比如太上皇...再比如当今...
    太上皇得到消息,一开始是震惊,但紧接着便平静下来,冲对面的老国公说:“咱们都老了,人老了难免会做出糊涂事来,这桩事啊朕就不去掺和了,看当今怎么做吧。”
    老国公道:“陛下正值鼎盛之秋,何谈得上一个‘老’字?不过给年轻人一些个料理事情的机会也甚是不错的,总归是出不了什么差的。”
    唐上笑骂道:“你个老货!惯是会摸油打诨,还挑不出你的错处不是?”
    那老国公亦笑道:“陛下若说臣有错,那臣就是有错。”
    这番话不可不谓说得有技巧。
    他这番话说出口,若唐上再挑他的错处,那便是失智之举了。
    事实上唐上也并未生气。
    也许是人越老就越念旧情的缘故,唐上近两年是越发的怀念与老臣之间的情怀,甚至觉得好些从前因故被处死或判流放的臣子都没那么可恨了。
    “爱卿何错之有?朕可不是昏君哩。”唐上笑了笑说,“别这样拘谨,咱们坐在这里弈棋唠嗑,可不是坐在正大光明殿,无需守君臣那一套。”
    可他这样说,难道老国公就敢真这样做么?
    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单说说的。
    “陛下,礼不可废,老臣不敢不敬。”老国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旋即试探着问:“陛下,老臣如今年纪越发是大了,许多事情也越发力不从心起来...前些时候臣上书乞骸骨一事不知陛下考虑得如何?”
    这老国公原姓陈,乃唐上登基时的辅政之臣,也曾风发一时,然而今新皇登基以后便多次乞骸骨,新皇有心恩允,不过都被太上皇唐上给拦截了下来。
    前几日,这陈国公又上了一封折子请求乞骸骨,叫唐上也很生头疼。
    当下,唐上笑了笑说:“陈卿,何苦执着于此呢?依爱卿之能,若就此隐退未免可惜。”
    陈国公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臣自先帝时入朝为官,至今已历三朝,忝列国公,是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陛下,臣老了,也该给年轻人腾腾位子了。”
    说实在的,年轻时候的他或许有些追求,但如今却只想求个安居乐业。
    在朝堂上有在朝堂上的好处,可朝堂之上风起云涌,随时都可能被卷入意外的波澜之中,他老了,拼不动了。
    唐上见他说得认真,不禁认真思考起来,后问道:“那依爱卿来看,若爱卿告老还乡,肩上户部尚书之职由谁来担任合适?”
    作为太上皇,唐上也不是非要当今留着自己的老臣,相反,他更加希望当今能够早日建立班底,可眼下朝廷正是青黄不接之际,若老一辈的走了,孰又能够挑起重任来呢?
    陈国公想了想道:“臣以为镇国侯就很合适。”
    镇国侯苏方?
    这个苏方能力是有,只可惜这些年为消失的姐姐几乎要疯魔了,却是不堪大任。
    想到这里,唐上便说道:“苏方确有天资,能力也不错,但这些年忒是不务正业,就算当今把职位给了他,他又能坐得了几日呢?”
    此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当一个人的心不在一件事情上,那么他办这件事情多半也是办不好的。
    陈国公道:“陛下试都不试,怎知他坐不稳呢?”
    “要说镇国侯这些年间的那些个荒唐事儿臣大抵也听说过。可年轻人嘛,总是会办些个荒唐事出来的,并不打紧。”
    “如今这两年许是沉稳了,渐渐不也没得那些个荒唐的传闻了?”
    唐上只是不好说。
    镇国侯苏方办得那些个荒唐事儿,别人不知道事情,他还不知道么?
    那小子为了找和唐孟一起失踪的苏沫都快要成疯魔了,岂会还有心思为官?这两年虽说是没了动静,可就是没了动静才可怕呢!——他可不认为苏方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陈卿,就算是为了大北朝,你再将这个位子多坐几日,可好?”
    唐上不想对苏方过多评价,反正早些年间该讲的该说得他便已经说完了,苏方不听他也没办法。
    陈国公不知原委,只听出来唐上话里头自带的一股怨气,当下说道:“陛下!咱们待少年人,理应宽厚些,纵他们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咱们便该多包容些的。”
    唐上:“......”
    这话他委实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难不成要他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可那说起来将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说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说得详尽。
    陈国公却误解为陛下是被自己说动了,本说得有些口渴了,即刻又热情满满,续说道:“陛下有一时之见老臣也能理解,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只要知道变通就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了”
    “这样,老臣替陛下出个主意,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唐上:“什么主意?你且说来听听。”
    陈国公道:“臣这个主意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请陛下向当今提上一嘴,相信当今自有主意。”
    言下之意:我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有个折中的主意,由你这个做爹的去跟当今说说,相信当今自会考量。
    唐上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倒真不错。
    他去和儿子说说,儿子自然会去考校那苏方,若是合格自是皆大欢喜,若结果不尽人意也无甚大不了的。
    因夸赞道:“你这个主意倒是甚妙。”
    但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忧:早些年当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对那苏沫颇有情愫,如今只怕是会在这份情意上而
    陈国公道:“臣只盼早日回乡享享那天伦之乐。”
    唐上:“......”
    得,这话他也没法接。
    但不知怎得,此情此景下,他非常想让这人不开心,当下说道:“陈卿正值壮年,这户部尚书未尝不可以再坐几年。”
    “纵镇国侯苏方有些天资,但当今提拔也得走走流程,不可操之过急,最快也得一年半载呐。”
    但这点陈国公早有心理准备,当下笑说:“臣亦为官久,对于这一点自也是清楚的。”
    忽然又说:“不过,老臣有一点需提醒陛下——适才听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留一来历不明的男童在宫内居住,臣以为甚是不妥,恐为士大夫对陛下和当今口诛笔伐的把柄啊!”
    “他们敢!”唐上当即掀了桌子,“不过是一七岁顽童,何至于此?”
    陈国公道:“陛下,您可别忘了...‘男女七岁不同席’啊!”
    唐上闻言脸色一变,冲身边的内侍喊道:“速去慈宁宫叮嘱太后一番,那男童已至七岁之龄,留下来小住两日倒也罢了,切不可以在宫中久留。”
    然后朝陈国公一拱手,说道:“这番真是多谢爱卿了,若不是爱卿提醒,这回恐怕又是一起波澜啊!”
    陈国公却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当迅速将那小童驱逐出去才是,只要他留在宫里头一日,那便是祸患!”
    “爱卿多虑了。”唐上笑了笑,“别说一两日,就是再多住几日也不碍事的,宫里头主子们的亲戚孩子,若有那得了赏识的,还不是隔三差五的进宫来住?可曾出过什么事儿?”
    果真要是有士大夫那此事做文章,恐怕都不用当今和他出手,自有人代考。
    而他之所以这般紧张的原因,只是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传扬出去,叫太后和皇后背上个收留外男的不贞之名。
    见他如此说来,陈国公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重新将棋盘摆好,说道:“来,陛下,咱们接着下棋。”
    ......
    另一方面。
    慈宁宫,太后和皇后看着一心一意吃东西的苏珞是越看越喜欢,直觉得这小孩儿跟天上来的似的。
    苏珞一面吃还一面招呼她们:“婆婆?姐姐?你们怎么不吃呀,这样好吃的点心呢~~”
    纳兰皇后默默将他用的最多的那碟点心端了开来。
    这小孩子爱吃东西是好事儿,可点心这种东西吃的过多未必就好。
    公孙太后发现了她的举动,略微一思索,也跟着端了几盘出去。
    等到苏珞吃完面前的小点心抬头一看,面前整个就空了一大片,不禁有些自我怀疑:“宝宝真的吃了这么多?”
    纳兰皇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珞儿能吃是件好事儿,不必在乎吃得多不多,婆婆不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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