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一百七十五章 剿匪猫腻【求推荐票】

    这种恶意给马下药的情况也时常上演,经验不足的马贩子很难分清楚哪些人是合伙坑骗的。
    若是争执不下还拿不出理由,往小了说是一痛毒打,更严重的话,下次能不能来马市都是个问题。
    “你呀,我早就要你管好嘴巴了。那富家大公子是干什么的,下次长点记性吧。”
    “妈的,今天真是晦气,一来马市就碰到这么脏的事。”
    “我......我的马......”
    听着宣二晌这一通吹嘘,人群里一个叫常平遇的人倒是有些活跃,他是什么人呢,马市里的过手客(注:买马卖马都做,从中间赚取差价),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
    他往周围这些人身上一瞧就知道他们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并找到了其中一个信得过的老朋友景阳,嘱咐其知会朋友都让上一让。
    要是换做平时,那他可是会跟常遇平争一争,眼下常遇平透的底都已经是七块大洋了。
    只怪他前些日子在赌坊输了个精光,连说话的底气都矮了半截,有了他的帮忙,半天都没有人出再出来捏码子。
    眼瞧着常平遇就要得手了,他掩在袖口下的大洋还没跟寇三海搭上手,这人便被两个留短发的人给弄到了一边。
    只听得一口京片子响起,一个体形稍胖的富家公子哥走到了前面,他手上的那块怀表在指间左右拨弄着,寇三海一瞧这定是位贵客。
    打眼间载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骑马过来瞧热闹,旁边的人赶紧给他让开,在这高头大马上,所有人的样子都瞧得明白。
    “这不是西郊马场的富家大公子嘛,老常,看来你的小算盘是凉凉了。”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来气。”
    “我看这家伙就是个冤大头,他能懂什么相马,也就是仗着自己有两儿臭钱。”
    “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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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来了,这正好有一匹马好。”
    “可真是匹好马,不错不错。”
    “骑马的,你让一让。”
    “财大气粗,连点规矩都不懂,切。”
    “我家少爷也要跟你过过手,少爷,您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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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要干什么?”
    “不知道,再看看。”
    旁边的一个看客跟载惠刚还说了没几句,便身后一个富家公子的下人推开闪到一边,只见那下人用脚扫了扫地面的硬物,然后弯下腰双手平放在地上做了一个板凳的样子。
    周围的人瞧着那人的狼狈样都捂着嘴笑,刚刚还一脸信心十足模样的常平遇只能把手从钱袋里抽出来,并且叹着一口气。
    景阳双手插在袖口用肩膀顶了常平遇几下,因为他知道刚刚载惠嘴里说话的语气不对,一时间他倒是有些怀疑起来。
    只不过他纳闷宣二晌刚刚到底说的有没有准,心想说不好跟贩马的是一伙的。
    “有钱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出多少。”
    “刚才后面那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这里面没准是出戏。”
    “戏?我明白了,要是真的的话,宣二晌可就太他妈损了。”
    “拿人当板凳,还真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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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错。富小你这次倒是稳多了,赏。”
    “谢少爷谢少爷。”
    “哎哎哎,还直接上手啊,你把你的手擦擦。”
    “哦,好好好。”
    “你这匹马,爷刚才就瞧见了。一会儿捏码子,你可要掂量着点。”
    寇三海刚想上手捏码子,旁边的下人富大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手。
    要说这富家公子可真是讲究,他没用马匹身上的马鞍,而是被富大换成一块红绸子搭在了他俩的手上。
    你想这富家公子不做体力活,哪有什么力气,寇三海故意放水要了三十块大洋,而那人瞅着他笑了起来。
    “你小子的个性,我喜欢。这个数怎么样?”
    “哟,太谢谢了。”
    “那就这么着,我让出去的就当交个朋友。这以后要是再有好马,你就别来这了,直接把马送到西郊马场。”
    “行。”
    “富大,把马牵走。”
    “是。少爷,梅妈妈那派人来话,说又来了个唱曲的美人。”
    “好好好。这次就让富小跟我去,你把马送回去后,就在府上盯着。要是我爹找我,你就过来报信。”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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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这是少你那四块大洋,你拿好了。”
    “老哥,找了那么多马贩,我今天还是头一次碰到像你这样的人。四块大洋没错,我数过了。”
    “看你这样子,是有问题要问我吧,尽管问。”
    “真是瞒不过你,我......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多想。”
    “是问那马到底生没生病?”
    “嘿嘿嘿,是,没错。”
    “你信我吗?”
    “信,当然信。”
    “你这马是久病难医,进马市之前,我给马喂了些泻药。刚刚你也看到了,就像回光返照。不出三天,就会死。”
    “哦,是这样子。”
    “这些日子你就别来马市了,要是让那富家公子碰到认出你,怕是会出事。”
    “谢谢兄弟提醒,我会记住的。”
    “那就就此别过了。”
    支支吾吾也张不嘴的常平遇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心里的疑惑,寇三海却早就看清楚了,几句话便打消了他的问题,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他几句。
    刚才跟富家公子捏码子的时候,他还特别留意了载惠身下的那匹马,不过转身瞧瞧他人早就不再那里了。
    他掂了掂钱袋里剩下的钱,心想这些钱凑合着能给傅良义买份大礼了,既然是寿礼,礼物自然也不能太寒酸。
    “真是卖得一手好马啊,怎么样,赚了不少吧?”
    “你......你在这里啊,就一点话术。不像你身下骑的这匹马,一定是匹良驹吧。”
    “真没想到你还会相马。”
    “略懂一些皮毛。”
    “驾~~~”
    忽然听到一阵嘶嘶的马叫声,载惠已经驾马跑出了巷子,寇三海心想富家公子在这马市上肯定人缘太差,要不那人肯定会揭穿他的把戏的。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他还是想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跟那人再聊聊。
    他在街边找了一间卖精致礼品的铺子,店铺里面挑东西的人不多,但能看到伙计正在用细心地整理着礼簿。
    “这位爷,店里各式的东西都有,您看需要些什么?”
    “我转转。”
    “成。敢问是满月礼、新婚礼,还是寿礼?这是对翡翠福禄寿翁玉雕,您上上手。”
    “是寿礼,一定要够权势,最好让人一瞧就怕的东西。”
    “爷,您真会开玩笑,寿礼怎么还会让人生怕呢。”
    “我就是那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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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一让,警署办案。”
    “你凭什么抓我?”
    “再他妈乱叫,老子一枪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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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天抓人,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差事。对了,我想到一件东西,保准您满意。不过这东西可能弄来有些难度。”
    “说说看。”
    “权势的象征,大都是财富和势力。既然是做寿礼,送钱那肯定是俗了些。外面的情况,您也瞧见了,这有枪啊就是爷。这么说吧,那伙人来店里拿东西,我们可是从来没收过钱,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说话有点意思,东西我选好了。”
    “选好了?哪一件,我给您包好。”
    “哦,还多亏了你提醒,我身上正好有一件东西。这是一块大洋,你给我弄个盒子装起来,盒子越大越好,这样才显着贵重。”
    “明白。您稍坐,我这就给你包好。哟,这东西还真有些分量。”
    伙计这么一提醒,倒真是让寇三海想起了傅良义当时上山送他的那把纯金打造的勃朗宁手枪。
    那天说是上山剿匪,其实傅良义中间的两辆汽车里装的是大洋和枪支,寇三海心想领了人情多条路,更何况山上兄弟们手里的家伙都快成老古董了,就把事情应了下来。
    坳子山的路不好走,傅良义的汽车才行至离寨子五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还是寇三海派老四殷云庆赶马车把人接上来的。
    对外说是血战匪徒死伤无数,可在土匪们的眼里,傅良义是在山上待了一下午,他跟寇三海喝酒聊天到天黑。
    那天的情况简直跟过了年似的,坳子山上的人看着山下傅良义带来的兵个个穿的新式军装,他们噼里啪啦的在那里放空枪,这听的刑满全等人心里直心疼。
    因为那打出去的可都是钱啊,就这么听响实在是浪费,山上的许多人都见识到了傅良义的财力。
    要说贵重的东西,那可就要数傅良义送给寇三海的勃朗宁手枪了,如今他把手枪包在红布里当寿礼的想法,可真是耐人寻味。
    天色渐黑,傅良义便带队离开了,第二天一大早北平便传开了他的新闻。
    在傅良义看来,剿不剿匪并不在于枪战,城里那些人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到时候报社一报道,这件事情便就是真的了。
    许多报社想巴结还来不及呢,所以更不用花什么钱,何乐而不为。只要坳子山上的土匪不来城里作乱,他就不用去担心那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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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府里屋子里面传来了一阵欢乐的笑声,薏乔正在帮傅煜珺整理晚上宴会要穿的西式舞裙,她也没想到傅煜珺穿上以后更淑女,跟平时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
    倒是傅煜珺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她在屋里走了几圈便脱了下来。
    “小姐,您穿这件真漂亮。老爷特地让我去西洋货店里买的,这边还有几件,您再挑选一下。这件红色的是旗袍,那边还有您归国时穿的。”
    “真的吗?”
    “真的,我是从雨辰哥那听到的。”
    “不行不行,这件开衩太高了,还怎么走路啊。要不是要教我哥跳舞,我就选最后那件了,算了,就淑女一回吧。对了,我哥也是穿正装吧?”
    “嗯。听宝鹃说,少爷挑的是件黑色的中山装,现在正流行呢。正好和您的这身相配,怪不得小报会说您是少爷的未婚妻,嘿嘿嘿。”
    “我哥也留洋两年多了,还要我教跳舞,难不成他这些年除了在实验室做功课就没其他的业余活动了嘛。不行,我得找机会把青语介绍给他认识,没准他俩还真合适。”
    “您呀,比少爷还着急。”
    “那当然了。以前我在国外,所以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好了,他没时间我有。”
    “之前夫人也说过几个,少爷在推脱不开的情况下也见过面。也都是大家闺秀,可少爷很多次都是因为医院里临时有事放了人家鸽子。”
    “我哥这是敬业,是优点。”
    “嗯,是啊。后来这事就搁置下来了,让少爷跳舞,您有几分把握?”
    “嗯~~~,这......这个包在我身上,谁叫我是他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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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卿,爹的这个“寿”字写的如何?”
    “笔锋遒劲有力,这是给三叔写的吧,得找人好好装裱起来。”
    “嗯,有道理。永东,你找家好的装裱店裱好,晚上帮我带到承裕楼去。”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这些日子医院里的事情也不多,多陪你妹妹出去转转,过些日子她就有事需要外出。”
    “外出?行,他不是还要到处采访吗?”
    “我已经向报社打过招呼了。写字,练的就是人的心性,慢功出细活,这幅《公望叙宴贴》可真是行书的上乘之坐。光是这个挫笔转角处的收锋就要掌握分寸,过分则脱节,不及则牵拘,甚是磨人。搁在以前,我怕是连个小小的私塾先生都当不了了。”
    “您是做大事的人。”
    “老了老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不动了,老了。”
    书桌前面的傅作誉提起笔后认真地斟酌着宣纸上刚刚写下的字,笔架上挂着粗细不一的毛笔,而他手里的这只,是他最喜欢用的。
    这只笔还是他兄长在生日的时候所赠,他很是爱惜,笔管里的毛还是挑选刚成年的野鹿鹿尾处长出来的绒毛。
    他自嘲他自己的书法进步慢,傅奕卿宽慰他几句后,接过他爹手里的笔在笔洗里把残留的墨汗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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